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46 艾克的曾经（1）
“墨菲斯托？”
尼可·勒梅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作为炼金术的使用者，他平生最讲究的就是等价交换，公平公正。而这些魔鬼呢？名义上“公平”地与他人订立契约，实际上却借助这个机会玩弄公平。
尼可·勒梅不喜欢天堂里那些没有感情的白痴，但他更讨厌这群表里不一的魔鬼。所以在天堂与地狱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借机介入，加入天堂的阵营并暗中作梗，最终导致了双方的大混战。那场战争让他发现了人类灵魂的同源性，以此为基础，他逐渐摸索出了魔法石的制造方法。
但，第一次制造魔法石的他却被魔鬼利用。本来只需要七十万人灵魂就能成功的炼金阵生生被两个混账扩大了七倍，最终还导致了黑死病的大流行。因此，他被几乎所有的知情人士唾弃，认为他是“历史上最有效率的屠杀狂”。
可是，天地良心，这他妈真不是我的锅！勒梅有苦说不出，相比“被人欺骗的炼金师”，还不如叫自己屠杀狂魔呢，起码不丢脸。
他一直在追查当年的魔鬼是谁，整整花了六百多年他才发现原来坑了他一手的是最大的地狱君主墨菲斯托！这让他很失望，因为到了这个层级的魔鬼只要待在自己的主场，就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已经近乎无敌的勒梅也是一样。
他一度以为这辈子不可能报仇了，没想到今天，或许真是上帝保佑，竟然把这个毁灭了他的人生的混蛋送到他的面前。
“受死！”
“哈？”墨菲斯托一愣，接着就看到漫天的光弹覆盖式打击过来，大有把他轰进地里再也拔不出来的架势。
“开什么玩笑！”墨菲斯托慌忙架起护盾，心里叫苦不迭，他就是个被坑了来帮忙的，谁知道那个协议里还有这种漏洞啊！
本来抱着打个酱油轻松愉快的墨菲斯托在猝不及防下狠狠吃了个大亏，他的化身险些被炸个粉碎。这对地狱君主而言简直是揪着他的领子狂扇耳光，彻彻底底激发了他的怒火。
“凡人……你很好！你他妈彻底激怒我了！”
抛弃儒雅表象的墨菲斯托很快放开了手脚，跟勒梅打得不亦乐乎。至于找艾克报复？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先干掉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是正经！
当然，艾克可不知道自己恶心墨菲斯托的举动竟然收获了如此良好的效果，他现在正在一个有着眼熟的地方，一个……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地方。
“是这里……”艾克看着周围，这里是他第一次穿越时来到的工厂。胸前的工装上标记着“马克·休斯”。
“幻觉吗？”艾克只记得自己被什么拖入了这里，然后就失去了
这里是dc世界不假，但并不是主世界。
这里是黑暗多元宇宙，地球负22。在艾克的第一世，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意义，因为从这里走出了一个尚且“年轻”，却有可能成为dc史上最凶恶反派的人物——
狂笑之蝠。
他是布鲁斯·韦恩，
艾克的拯救者以及教导人，
更是这个世界的掘墓者，
他的信条只有一个，
那就是“狂笑之蝠必须赢”！
这座工厂，就是艾克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然而，那个时候的艾克，还远不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
艾克很快就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那时他刚想从这里的正门离开，一个拖着半米长屠刀的大块头就走了进来，然后疯了一样地举起刀准备把他砍成两段。
艾克那时只是一个学生，因此他面对血腥的刀锋时几乎没法反应。若不是那大块头一刀砍在头顶的机器上，恐怕艾克刚刚穿越就得被送回泉水——如果穿越者们有这种东西的话。
现在，他经历了许多，早已不是那个被红色颜料吓得呕吐的少年。
“哒、哒……”
有什么人走了过来。
艾克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哪怕他已经不再近视。他发现一些已经被忘记的小习惯现在变得异常清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站到了光亮处让艾克看个清楚。
“什……”
狂笑之蝠？！
艾克向后一跳，随即意识到他不是狂笑之蝠。他的肌肉更加强壮，神态也没有那么疯狂。最重要的，狂笑之蝠不会让自己陷入满身鲜血，濒临死亡的境地。
“布鲁斯？”艾克上前一步，接住了即将倒下的蝙蝠侠，“你还好吗？”
怀里的男人微微动了动。
“艾克……？”
“我在。”
“为什么？”
“什么？”艾克俯身，想听得更清楚一点。
“为什么……你不来？”蝙蝠侠气若游丝，“你……本来……可以救……我们……的……”
“我……”艾克微微失神，他无法辩解，因为他总是迟到半步。
