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世
“还有事吗？”珂赛特疑惑地问道。
“.......”约翰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说出来，“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二楼的房间你都可以用哦。”说完这句的珂赛特便和约翰互行了一个魔法师之间的礼仪，然后提起裙摆，疾步走向三楼。
约翰走向床铺，把行囊随便放在旁边的小柜子上。他站到露台前，一边感受着太阳光的温暖，一边眺望远处，俯视整个斯通斯城的街区美景。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万恶的贵族啊。”
约翰是从午夜出发的，在列车如此动荡的环境下他实在是无法安眠，更何况他还走了两个多小时，舟车劳顿的疲劳让他忍不住眼睛一沉，衣服也不换就直接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略微黯淡，正是黄昏时节。他按了按床旁边的按钮，天花板的吊灯便亮了起来。
这和班纳特叔叔家里的灯有所不同......约翰敏感地注意到这细微差别，因为他刚一按按钮，吊灯便立马充满了白色光芒，而格尔曼家里的灯需要稍微等几秒才能发出光线。
他把吊灯再次关上，打开木门走了出去。他已经听到旁边传来几阵笑声，不用细听都知道是罗伯特那个逗比，但他没有急着和他们会合，而是选择了先参观一下二楼。
走廊一路上是一幅幅壁画，有些是山水画，也有些是肖像画。约翰也不懂得怎么欣赏，反正他觉得都挺好看的，直到看到一幅壁画，让约翰忍不住停在它的面前。
那是一位身穿将军袍的老者，他眉头紧锁，嘴边上有几撮修建整齐的胡子。他的眼眸漆黑有神，虽然已经年迈，却依然能让人感受他的英气。
这......约翰的心里忍不住出现了一连串的波动。那熟悉的眼神，还有那脸庞上的隐隐轮廓，让他敢肯定，这位老翁肯定与母亲有着血缘关系。
壁画下书：安德鲁.亨伯特伯爵
“.......”
“.......”
母亲的名字是艾达......等一下我可以向珂赛特打听一下，问她有没有亲戚叫这个名字。
如果母亲真的是亨伯特家的人，为什么他们一直不告诉我？父亲是平民.......他是在贵族宴会上认识母亲的。
不要告诉我是那种贵族少女爱上平民少年，然后一同私奔的剧情！如果是真的话，这也未免太.......
约翰很想用‘狗血’这个词来形容，他一直以为这种剧情只会发生在戏剧或者话本之中，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出。
约翰拿起爱德华交给他的信，把里面的内容再细阅了一遍。
“亨伯特家之人，见此信如见恩人，必须予以援手。
--亨伯特家第四代家主，安德鲁.亨伯特”签名旁边还有一个亨伯特家的盖印。
这是贵族常见的施恩方式，家主把几封类似的信交给对他们家族有功的外姓人员。那么将来如果他们的后代混不下去，这些不肖子孙就可以拿着此信，去找当年祖先效力过的贵族帮忙。
不过他们应该会被当作那种来投效的穷亲戚吧，我才不需要这种虚荣......铮铮铁骨的约翰如斯想道，当初父亲贫穷寥落之时，他也没有去亨伯特家寻求帮助。
这代表什么呢？代表亨伯特家不欢迎父亲？不不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德鲁伯爵为什么要把这封信交给他呢？
也不对，这封信可能是交给我母亲的！那我父亲当然不好意思去用，而且就算他找到了帮助，也肯定会饱受白眼，自尊心极强的他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把它交给了我.......
