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蛋了
苏文费劲的想睁开眼睛，但尝试了多次后只能终止。
眼睛仿佛被蒙了起来似的，再怎么费力也无法睁开。
尝试着用锻炼了八年的精神力探测周围情况，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枯萎了，无论怎么呼唤都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个情况？”
苏文发愣，尽量回忆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好像是死了……？”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苏文翻阅着记忆，突然陷入了恐慌当中——自己最后陷入了虫子的围攻，终究没逃脱力竭而亡的下场。
“我死了？”
苏文疑惑。
但“看看”自己目前的状态，苏文对自己死亡的“事实”并不认同，他现在还能感受到身体，这绝对不是死亡该有的表现，虽然他很不确定到底死了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倘若自己真的挂了，不应该还能这么想，不应该还能感受到身体……
“肯定是老萧出手了……我就知道那家伙会救我的。”苏文心中得意起来，别看老萧叫嚷的凶，但关键时候还是顶用啊。
苏文猜想，可能是老萧觉得自己一路顺风顺水，所以故意让自己陷入险境体会下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自以为是如此的苏文，对老萧小家子气的行为非常不满。
“老萧，拉我进系统空间！”苏文意识呼唤。
“可算是醒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在苏文脑海中响了起来，熟悉的疲懒声音还是原来的味道，紧接着便是熟悉的晕眩感，待晕眩感消散，苏文又一次进入了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的主人并不是苏文，而是苏文口中的老萧，而老萧则自称是半缕残魂，借住在苏文体内，顺便借用下系统资源培养苏文。
这是老萧说的，苏文慢慢也习惯了。
老萧陪伴了苏文足足八年的时间，城破灾变发生的那年，老萧开始借住在了苏文的体内，算是正是安家住下了。
而苏文在老萧的培养下，也成为了外界口中的绝世妖孽，以十八岁的年级踏足将级，成为武者中的翘楚。
……
一进入系统空间，苏文就怒气勃勃的朝老萧叫喊：“老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坑我？”
苏文口中的老萧，懒洋洋的窝在一张躺椅上，双手端着部老掉牙的智能机，手指灵动的操作着，对于暴怒的苏文，老萧不以为意的道：“别嚷嚷，进决赛圈了，我快要吃鸡了，等我吃完鸡再说……”
老萧口中的吃鸡，苏文专门通过第三军校内的资料库进行过了解——所谓的吃鸡是大破灭时代之前的一款手机游戏，生于新历的苏文，大概了解了一下后有些纳闷：
不就是一款生存游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资料上说这款游戏在大破灭之前非常火？
就连苏文眼中神秘无比的老萧，都似乎特别沉溺这款游戏。
老萧玩游戏的时候向来是诸事不理，所以苏文走到老萧背后，老实观战等老萧结束游戏。
老萧操作着古老的智能手机，手机屏幕中老萧操作的角色干掉一个又一个的对手。一个又一个冒着绿烟的盒子出现，老萧到最后都开始屏住呼吸了，紧张的一比。
“连溅起的血都是绿色的，人死了连尸体都没有，光留一个盒子，什么破游戏吗？这游戏在联邦估计连审核都过不去……”
看着老萧玩的游戏，苏文暗中嘀咕。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又一次看到老萧成功成为最后一个生存者，苏文对于最后出现的八个字非常不解，他翻着白眼嘀咕：“又不是奖励吃真的鸡肉，有毛用。”
“哎，没人联网，总是欺负机器人太没意思了……”老萧又习惯性的念叨了一声，手中的手机唰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里是系统空间，作为系统的主人，老萧在这里和神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虚幻模拟出来的。
看到老萧结束游戏，苏文恶狠狠的质问：“老萧，你为什么坑我？”
其实要是配上拎起老萧胸口的样子更适合，但老萧太凶残了，苏文从没有占过一点便宜，这种找虐的行为还是忍了罢了——真要是敢对老萧动手，老萧分分秒秒能教苏文做人。
“坑？”老萧失望的摇头，“小兔崽子，八年了，老子可是把你当儿子培养的，没想到你居然认为我会坑你？你说，我坑你有什么好处？”
儿子？
苏文浑身鸡皮疙瘩，老萧一直保持着年轻的脸蛋，整个一标准的小鲜肉脸蛋，一听老萧这么说，苏文能好受才怪。
别看老萧一直挂着这张小鲜肉的面孔，但了解老萧的苏文一直心中鄙夷：老萧是大破灭前出生的，大破灭十八年，新历八十一年，哪怕就当老萧是大破灭前新生的，那也是一百岁的老妖怪了，摆一副年轻的样子恶心不？
他可不想有一个这么样的爹！
“萧大爷，我错了……”苏文告饶后涎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这是你给我指的路，结果我被一堆虫子给围了，这不是坑这是什么？”
“怪我咯？”老萧带着怒意道：“我没给你提醒过这次任务的难度吗？自从虫子出世到现在快一百年了，你以为没人动过搞虫卵研究的心思？但有成功的吗？
没有！
都失败了！
哪怕是巅峰级武者出马，也都没有成功！你傻不拉几的就敢接任务，纯粹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你以为我坑你？告诉你，那是我让系统探测后唯一觉得可能的生路！其他方向你以为是通天大道？呵呵……”
