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32 艾克的时空旅行（2）
美国队长。
二战时的超级士兵，世界上最知名的超级英雄，美国的良心，他的脸就代表着公理与正义。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大力宣传，美国队长不再是一个人类，他已经变成了一种符号，象征着人心里最光明的一面。
可是眼前的雕塑美国队长却和任何光明的符号沾不上边。曾经以蓝色为主，给人希望的制服现在变成了红黑相间，狰狞可怖的外形。左手的振金盾牌中央不再是鲜明的五角星，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吞吐着长舌的猩红章鱼，那是九头蛇的标志。同样的标志也被挂在了美国队长胸前，两只黑漆漆的眼眶盯着艾克，仿佛要将最深刻的恐怖植入他的心底。
最可怕的是他的双眼。艾克曾经近距离观察过纪录片里的美国队长，他的双眼是温润的、坚毅的，就像风平浪静的海洋，包容而不失力量。每个与他交谈过的人都会对那双眼睛印象深刻，甚至有人专门提到过这一点，认为它们给人无尽的希望。
可是现在，艾克没能看出一点温柔或者包容的成分。美国队长的眼睛依旧湛蓝，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条不知深浅的裂隙，张牙舞爪地要把看着它的人拖进不知名的所在。野心、无情、暴虐……种种负面情绪蕴藏在其中，令人无法相信这是那个美国甜心，那个超级英雄，美国队长。
“或许，叫你九头蛇队长更适合一些。”艾克双手环胸，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恶劣到极点的事态。
而且……
他的目光落到了蛇队的右手：在他食指上，一枚橙色的戒指正肆意张扬；而他的中指上，一枚深蓝色的戒指正泛起光芒；至于小指上则是一枚绿色的灯戒，不过根据那样式来看应该不是主灯戒指，而是离子鲨的衍生产品。
尽管如此，这也足够令人恐惧了。没人比艾克更加清楚复数的戒指能产生何等强大的威力，更不要说控制它的人是……
“咦？”艾克突然一惊，思绪顿时中断。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立刻隐身到阴影之中，深深潜伏起来。
下一秒，一扇门突兀地在空气中出现，紧接着两个人从里面并肩而出。
“哈！”艾克面色一抽，“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来者是蛇队，还有钢铁罐头。从开门时候那熟悉的魔法波动来看，恐怕这里的至尊法师就在对面。
“五巨头，竟然一下子有三个人出现在了这里，怎么回事？”艾克眯起眼睛。自己这边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几个家伙都在沉睡——当然系统那个懒货绝对是在装睡，不过无关紧要，反正他醒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某猫狂叫：谁帮不上忙啦？能把你送到这个世界就是帮了你大忙！）
“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艾克胡思乱想间，蛇队率先开了口，“你还记得这里吗？”
“怎么会不记得？”钢铁罐头的声音传出，蒙上一股金属的质感，“这里是起点，一切的起点。它让我们认清了自己，认清了我们的能力。可以说，没有这里的事件，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艾克心下一紧，这句话好像揭露了什么事实。难道说，这些超级英雄们的反转与黑化，起源竟是这里的事件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导致了现在的这一切？
又或许……不是自己的行为？不，不对，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在自己带来了被污染的灯戒能量以后就已经被推倒了，从自己重生在这里后，自己就已经参加了这起事件。
但艾克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光凭自己的力量能把世界的意志扭曲到如此疯狂的程度。如同不义世界的导火索是小丑对超人的“恶作剧”，真正导致超级英雄们彻底黑化的，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邪恶作战，却始终看不到胜利希望的经历。
他们累了，绝望了，但他们又不能抛弃自己的正义，于是以超人为首，正义英雄们用自己的力量来确认了“唯一的、绝对的正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艾克都要给他们鼓掌了。
如果这一切不是以违反人类最根本的天性——自由为基础的话。
这个世界，以美国队长为首的英雄们似乎也遭遇了相同的故事。艾克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能够扭曲他们所有人——尤其是队长与尼克·弗瑞——的意志。即使这一情况属实，那也必然说明这些超级英雄本身就有用绝对高压统治世界的欲望，不然蛊惑的力量绝不会影响他们的心灵。
而蛇队的回答也证明了这一点。
“是啊，我曾经认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我就能像曾经那样，取得战争的胜利……”
