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农家女儿vs前朝公主(16)
大元帝在战场重伤,不治身亡。
大获全胜的王秀直接率领着大军占领了京都。
京都在一夜之间换了主人,可民众们的生活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年轻的谋士很懂得为自己的将军造势,派士兵化身为普通百姓混迹于市井之中,讲述王秀的非凡事迹以应和真龙天子的传闻。曾经受过王秀恩德的百姓们,也自发开始传播他的英勇事迹。
进了京,王秀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时一找回母亲。
御书房。
“确定那人是王大娘?”王秀双眼紧盯着地下跪着的尼姑。
“贫尼不敢撒谎。”师太哪里见过这种煞神,身体瑟瑟发抖。
“带她上来。”王秀眼中杀意顿现。
看来有些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饶命啊,饶命。”和王大娘长相相差无二的妇人一进来,就扑倒在地上,“将军饶命啊,都是师太威胁我的。”
她本意只为图财,可一点都不想把命搭进去啊。
“你……”师太没想到她会自曝底牌,气极发抖,面色瞬间灰白。
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现在彻底没有活路了。
“真正的王大娘去哪里了。”王秀逼问师太。
“死了。”师太自知已无活路,只想死得体面些,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早在时一进宫的时候,临枳害怕自己身份暴露,就让师太把真正的王大娘杀了,而后让师太花重金在民间找到了这个和王大娘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妇人。
她每年只让师太带着这个妇人见时一这么一次,每次见面还不超过一柱香时间。两人隔得远远的,却一句话也不准说。因此,多年下来,也没有露馅。
“来人,把两人带下去处理。”王秀一向厌恶这些龌龊事情,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假的王大娘,声音撕心裂肺。
“闭嘴吧,还能死得体面点。”师太满目仍然慈悲。
“都怪你个死尼姑,是你害了我。”她挣扎着,要去踢师太。
“闭嘴。”侍卫直接给了她一手刀。
吵闹的声音消失了,屏风后知晓了一切的时一,说不上是失望,也说不上伤心,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几年,她一直都被临枳以自己的母亲相威胁,做了好多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这些事白做了。
“还在想念王大娘?”王秀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锁骨,不再像之前那样硌手,终于被他养得有些圆润了。
“你说我这么些年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时一脸上茫然。
“怎么没有意义。”王秀把头蹭在她的发顶,“要不是你一直坚信大娘还活着,我怎么能够再次和你相遇。”
王大娘就是支撑他的时一活下去的动力啊。
他甚至难以想象,要是没有这个假的王大娘,还会不会有他今日见到的时一。
时一转身抱住了他,放声大哭。
“我没有母亲了,再也没有了。”
王秀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
父亲早在他参军时候喝酒醉死,他在这世上也没有别人了。
他只有他的时一,只有她了。
王秀是真龙天子的传言早就遍布全国,占京第十天,王秀在一众将士的拥立下,登基成为了新帝王。
时一,则成了他唯一的皇后。
登基大典那天,百姓们遥望着帝后同行的身影,只觉得羡慕。
这世上,除了他们的帝王这样伟岸的男子,谁还能够对一个出生于乡野的女子不离不弃呢。
是的,为了让他的时一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嫁给他,他重新让她当回了王家村的时一。这么多年,一直等待着他归来的时一。
前朝公主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的士兵们都能够作证,他的时一和前朝公主长相相似,也不过是佐证了为什么他会被前朝公主迷惑的原因。
“圣上,我不值得。”时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满是细密的冷汗。
放眼望去,底下黑压压的全是民众。他们现在都在看他和她。
“我说过的,你值得。”王秀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紧了,“你从来都值得。”
“我……”时一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看我们家的传家宝吗?”
时一点了点头,“嗯”。
“当时你说你相信我是大将军王奇的后代,我答应过你,我做出成就一定会娶你为妻。”王秀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嘴角露出灿然笑意。
“现在我成为了这天下的君主,成为了这最有成就的人,难道你不愿意让我履行那时候的诺言了吗?”
“圣上……”
“不要这样叫我”,王秀堵住了她的嘴,“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王二狗。”
他从来都没变过。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小时候的那个王二狗长大了而已。
他仍然只在乎他的时一。
“二狗……”她声音哽咽。
她不敢想,他能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但她更意想不到的是,她的二狗在今后为她所做的要更多,远超于她和所有世人的想象。
都城热闹,人人都在庆祝新帝登基。而在郊外一个僻静处,楚暮正在祭奠他的青梅。
“你说你傻不傻。”他望着无字碑,自言自语道,“当真把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当傻瓜,都认为可以操控了。现在算是尝到苦头了。”
她的尸骨,是他费尽心思才从战场上找到的。碍于她的特殊身份,给她在这里立了个没有生辰八字的石碑。
“王秀,你肯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就是王家村里的。”他摸着无字碑继续喃喃,“你和陈牧屠了整个王家村,他不恨你才怪。”
“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做个普通儿女多好。”他放下了白菊,抬眼望天:鸦色昏昏,那抹斜阳却怎么也不褪。
那人果真是真龙天子的命格。
“我该走了。”他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尘土,“此去漫漫再无归期。”
自此,尘世间,彻底再无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