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搅局
“可我不想那只是曾经！小晞，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你就是曲径通幽！”
她一时语塞，片刻才开口：“是不是曲径通幽，这不重要！事非，我没能完成跟奶奶的协议，因为我不想让你轻易放弃你的梦想，因为我也是同样的追梦人。是你和万叔叔成就了我！而我离开你，是因为我不想过惹眼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要被几百万双眼睛盯着。”
“小晞......我”他正准备告诉她，他已经准备退出娱乐圈却被不速之客打搅。年茗茗和戚戚各自捧着鲜花，推开了病房的门。
戚戚穿着白色毛衣，年茗茗穿着一件格子风衣，二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摘下墨镜。
“你们怎么来了？”他有些生气，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小晞单独待一会儿。
“事非，我听说你受伤了，就和戚戚一起看看你！”年茗茗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对上了初晞的视线，“原来路小姐也在啊！”
戚戚没来得及跟万事非打招呼，却不怀好意地盯着路初晞。初晞一脸尴尬，心想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她背上背包，对他说：“你好好养伤，我要走了。”
他急切地用右手拉着她：“你不留下来照顾我？”
她看看仇视她的戚戚，再看看一脸嫌弃的年茗茗，苦涩地笑了笑：“你觉得还有我留下的必要吗？”
说罢，便掰开他死拽不放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万事非本来想起来去追，却被那二女阻拦。
“事非哥，你看，我就说路初晞离开你是欲擒故纵，你看他还是来纠缠你了。”戚戚念叨着。
“戚戚，够了！”他怒视着戚戚，“你看我，我谢谢你，现在看也看了，你去忙吧！”
“事非哥，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我都可以不计前嫌放下身段连夜开车来看你。”她语气卑微，凑到他面前，“你知道昨夜我得到你受伤的消息多么心焦吗？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你身边！”
万事非没有理她，而是闭目休息了。戚戚见状抑制不住心中委屈之情，竟然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年茗茗拍了拍她的肩膀：“戚戚，别打扰事非休息！”
戚戚也哭着跑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年茗茗和万事非，年茗茗看着双眸紧闭的万事非，知道他是装睡。坐到他身边，一边给他小苹果，一边说：“你刚才看路初晞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你我谈恋爱的时候，你也用那么迷离深邃的眼睛看过我！我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当年我为了一己私利没有珍惜你对我的爱，我希望她能珍惜。”
听了这番话，万事非恍然地睁开了眼睛。年茗茗笑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他接过苹果，轻柔道：“茗茗，我......对不起！”
“不，事非，你没有任何对不起的地方。我也不怪戚戚，是我还对你抱有希望才妄想与你复合！直到......”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仍努力地保持着微笑，“直到刚才你那么深情挽留路初晞，我就明白了，再这么纠缠下去，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我放弃了，事非，我们还是朋友吗？”
“嗯！”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茗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刚刚坐上地铁的路初晞就接到了罗雅的电话，罗雅非要问她万事非在哪个医院，她要去看他。
对于万事非这些疯狂的脑残粉她已经忍无可忍，万事非刚刚才被粉丝伤害到住院。罗雅又要挟她，说她不告诉她万事非在哪个医院，她们就一拍两散。初晞再也忍不住了，隔着电话冲她喊：“够了，罗雅！你的人生除了追星还有别的吗？”
“这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电话那头的罗雅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前几天，你奶奶给我打电话，说你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回去看她。小雅，那可是你相依为命的奶奶，你知道看你的男神难道就不知道看你最亲的奶奶！”地铁到站了，她被挤下了车，继续说，“小雅，你醒醒吧！那些大明星离我们太遥远了。你想想我们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认真完成学业，将来找一份安逸的工作，把奶奶接到身边，让她安享晚年！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路初晞，你没资格教训我，我每个月都给我奶奶打两千块钱，难道还不够她花吗？”她依旧言之凿凿，“什么太遥远，你都能和他结婚，我为什么不能？我比你差在哪了？你不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是吧！好，那我自己去查！”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