其实约翰心里是不打算理会这些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现在前途一马平川，好好读书就能成为至高无上的魔法师一员。
就算他有亨伯特家的血脉，这重要吗？他只是想看看，这个母亲曾经待过的家族，到底是怎样的。
别想太多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不要再想。约翰把目光从壁画移开，走到罗伯特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
晚餐时间。
约翰本来以为会是那种烛光晚宴，就是那种桌上放着几根蜡烛，然后旁边有一堆美食的那种。
结果当然不是，晚宴在一个大饭厅中举行，天花板上的几个水晶吊灯把整个房间都照的光明璀璨。
饭厅中间是一个长桌子，上面只有一些空碟和刀叉。珂赛特示意众人坐下，然后只见旁边的仆人分别交给每位贵客一张丝绸布还有一碗水。
第一次参加这类晚宴，让罗伯特等人略显紧张，旁边的约瑟夫只对他们笑了笑，“怕什么，没人敢嘲笑你们。”
珂赛特点了点头，认可了约瑟夫的话语，“等你们成为魔法师之后，这类晚宴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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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伯特家最近在忙一个大生意，因此家里没什么成年人员。等了一会，只来了三个男子和一位女性，分别是珂赛特的父亲、三伯、堂哥还有三婶。
接下来便是一轮自我介绍的环节，亨伯特家的成员也对他们十分友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珂赛特的同学，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未来的魔法师，能交好自然要交好。
“你叫约翰.德普？”乔治.亨伯特，也就是珂赛特的父亲看向约翰问道。
“是的。”约翰点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自然一些。
“这样啊......”说完这句的他走向了主座，没有说出更多的话，直接就坐了下来。
众人没有被这插曲影响，很快便准备开始晚宴。仆人从旁边的厨房一一递来了各种美食。
炸猪排、煎三文鱼、烤肉、沙拉.......还有几瓶陈年红酒，考虑到珂赛特等人还未成年，仆人特意准备了果汁等饮料。
乔治用刀叉把眼前的五分熟牛排分成许多块，一边切一边和众人搭话。作为这里最大的长辈，他有这个义务去活跃宴会气氛。
他抿了抿酒瓶上的深红色红酒，和蔼地看向约瑟夫问道，“期中考试如何？”
那个眼神十分熟悉，约翰曾经在格尔曼的眼中看过。
约瑟夫把嘴里的烤鸡肉吞掉，回答道，“有幸获得第一。”
“那就好，那就好。”乔治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约瑟夫，越看越觉得满意。
“你是叫罗伯特吧。”等了一会，吃完牛排的乔治又问道。
略显紧张的罗伯特直接挺直了腰杆，中气十足地道，“我就是！”
被他这滑稽的举动一搞，乔治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紧张。看你这一身肌肉，平时应该不少锻炼吧。”
“也没有很多啦......”罗伯特尴尬地摸了摸头，不知不觉地把手上的油都抹到头发上。
接下来乔治又转过头来看向右边，向大快朵颐的海蒂发出问好。
“今天的晚餐如何？”
海蒂的嘴里正塞满美食，小嘴更因此而鼓成一个大圆块，像只进食中的小松鼠一样。
她连忙把口中的食物囫囵吞掉，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吃！”
接下来，乔治又问了其他人，大多都是一些普通问题，比如“在学校开不开心啊？”，“魔法学的如何啊？”之类的老生常谈。
晚宴很快就在一片融洽气氛中结束，众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就在这一时候，乔治把约翰叫停了下来，吩咐他稍微留步。
“......”门口的珂赛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同学一眼，还是选择了离开。
乔治再吩咐其他仆人都统统离开，整个饭厅就只剩下了一老一少。
两人就这样坐着，互相对视，静默了数十秒。
终于还是乔治打破了沉默，他轻声道，“你是艾达的儿子，对吧。”
约翰知道他早已看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是来索取什么好处的，便直接承认道，“对。”
“你有她的信物吗？”为了准确确定约翰的身份，乔治还是小心地问道。
约翰顿了顿，把爱德华交给他的信从口袋拿出来，伸手递给乔治。刚看到这封信，乔治的目光便变得沧桑起来，他已经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艾达，她......她还好吗?”乔治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中含有一丝悔恨。
“她去世了。”约翰先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
“去世了?”乔治的语气一下变得激动，然后只见他仰头后倾，自言自语道，“去世了......”
