第6章 神秘异次元 (6)
世界的旋转最后停留在一个巷子。
叶天意和男孩就站在巷子的中间。
“这是……”看着熟悉的场景，叶天意心中一顿，有种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慌乱感。
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像个磁盘，只要输入索引条件，它就能找到你记录的东西。
上学时，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低年级的孩子，身强体壮的孩子欺负身材矮小的孩子，结伴同行的会将目标放在落单的同学身上。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学校即使知道了，也会为了降低关注度而尽可能的将那些真相隐瞒。
受伤的人，会被威胁不准告诉老师和家长，偶有气愤的孩子即使告诉了家长或老师，也会被随意一句话‘不过是小朋友之间的玩闹，没什么大不了’等等的搪塞过去。
于是，那些选择反抗的人，就会再度承受砸烂文具盒、撕烂作业本、将橡皮擦掰成碎块等等伤害，而这种伤害也会一点点的侵蚀本就弱小的自尊。
叶天意是个无父母可依的孩子，所以天生矮了一头，自然就成为那些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孩子们的目标，当然叶天意也试图通过告诉叔叔希望获得帮助，但换来的却是叔叔的冷漠。
不过好在他后面学聪明了，既然打不过，那就选择加入。
于是他成为了那样的坏孩子。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适合这种角色，不用出力偶尔还能得点好处！”男孩蹲下身看着那个心爱之物被抢走又无可奈何，只能抱头痛哭的孩子，然后指着旁边正在点头哈腰的的人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选择，而不同的选择是为了达到不同的目标，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有人选择了助纣为虐，也有人选择了逆来顺受。”
目光中，孩子们勾肩搭背的嬉闹着准备走出巷子。
只有那个蜷缩在墙角孩子，还待在原地抽泣，失去所有的零食和玩具。
他不知道如何回家面对爸爸妈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眼泪是唯一能够缓解他情绪的东西。
“喂，把东西还给人家！”看着那群孩子们向自己走来，其中还有年幼的自己，叶天意脸色一变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愤怒，只见他伸出一步抬起手拦出了出口，大声呵斥这些只知道欺负弱小的团伙。
可是孩子们并没有在意叶天意的呵斥，直接无视了他，径直的走了过来，毫不在意这个挡住出口的家伙。
“混蛋，我让你们停下来！”看到自己就这样被无视，叶天意满身怒气的想要抓住领头的孩子王，年龄的差距可以让他非常轻易的制伏这群小学生，制伏那个自己年少时无力对抗的存在。
但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孩子王的身体，扑空的瞬间让他有些失神，紧接着是更多的孩子穿过了他的身体，其中也包括那个年少的自己。
这些孩子却如烟一样被撞散，然后重新凝聚。
继续嬉笑着，打闹着离开了。
“这只是过去，是你封存的记忆。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男孩淡淡的说。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叶天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着即将走出巷子的自己，心中浮起滔天的悔意。
同时，走出巷子的年少的自己也回过头，面露羞愧。
“没什么，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原本在幻境中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就有差异，现在又因为‘古神之印’的力量，时间被彻底静止了。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我们被困在了梦里，只有神灵之力消失或者有人主动打断释放，我们才能够回到现实。”男孩慵懒的说，“不过，你刚刚是在做什么？见义勇为吗？真是可笑的想法，明明就是你将人家骗到了这里，并亲眼目睹那些人抢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心爱之物，那个时候的你选择袖手旁观和助纣为虐，甚至还像个啦啦队一样在旁边加油。现在想见义勇为？是后悔了吗……没有用，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不是后悔就能改变的。”
“因为……。”叶天意试图辩解但又说不出口，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原谅曾经的自己。
“你想保护自己，因为力量不够就只能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你向这些人诚服并献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你总是在患得患失却从来没有想过……你拥有的东西并不多，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男孩慢慢的走到那个还窝在墙角的孩子旁，伸手递过去了一个不知从哪掏出的模型，那是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是非常抢手的东西，其价值不亚于大人眼中的名贵跑车。
受到礼物的孩子停止了抽泣，伸手接过了模型，嘴一裂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叶天意惊呆了，明明刚才那些孩子还看不见自己，甚至自己压根就不存在这个世界，这种感觉就像你原本只是看电视，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那个和你一起看电视的同伴可以伸伸手改变剧情的发展。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就是你某一天意识到错误，想要弥补时却发现根本无力回天，甚至你连见到那个人亲口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男孩将坐在地上的孩子拉起，拍掉他身上的泥土，为他整理衣着，最后示意他早点回家。
小孩子抱着模型笑着点点头，泪水还挂在眼角上，但是获得变形金刚的喜悦足够让他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叶天意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微风吹起的沙子眯到了眼睛，眼睛一眨整个巷子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独留下叶天意和那个同样拥有叶天意外表的男孩。
“这已经不能算梦了吧！”叶天意揉了揉眼睛，看着另一个自己说：“曾经我认为这个世界是充满神灵的，神们在天上从不同的角度窥视着人间，打击所有邪恶的东西，只不过后来慢慢发现这些都是错觉，神并不存在，因为他并没有响应过人类的祈求！”叶天意上前看着自己，‘可是现在……原来那些破碎的梦境都曾发生过，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哦？是那里出现了错误吗？”
“或许我真的应该叫你凯尔·庞·贝鲁斯，龙纹的创造者，地狱的守门人，存在我梦中的人，你和他很像，就像亲生兄弟！”叶天意伸出了右手，“能不能答应我，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不要让我后悔。”
“凯尔·庞·贝鲁斯？那个小说主角，也许吧，毕竟都是你创造出来的东西。”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像是君王间的会面，带着彼此最高的诚意，叶天意念出了那两个字，“交换！”
暴虐的力量从叶天意的身体中涌出，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双眼睁开，两道金黄色的光茫激射而出，犹如黑夜之中的灯塔。
“异灵·禁锢！”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紧接着叶天意的身体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高速移动中的身形已经无法被视线捕捉。
夜魇挣扎着试图逃出异灵的掌控，但那股力量太强了，几乎封闭了他所有的行动.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次元生物也和人类一样拥有汗腺，那此时的地面便早已湿透，巨大的压力让它身体发颤，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正压的它喘不过气。
叶天意移动到女孩身后，伸手盖住那双正在燃烧的黄金瞳，“结束了，区区下级种族，并不配你用生命换取神灵之力，垃圾只配用解决垃圾的方式去对待！“叶天意将女孩慢慢安抚。
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起身看着面前的夜魇，后者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被异灵之力控制的它就像一个被困在十字架上的死刑犯，任人宰割。
“该消失了，下一次可不要再单独跑出来了！“叶天意径直走到夜魇面前，伸手想要摸摸那颗盘羊头却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无奈只能退而求次拍了怕它的肩膀，那动作就像一个长者对后辈的认可。
夜魇静静站在那里，举起的尾刺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就像一个雕塑，默默忍受着一个比自己矮小的人类拍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世界最公平的事情就是，不管任何生物，生命都是只有一次的东西。”叶天意转过身走过去将地上的女孩抱起，“所以，以生命交换生命，以生命交换时间……是最公平的交易。”
说完，一个裂缝在他的身后出现，空间被撕裂开，露出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叶天意抱着女孩后仰着倒下，像是跌落悬崖一般进入了虚空裂缝，而那道裂缝也在叶天意进入之后慢慢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被禁锢行动的夜魇，微小的粒子从头开始凋落飘散，最终整个身体化为一滩齑粉落在地面。
它的生命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