罗雅越想越气愤，她心中一团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正巧奶奶给她打电话，于是她劈头盖脸说了奶奶一顿，奶奶最后都哭了起来！罗雅心烦意乱地挂断了电话。
被开除出乐想公司的罗雅在A城近郊租了一间房子，她也没再找一份工作。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抱着个手机搜索万事非的一切新闻。
她想嫁给万事非，每天都梦见她穿着名牌婚纱跟万事非在豪华的教堂举行婚礼的情形。她趔趄地躺在沙发上，把通讯录里路初晞的名字给删除了。她心想这个路初晞肯定是自己看上万事非，才会百般阻挠。
罗雅似乎想到了什么，奸笑了一阵！翻开通讯录，找到徐燃的号码拨了过去。
罗雅要约他吃饭，这让徐燃摸不着头脑，高中时期他和罗雅并无过多的交集，这些年来除了那次同学会，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去赴约了。
咖啡厅里，罗雅从刚刚进来的徐燃招招手，徐燃今日穿着一件橙色的棒球衫，看得格外阳光，还是那个高中时期最耀眼的少年。他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问：“罗雅，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她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他面前：“没事儿，就不能跟老同学喝杯咖啡聊聊天？”
“谢谢。”徐燃漫不经心地拿起勺子搅动着苦涩的咖啡。
“徐燃，你和小晞发展的怎么样了？”她故作轻松地问。
“发展？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和小晞啊！你不会不知道小晞喜欢你吧？”
“她不是结婚了吗？”他越来越不明白罗雅的话。
“她已经离婚了！”罗雅故意将语调沉了下来。“她是为了你才离婚的！”
徐燃听了罗雅骇人听闻的话语，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他可从未想过去破坏人家的婚姻。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悔意，这时候罗雅又说：“不过小晞跟她前夫也没什么感情，离了就离了！徐燃，路初晞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男人，就是你啊！初晞，她离婚，你也单身，你们再不抓住机会，只怕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小晞，他当真为了我......”良久他才恹恹开口，“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倾心相付？”
“爱一个人，从来不论值不值得。”她微微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之所以不联系你，是等你主动联系她！可你这个傻瓜迟迟不行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好心提醒你的！”
罗雅见他还犹豫不决，心里着急，又问：“难道你不爱她？”
“不！我喜欢她，她是一块玉，是我当年有眼无珠，不识得这块美玉。”他从罗雅笑着，喝了一口咖啡，他内心是甜的，再苦的咖啡也不苦了，“罗雅，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当罗雅志得意满的时候，老家村长给她打了电话，说她奶奶昨夜也农药自杀了。
罗雅放下手机一脸煞白，她赶忙抓住徐燃的手臂：“你开车了吗？”
“开了！”徐燃对她的变化很惊诧，但看她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麻烦你送我回老家？”她语气如冰，声音嘶哑，哀求地看向他。
“可以，罗雅，发生了什么事儿？”
“别废话，快走吧！”她拖着他走出咖啡馆。
五个小时车程，罗雅无时无刻不在发抖，口中还时不时念叨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徐燃对情况一无所知，只能猛踩油门，想尽快将罗雅送到目的地。
罗雅的老家在贫瘠的农村，村里群山环绕，入冬的天气，山上光秃秃的，透着令人悚然的寒凉。
下车后，罗雅发了疯似得朝家里跑去，只见破败的家门口挂满了白绫，院子里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
她摇着头走到门口，仍是不敢相信村长说的话是真的，奶奶没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没了！
直到看见堂屋的木板床上，奶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上还覆盖着白绫，中间还放着奶奶的遗像。
罗雅扑通一下给奶奶跪了下来，放声大哭。村长叼着烟，叹息地走了过来，遗憾地看着她：“你奶奶每天早上都会在村口看看你回来了吗？昨天直到中午邻居都没见她出门，进屋一看，发现她出了事！”他拿出一张陈旧泛黄的照片，递给她，“你奶奶死的时候，还握着它！”
那张照片是罗雅的初中证件照，从高中开始她就和奶奶分开了，一直到大学只有寒暑假回去过。大学毕业，她心里眼里只有万事非，早就没有奶奶了。那天她昏了头才会对奶奶说那种话，奶奶肯定是因为那些话，一时想不开才会干了傻事。
罗雅悔恨不已，不顾别人劝阻，扑到奶奶遗体上：“奶奶，奶奶，您就这位么走了，你是让我内疚一辈子吗？奶奶......奶奶.....我错了，你回来吧，你回来......奶奶，我就您一个亲人了，你走了我就没亲人了......”
