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豁然开朗
王老书记笑了笑,对蒋书记说:“有福,你大当时对我不服气,你应该知道吧。”
蒋书记有些不好意思:“我大的脾气倔,认死理。”
“他认为你大伯和我一起去游击队,死在了外面,而我回来了,是我的错,毕竟我当时是咱村游击队的小队长,咱村出去了七个,就我一个人回来了,自我回来就开始找我的事,后来我们俩还在大松树下拴了几跤,后来统计烈士名单的时候,武装部来问我,我领着武装部的干部把他们六人的坟都找到了,然后都迁到了烈士陵园,你大才服我。”
“咱村好一些,本来我们三姓自迁来这里祖祖辈辈都互相帮扶,再加上我出去前在村里就是有名的力气大,你大对我服气后,村里谁说我坏话他都跟人家怼,慢慢的村里人都听我和你大招呼了。而其他村就不一样了,姓多,心不好往一块拢,都是各过各的,所以,为了一口吃的,那几年经常打架,谁家弟兄多,谁在村里棍。”
“不过从六零年申国富当上了公社社长后,这种情况少了,申营长在战场上生猛啊,能镇住人,六二年申营长开始带着大家开山修渠,故意将有矛盾的分到一个小组里,慢慢的,互相帮扶下,矛盾少了。”
“那些年,虽然穷,但申社长带着我们修水渠,开荒,种柿子树,种核桃树,但大家心齐,我可以说,现在全乡的核桃树和柿子树几乎都是申社长带我们种下的,当时为了找树苗,申社长拉下脸,仗着自己是老革命,天天去地区找领导,领导后来都怕他了,所以就造成了几个县里,就我们公社的树多了。”
“后来申社长退休了,公社也发现了不少煤矿铁矿,包括这里石头多,采石场也多了起来,看着热热闹闹的,但公社各个大队能挣到钱的不多,人们都浮躁了,又出现了以前的情况,各种争抢,都想往自己家里捞钱,但最后都没捞到,钱全部被外面的人挣走了。”
“为啥这矿停了后,申社长的干儿子陈建设当上了书记,那是申社长拉着老脸给他争取来的,陈建设其实没多大本事,但他有个长处,能守住,这些年,公社没出现大乱子,他功不可没,但要让大伙挣钱,他没啥好办法。”
“我说这么多,你是不是迷了?”王老书记对路宽说。
路宽规规矩矩的回答:“是的,我现在想郭世军说的要平均,我怕咱村以后也出现这种现象,这您讲这么多,我没听出来好办法。”
“小路啊,申社长带我们干那么多事,为啥我们都服气他?是因为他让我们没有再被饿死,而你要做的就是让大伙吃好喝好,让大伙手里有闲钱,我想你也是这样想到对吧。”
路宽点点头。
“在咱村,只要我不死,我说的话大伙肯定听,有我给你撑腰,没人敢闹,申社长带的是一个公社,而你只需要带一个村,全公社沾亲带故的多了,你为啥还要去趟其他村的浑水?”
路宽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是啊,我需要什么东西,让本村人找自己的亲戚朋友弄啊,就像这次要核桃,通过群众去弄,这闹事的事情就不会出现了。
有个词叫以点带面,村里六十二户,就是六十二个点,同时村里群众还可以做个担保,在农村,谁能带着亲戚朋友挣钱也是一种本事,为啥不让别村人承自己村人的情呢?
这样村里人的凝聚力会更大,自己在村里的影响力会更大,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王老书记百年后,自己在村里说话会越来越管用。
想到这,路宽端起了杯子:“王书记,谢谢您,我受教了,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想喝我的酒,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要贪这一杯。”王老书记意味深长的说到。
“嗯,我记下了。”路宽郑重的说到。
中午这顿饭结束后,路宽喝的有点高,但大脑异常清醒,原来工作还可以这样做。
趁着酒后的状态,路宽给自己的客户们打了一圈电话,很顺利的又接到了一些订单。
晚上,路宽想着王老书记的最后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有味道。
第二天,路宽跑到市里的五金市场,买来了十台手动抽油器,用来抽取野葡萄酒过滤和装瓶,然后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开两委会,蒋书记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在市里转了半天,在食品批发市场,他找了几家经营酒水的商行,推销野葡萄酒,但效果不佳。
晚上,焦土坡的两委会开始了。
会上,蒋书记和王主任分给说了几句,路宽就开始说自己开两委会的目的。
“今天这个会是我建议召开的,最近大家知道,我卖了不少山货,现在想想以前的做法不大合适,我想调整下,征求下大家的意见。”
“首先,以后所有的山货,除了乡里的关系,其他所有的山货全部由我们村出,如果我们村没有了,发动群众,让他们去找自己的亲戚朋友,并做担保,出现质量问题,暂时取消这户的推荐资格。”
“早该这样了,你是我们村的村官,不是其他村的,昨天的是我听说了,这好事办成了坏事。”首先赞同路宽的副主任王国庆。
“嗯,暂时就这样定,回去了给大伙说说,最近还会要一批笨核桃,让他们给推荐。”路宽说到。
“其次,我买了十个抽油器,咱酿的野葡萄酒差不多该过滤了,大伙都知道怎么做,工具我来提供,大伙都过滤下,放一段时间后开始装瓶装箱。”
“第三,柿饼也快成了,我这几天去定些箱子,紧着马房的先装一部分,送给客户们尝尝,先出马房的,卖完后我会把钱交村里,然后出大伙的。”
李素琴说到:“那能卖几个钱,先送吧,柿饼量大,价格怎么定?”
“我寻思着,这四斤柿子大概出一斤柿饼,我大概算了下成本加上人工,一斤三块在大伙手里收,你们看咋样?”
村委委员兼民兵队长崔小利说:“在路口他们才卖五块,这三块有点高了,两块就行,你往外报价也别太高。”
“价格先不要定,你先用马房的柿饼试试,再说价格,现在说这有点早。”蒋书记说。
路宽点点头:“那行,我先推推试试。”
“最后,我想从一月一日起,将果园承包下来,叫来大家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大家听到这里有些意外,果园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收入,当时让路宽管,是真的没办法的事情,现在路宽有门路能帮群众挣钱了,果园再收路宽的钱,这不好。
蒋书记先问:“路宽,果园你想咋整就咋整,承包下来干啥?”
“对啊,万一赔了咋弄,这你还没挣到钱呢。”
“就是,谁说你啥了?别冲动。”
大家纷纷劝起了他。
“没人说啥,我是想规划下,承包下来了自己有发挥的空间。”路宽很坚定。
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了。
过了片刻,蒋书记说:“既然你想承包,那就按照今年你交村里的核桃钱为准吧,你交核桃钱交了四千多,那就按五千吧,大伙有意见没?”
“没意见,没意见,以前没有一分钱收入,现在有五千不少了,大伙说是不是?”王国庆率先接过来话。
“没意见。”
“同意。”
“我觉得让路书记过年了按照一户八十元的标准给群众发福利是不是更好?”李素琴想了想:“我听说市郊的村每年过年都给群众发福利,我们这里没有,这钱放村里不算啥,但给群众发福利这可是全乡头一份。”
蒋书记敲了敲桌子:“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那就这样定了,不要具体到多少金额了,看路宽的情况让路宽做决定买什么东西。”
蒋书记转过脸对路宽说到:“路宽,一会你写下合同,不要写具体年限,也不要写具体的东西,算是一年一签吧,你也按照你的情况给大伙发福利,如果你不想承包了,随时可以不承包。”
“嗯。”路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