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川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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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她穿着校服,低着头快速穿过人群,音乐声震耳欲聋,她的心跳声淹没在架子鼓的节奏里。

她不知道这里的包厢是怎么排号的,走廊里光阴雾霭又沉,她在一层溜了一圈,都没找到,刚上了二楼,就看见陆承怀从最右边的房间推门而出,他拿着电话,语气很不耐烦,“不去,老子都说了多少遍了,再烦老子信不信揍你丫的。”

他骂骂咧咧的同艾笑擦肩而过,下了楼。

艾笑将脸差点埋进墙壁里,见陆承怀没有发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能感觉得到,陆承怀对自己,嗯,并不是特别友善。

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她给施椋川发了一条微信,“我在你的包厢外面,能不能出来一下。”

包厢里像是一个小型的宴会厅,身材姣好的热辣女郎同男人们贴身热舞,水晶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名贵的红酒。

徐航对着怀中的女伴贴耳说了几句什么,那女伴娇羞的拿粉拳捶了下他的胸膛,媚眼有意无意的飘向黑暗处的男人,而后扭着水蛇腰走开了。

女伴一走,徐航就朝着黑影凑了过去,“阿川,这是你的庆功宴,你瞅瞅你往这一戳,话也不说,酒也不喝,跟个黑脸的阎王似的。”他打了个酒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葬礼呢。”

施椋川的手臂随意搭在沙发的边缘,眼皮半阖着,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放在酒桌上的手机亮了一瞬,他掀了掀眼皮,那行小字清晰的映入眼底。

额发细碎,他散漫的挪开目光,倚在沙发背上,神色倦怠懒散,束灯晃过来,他的右脸上有一块明显的擦伤。

徐航见他不说话,开始尝试着用生蹩的话安慰他,“其实,亚军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得冠军是不是?你瞅瞅你上半年的期末成绩,不是咱们年级的倒数第一吗?”

施椋川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徐航觉得自己讲的异常有道理,开始滔滔不绝,“我知道你爸爸不同意你玩赛车,你想证明给他看,可我觉得,你的坚持,就是最好的名次了。”

施椋川听笑了,“我是今天才发现。”徐航星星眼的看着他,就听他拖腔带调的说,“你废话真多。”

*

艾笑蹲在拐角处不知多久,她看着陆承怀又接了一个电话,紧接着披上外套,一路喊爹骂娘的跑出去,也看到徐航被一个大胸女人扶进了电梯,艾笑扫了一眼电梯上跳动的数字。

嗯,最顶层。

艾笑捶了捶腿,心里头一阵感慨。

重欲的年轻人。

等到那最里头的包厢里很久都没出来人后,她也没有看见施椋川的身影。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觉得双腿都有点不像自己的了。

小心翼翼的推开那道门,她探着脖子看了一会,里面的彩灯都关了,黑漆漆一片,她闪身进去,才走了两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

酒瓶滚了滚,在不知何处停下。

艾笑吞了吞口水,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小小一片区域,她就看到了满地的酒瓶子,小心翼翼的往前继续走。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她几乎要怀疑,施椋川是不是真的在这。

然后,顺着手电筒的亮光,她就看到了两条笔直的腿。

在这黑漆漆的封闭的空间里,蓦然出现两条腿,对艾笑来说无疑是惊恐的。

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拿着手机慢慢往上挪,亮光一寸寸照在少年的身体上,好似侵略。

少年坐姿优雅,亮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也面不改色,黑色侵占了他的瞳色。

是施椋川。

艾笑的心瞬间的收紧,她开始莫名的紧张,“施椋川。”

施椋川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眼睫纤长卷翘,像是只夜色里敛翼的黑蝶。

“手机拿开。”

他的声音比他的脸色还要冷。

“哦哦。”艾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晃到他的眼睛了。

她稍微适应了点黑暗,慢腾腾的想要离他更近一点,毕竟在黑暗中,人类的本能就是偏向自己更熟悉的人。

可没有了光,脚下的酒瓶子横七竖八的倒躺,艾笑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还是一脚踩到了光滑的瓶身上,她惊呼一声,闭着眼睛栽了下去。

少年眸色微动,条件反射想要接住她,在看到艾笑摔倒的方向时,他小幅度的挑了下眉,收回了手。

艾笑在黑暗里对方向不甚敏感,她还以为自己要脸朝大地摔个狗吃屎,却不想她栽进了一处衣料柔软的带着草木香味的地方。

好像,是他的腹肌。

衣料轻轻的刮着她的脸,鼻子同他的腹肌亲密接触,酸酸的涨涨的,她在黑暗中红了脸,手忙脚乱想要撑着爬起来,却不料按到了一坨,成功的令少年发出一声闷哼。

脑子里闪过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艾笑迅速松开了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她纵然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得到他不太好的脸色。

少年甩开她的手,坐直了身体。“你来这做什么?”

艾笑手里还攥着那两根绳子,她放在桌子上,“我来还衣服,顺带着,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黑暗里弥漫着尴尬和静默。

艾笑也觉得有些难熬,施椋川不出声,她就感觉他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积蓄的勇气在慢慢的消逝,她鼓了鼓桃腮,及其小声的说:“我跟你道歉,我不该挂掉你的电话,以后,我让你挂好不好?”

她简直有些卑微了,艾笑真不知道施椋川气性这么大,不过有这次教训,她以后万万不敢再挂他电话。

“不好。”就在艾笑以为施椋川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倾身下来,将自己压在沙发上,瞳孔黑亮如珠,眼底有明亮的色彩,“把挂换成干,我就不生气。”

艾笑的脊背紧贴着沙发背,被他紧紧的注视着,呼吸都觉得困难,听到他的荤话后,更是红到了耳后根。

“白日宣淫。”她骂道。

“哦。”身上的力道骤然一轻,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像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兽,嘶嘶嘶的往外冒着不满。

“那请便吧,艾同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