“所以你能告诉我吗？”约翰先让乔治冷静下来，然后询问道，“你和我的母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乔治先苦笑了一下，才默默说道，“她，她没告诉过你吗？”
见到约翰摇了摇头，他便叹了口气，回应道，“我是她的二哥。”
二哥......所以我应该叫他二舅吗？当然约翰并没有这样叫出来，他根本不熟悉他这位舅舅的一切。
约翰的冷漠反应并没有出乎乔治的意料，他再度追问道，“艾达.......她去世前没有恨过我们吗？”
其实母亲根本没有谈过你们.......听到这，约翰已经稍微把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他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然后说道，“没有，她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就好。”
此时，门外正站着一位金发少女，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看着约翰和自己父亲的金发碧眼，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珂赛特，进来吧。”少女的举动很快就被乔治发现，他收敛起自己的表情，伸出右手，示意她直接进来。
“那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乔治望向自己的女儿，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约翰。“他是你的表哥。”
珂赛特并没有过于惊讶，直接就向约翰行礼道，“表哥。”这一次她行的不是魔法师之间的礼仪，而是晚辈与长辈之间的礼仪。
约翰被她这一礼吓了一跳，他刚刚被各种信息充爆了脑海，脑子一下转不过来。
等等......乔治是我的二舅，珂赛特是她的女儿，表哥......想不到一直没有兄弟姐妹的我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表妹，约翰在心里苦笑道，接下来我是不是要突然多出好几个表哥表姐？
“所以，约翰。有考虑过回来我们家吗？”乔治用的字是‘回来’，语气也听不出一丝厌弃之情，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的。
虽然如此，约翰还是正色拒绝道，“我是德普家的人。”
“和你母亲一样啊.......”乔治叹息道，他也没有过于挽留，艾达的儿子和她一样，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约翰知道，回去亨伯特家肯定会有不少好处，不论是魔法资源还是金银钱财，都会对他的前途有不少帮助，这也应该是爱德华把信交给他的目的。
但是，作为外来子弟，约翰肯定会饱受白眼，那怕乔治和珂赛特现在待他不错，那也仅仅是他们两人而已，约翰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做。
另一方面，如果他加入了亨伯特家，父亲该怎么办？生他养他的是德普家啊，而不是亨伯特家！
他又不是要饿死，爱德华又不是养不起他，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呢？
很快，约翰就选择了告辞，和珂赛特一同走向二楼。少女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便宜表哥沟通，两人就在一片静默之下推开了一个大房的房门。
那其实本来是一间主人房，因此空间尤其巨大，被邪恶的约瑟夫霸占了起来。
房间里的桌上旁边坐着四个人，只听到罗伯特大喊了一声，“我赢了！”原来他们在玩‘飞行棋’。
这个世界没有飞机，因此它当然不叫飞行棋，而是叫精灵棋，十分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是那个笨蛋想出来的。
精灵棋的玩法简单，又有趣味性，因此颇受小孩子欢迎。
听到两人进来的声音，约瑟夫抬头问了一句，“聊什么去了？”
约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向他笑道，“妹夫好。妹夫再见。”
“什么啊？”约瑟夫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见到约翰旁边的珂赛特突然就面红了起来，让他更加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别听他胡说。”珂赛特扁了扁嘴，然后指向四人面前的精灵棋，转移话题地问道，“有没有六个人玩的游戏？让我和约翰也加入啊。”
旁边的丽迪亚深深看了看自己的闺蜜和‘朋友’一眼，并没有说出什么。
至于罗伯特和海蒂，你还指望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反应?
约翰摆摆手说道，“你们玩吧。”经过今天的事情，他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冷静。
“没事啊，你来代替约瑟夫吧，他这么菜。”罗伯特口贱地说道。
“什么！?”
看到几人之间的吵吵闹闹，一丝笑意不禁爬上约翰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