“布……”
艾克低下头，刚想开口，却愕然发现怀中的男人已经变成黏土制作的雕像，风一吹，便化作沙子飘飘扬扬，消散在空气之中。
艾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布鲁斯体温的余热尚且停留在他的手上，但他已经消失在了艾克眼前。
又一次。
远处传来女孩的尖叫，声音莫名得熟悉。艾克茫然地抬起头，这时的他重新穿上了那套黑色的罗宾装扮，以落地的姿势半跪在小巷里。
我为什么到这里来着……
“艾克！”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是夜翼，“别愣着！快去救芭芭拉，小丑他要……”
“知道了！”
意识来不及反应，本能已经驱动起身体，艾克迅速冲刺起来，半秒钟的时间便已爆发出最高速度。
还不够……
艾克下意识地握紧右手，本能告诉他，这样做可以加快他的速度，所以他用尽了全力……
……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艾克恍惚了一瞬间，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啊——”
这一次，女孩的惨叫彻底爆发，连最后的理智都已经丧失。艾克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
“该死！”
明明……只差最后几步！
艾克跃过围墙，连张开蝙蝠翼减速的步骤都没有，直接双手护住面部冲破了窗户，落到了餐厅里。
“啊……呜呜……”
女孩的声音已经转为低低的抽泣，艾克迅速上前，绕过碎成一地的橱柜，走到了客厅里。
眼前的一幕让他气血上涌。
芭芭拉缩在墙角，浑身赤裸，双手掩面，平日里骄傲飞扬的火红头发此时却萎靡不振，松松垮垮地搭在主人的肩上。
没有看到小丑，他去了哪里？算了，管他在哪……
“芭芭拉！”
艾克急忙上前。
“别过来！”
女孩伸手阻止，声音里隐隐带着鲜血的气息。艾克愣怔了一瞬间，但右脚还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啪嗒”！
机关开启的声音让他汗毛倒竖，他下意识地前扑，护住了面前的女孩。
三秒钟后……
什么也没发生？
艾克抬起头，接着急忙盖住同样迷惑的芭芭拉的眼睛。
可是已经迟了。
“不……不！”
女孩捂住自己的脸，任凭艾克怎么劝说都不肯摘下。窗户外面下雪了，不过这不是普通的雪，而是无数的照片。确切地说是无数的裸照，而它们的主人公只有一个：
芭芭拉。
“混蛋……”艾克抱着已经哭不出声音的女孩，心中对小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最大。他想要复仇，可先得安顿好芭芭拉才行。
“来吧，坚强一点，蝙蝠女孩。”艾克解下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我们得离开这。其他的，交给蝙蝠侠还有詹姆斯……”
“等等……”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但艾克还是察觉了她的惊惶，于是他保持着抱住女后背与腿弯的姿势，轻声询问：
“怎么了吗？”
“我的腿……”芭芭拉的视线从艾克的肩膀一路往下，最终定格在男孩撑住她双腿的那只手上。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艾克的目光看向芭芭拉的腹部，那里有一团鲜红的血花。
“天呐……”
那出血的位置，是脊椎。
“没关系。”艾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他抱着芭芭拉下了楼，推开大门。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艾克僵在了原地。在他面前的，是几乎整个哥谭市——或许是整个国家——的记者，他们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挥舞着亮闪闪的照相机，还有一张张从天而降的裸照。
为首的那个记者他认识，凯伦·伯恩，曾经激烈抨击蝙蝠侠的主编。这一次他居然亲自到场，脸上还挂着油腻腻的得意洋洋的微笑。
“那么，”他笑眯眯地开口，“您怎么看待这次……嗯……不幸的‘意外’？为什么蝙蝠侠连他的最佳拍档都没办法保护？他真的能拯救这座城市吗？”
艾克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只剩下了那一开一合的嘴唇。他忽然觉得那些牙齿很碍事，于是他轻轻蹲下身子，将芭芭拉放在地上。
随后，他站到了记者的面前。
“请您回答问题。”尽管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凯伦不认为面前的少年英雄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连蝙蝠侠都没这么做过。
回答他的自信的，是一只极速放大的拳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