老萧呵呵嘲笑，在苏文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才道：“其他方向，兽潮都成型了，你要是过去，死的更惨。”
兽潮？
苏文冷汗直冒，最小型的兽潮，也能让王级武者碰壁，自己真要是碰到兽潮，那后果……
被老萧说的理亏，苏文惭愧的低头——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苏文独自一人在野外猎杀异化兽，结果收到了兰银军区的S级救援任务，任务要求编号955的城市内所有收到消息的武者前往接应一支特种小队，护送特种小队缴获的虫卵。
面对高达1万军功分的诱惑，苏文觉得自己可以冒险一搏。
至于老萧的警告，苏文很自然的忽略了。
好不容易接应到了一名突围的特战队员，对方将一枚虫卵丢给了苏文，然后主动为苏文断后。
苏文热血上涌，发誓一定要将虫卵带回去——最终身陷虫子的重围。
“哎……”老萧长叹，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苏文：“不听老萧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傻眼了吧？”
苏文赔笑：“萧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还是先说说现在咋办？我现在什么个情况？是不是重伤濒死？我知道，一定是你护住了我的身子，萧爷，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重伤濒死？”老萧就差呵呵冷笑了：“你想的真美！”
闻言，苏文惴惴的道：“难道情况还能更糟？”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老萧哼哼，索性直接一挥手，一张巨大的显示屏出现在了苏文面前，他道：“自己以第三者的视角看看吧。”
显示屏亮起，画面闪现。
密密麻麻的虫群前仆后继的涌来，画面中的苏文持刀左突右杀，却始终杀不出虫群的围困，最终因为不断累积的伤势最后轰然倒下，然后虫群蜂拥而至，无数张恐怖的虫嘴将倒地的苏文撕成了碎片，E级的作战服甚至都连渣没剩。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滩血迹上。
“你骗我，这是假的，这是你PS的。”苏文不信。
老萧冷笑一声：“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自己其实有答案的。”
苏文瘫倒在地，最后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尽管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可清晰的记忆却彻底否定了自我的欺骗。
这……是真的！
“我死了？我死了啊……”苏文呢喃，虽然从成为武者的那天起，自己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可当真的确定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苏文还是感到了无比的……荒唐。
“那现在的我，是怎么回事？”苏文良久才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指着在系统空间以精神体存在的自己形态询问老萧。
“准确的说，你现在是肉身彻底死干净没了，”老萧没好气的将事实说了出来：“你的灵魂没死，为了保下你的灵魂，我积累了八十年的本源一股脑的全砸了出来，甚至就连在系统中积攒下来的能源值，也消耗了九成九。”
苏文下意识的仔细打量老萧，发现老萧的身影真的有些虚幻了，又打量系统空间，之前一直以大破灭时代前城市形态出现的系统空间，远处竟然异常的模糊，明灭不定，而近处，竟然也有种发虚的样子。
“别看了，再看也是这么回事，要不是系统还有点存货，估计咱们得进小黑屋了，那时候我连消遣吃鸡的途径都要没了……亏了，亏了……”老萧悲叹：“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亏死了！连棺材本都折进去了……”
苏文讪笑，看样子老萧这次损失不小，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目前的状态，忙道：“萧爷，您老人家损失了这么大，到底是怎么安顿我的？你倒是说说呀。”
“光知道关心自己……”老萧嘟囔，哼声道：“记得你抱的那枚虫卵吗？”
虫卵？
苏文一脸疑惑，虫卵他当然记得，可是这个和虫卵有什么关系？
“你肉身没了，我当时无可奈何，毕竟你的精神力不行啊，无奈之下，我只能将你的灵魂塞进虫卵当中，让你鸠占鹊巢取而代之了虫卵中刚刚成型的虫子灵魂。”
“等等！”苏文打断老萧的话，做出深呼吸的样子，虽然精神体不需要呼吸，但他还是缓了一口气后才道：“我怎么没听明白？”
“是不想明白吧？”老萧无情的揭破了苏文的最后一丝侥幸：“简单地说，现在的你，已经换了生命的形态。”
老萧干脆又挥手，直接模拟出了外界的景象。
显示屏中画面变幻，最终显现出了一个黝黑的肉窟，到处充满了粘液和如同经脉一样的细细网状物，一枚枚圆溜溜白花花的蛋堆积在肉窟当中。
镜头慢慢聚集，一枚和无数圆蛋一致的蛋最终成为了特写。
老萧指着这枚圆蛋，残忍的道：“看到没，这枚蛋就是现在的你！错，应该是蛋中的虫子，就是现在的你！”
蛋中的虫子，就是现在的你！
这一刻，苏文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而眼中，也只有这一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