蛇队停住了，他抬起头，与自己的雕像对视。钢铁罐头在一旁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语。
“然而，”蛇队的右手伸出，抚摸上雕像脚下的人体，“我错了。”
“我仍旧可以像几十年前那样，在布鲁克林的小巷里挨打，然后说上一句‘我能这么做一天’。但是，世界已经没有那个耐心，等待我的战斗结束。”
蛇队的目光从左到右，从下到上，依次扫视过每一个扭曲的普通人，他们的面颊，他们的躯体，他们的表情……
“令人作呕，不是吗？”蛇队抿了抿嘴，“可是，这就是世界，是我们为之奋战的世界。”
“它让我认清了现实。”
蛇队举起左手，橙色的光辉刺破夜幕，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贪婪。
“我渴望的是和平，是正义，是公理。我曾经以为，这些东西只有自由意志才能争取到。”
蛇队的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弧度，令他的脸看起来与身后的夜幕更加匹配。
“然而我错了。”
同样的话语再次重复，这一次蛇队口中的讥讽之意更加浓烈。
“我错在，竟然把这些只有全世界达成共识才能真正拥有的东西，当成了每一个人的追求。事实上，人们根本不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没人把这些垃圾捅到他们的鼻子底下。”
“哼。”钢铁罐头插了句嘴，“所以恐怖分子才那么不受人待见，他们最爱干的事，就是把虚假的和平一脚踢爆，让这些渣滓看清楚世界的真实。”说话间，它不屑地对准那些人类的雕像吐了口吐沫。
“是的。”蛇队点点头，“所以，我们才要修正这样的世界。”
“强权就是和平，武力即是正义，而我们的意志……”
蛇队的右手举在胸膛，三枚戒指同时爆发出炫目的光彩。
“就是公理！”
钢铁罐头没有应和，但那紫光璀璨的灯戒说明了一切。
“很快就好了，”蛇队拍了拍钢铁罐头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他。但是，欲速则不达，你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没必要太过逼迫自己。”
“我……”钢铁罐头难得地沉默了一瞬间，“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他。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每次我回到这个地方，我都会想起来那天的情景……而我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被……”
“放轻松。”此时的蛇队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亲和力爆表的美国队长，他很快安抚住了钢铁罐头的情绪，“他会回来的。生命摇篮已经成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回最后的宝石。那样，他的灵魂就能回归这个世界。”
“可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宝石不愿意交出他的灵魂……那该怎么办？”
“那样？”蛇队身上的气息骤然冷峻，“那样的话，它也必须屈从于我们的意志。因为……”
橙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将这周围照得犹如白昼。艾克不得不撤退到更深一层的阴影之中，在这个距离上他和世界的联系变得过于微弱，只能勉强看到蛇队的嘴唇微微开合，甚至连口型都读不出来。
“可惜阴影世界不能使用电子产品。”艾克摇摇头，上次做这种尝试的时候他只得到了一卷灵异录像带，“不然录下来再放大看看就好了。”
很快，光芒散尽，蛇队恢复了静静站立的姿势。他的对面，钢铁罐头狠狠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好吧，我明白了。为了他，我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说的对。”蛇队微微颔首，接着掏出一张报纸，看了眼身旁的钢铁罐头，“那，这张纸就没用了对吧？”
“对。”钢铁罐头转头走向传送门，“就把它当成明天的头条好了。”
“哼……”蛇队轻笑一声，随手把报纸扔到了一边，“那就好……我们终于可以开始肃清这个世界了，然后……”
“人类，将在我们的统治下融为一体，向最广袤的星空进发。”蛇队狠狠地握紧拳头，“我会证明，这个世界在我们的领导下才是最好！”
说完这挑衅一般的话语，蛇队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传送门。在他的身后不远，艾克逐渐显露出身体，伸手捡起了地上所谓的“明日头版头条”。
上面的内容……艾克对比只有一个评价：
“法克！”
头条的内容不长，只有一句话，占据了整个版面：
三天后，头号恐怖分子蜘蛛侠将在时代广场公开处刑。
看着那血红的单词“处刑”，艾克陷入了沉思。
“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破局点……唔……”
他的身影再次显示，只剩下一张报纸在空中飘飘荡荡。
另一边，纽约圣殿里，蛇队似乎知道了什么，今天晚上嘴角第二次翘起，引来了钢铁罐头的注意：“你好像心情很好？”
“呵，有吗？”蛇队低声笑笑，“大概吧……也可能，只是不会太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