“罗雅，你冷静点！”徐燃冲上去拽着他，他本想送到她目的地就离开，却没想到她家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说什么也要帮帮她。
罗雅哭着哭着便昏厥了，徐燃横抱起她放在屋内的床上。徐燃只能代替罗雅处理起奶奶的丧事。
三日后，奶奶便下葬了。罗雅身穿重孝跪在奶奶的墓前。她扭过头朝身后的徐燃艰难地开口：“这几天谢谢你帮我。”她这几天一直在哭，声音已然嘶哑！
“同学一场，应该的！”徐燃温柔地看着她。
她心里十分感动，三天前她还想利用人家，人家居然留下帮他处理奶奶的后事，如果没有徐燃，只怕她早就倒下了。她脑子里有那么一念想要放弃她那个机会，但终究被否定了。
“路初晞！！！”她双手挠着地上的土，心想，“一切都怪你，路初晞，要不是那天你拒绝告诉我万事非在哪儿？我又怎会昏了头给奶奶打那种电话，我奶奶也不会想不开！路初晞，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如风一般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黄土，潇洒地扯下了孝衣，对徐燃说：“走，我们下午就回去。”
十日后，万事非便出院了，因他是在剧组受的伤，剧组为表歉意，将拍摄延期三个月。
他出院后，公司想让他回到A城家中休养，但他却想留在B城。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想要在三个月内把他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
他也附庸风雅一会儿，每天给初晞发一句关于爱情的诗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看到这句，初晞不禁失笑出声，回复他：“这句诗是北宋贺铸悼念亡妻......”她真后悔一时当初一时心软经不住他软磨硬泡，把自己的新手机号给他。
看到初晞的回复，万事非赶紧把微信上最后一句诗词撤回来，秒回：“不好意思，我再重发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初晞又给他回了个笑脸，却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决定跟他划清界限。如今却又纠缠在一起，这种磨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下班之后，路初晞又收到他这样一条微信：
初晞，我决定留在B城养伤，这段日子，你能照顾我吗？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我很想见你，今晚，我希望你能来我家一趟。
下面还附着他现在的地址。
得了，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去也不行！
于是路初晞就坐着地铁，去找万事非。地铁里有几个年轻女孩在讨论万事非被粉丝扑倒的事儿。那几个女孩都在抱怨现在的粉丝太疯狂了，怎么能做出伤害万事非的事情呢？男神是用来宠爱的，而不是伤害的！
哎，初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们也是万事非的脑残粉啊！
忽然有个中年男子插话：“你们别操心人家明星了，人家明星可比你们挣得多。人家一部戏能挣上千万，你们呢？”
其中一个女孩嫌弃地看着那个男子：“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你羡慕我家男神！人家挣得多又咋了，你倒是想当演员，还没那条件呢？”
“你！”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正欲起身上前理论，却被身边的人阻拦。
那女孩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出了地铁，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一片宏伟的别墅区。难道万事非在B城也有房产？她自顾自点点头，是啊，人家是商越集团少东家，还是叱咤风云的大明星，在各大城市有房产有什么奇怪。
万事非笑脸盈盈地给她打开了家门，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里。
“你干嘛？”她被吓得连忙推开了他，一不小心扯到他的伤口，他不禁吃痛一声、她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愧疚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轻轻地拖着他受伤的手臂。万事非用另一只手抓起茶几上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初晞：“小晞，打开它！”
“什么啊！”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两只蓝蝴蝶形状的项链。看着就价值不菲。
“喜欢吗？”万事非问，“我特意给你精心挑选的！只可惜我手受伤了，不能给你戴上。”
“喜欢，可我不能收！”她把盒子收好，“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