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不完的青春往事
在城市待久了，就会更加向往山间田野。站在一望无际的乡村田野中，欣赏着漫山遍野的彩色野花，羡慕那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简单生活。
离开小镇后，尔北带着冬栀穿梭在田埂上，除了中间被人踩出的泥巴裸露着，两边都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淡紫色花朵。山上的土坡被松柏覆盖的严严实实，坐落在山间的房子大多单家独户，将近饭点，瓦房上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
没去过乡下的冬栀拿着相机，记录着这个如人间仙境般的地方。
“我家很远吧！”
尔北看着跟在后面走了许久山路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年说道。
冬栀喘着气，点了点头：
“离你们镇上是挺远的！”
“你在市里待惯了，想当年我上初中的时候那可是每个星期都要走这么远的路去镇上呢！”
离那个时候太过久远，尔北已经忘记当时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了。曾几何时她也想把书包扔进水田中，退学不读了！如今再路过这些青色稻田时，那时的冲动抱怨都已变成了过眼云烟。
“那你怎么考上的一中？”
“不知道，当时我就想离开这里，就努力学习啊！其实中考成绩出来时我比一中分数线低了几分，还好有个农村户口加了十分！我也真是幸运！”
说起当年的惊心动魄尔北一脸轻松，背后的辛酸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挺厉害的！”
一直以为学习都轻而易举的冬栀意识到，原来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边，还有那样一群孩子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到学校上学。也从心底里佩服起尔北，这个他以为若不经风，瘦瘦小小的女生。
从山路下去后有一大片竹林，是那种足有成年人胳膊那么粗的毛竹，竹节结实发白，微风轻拂，竹叶便沙沙作响，划破一片宁静。
“咕咕咕……”一只母鸡悠闲地漫步在竹林里，用爪子刨着地下掉落的成堆竹叶，形成坑装后才放心的蹲卧下去。
顺着竹林拐角下去，就是尔北家的院落。和周边砖房差距明显，整个房子还是以前那种泥巴加木头的构造。
房顶是传统的坡面顶，盖有灰黑色简单瓦片，残缺开裂的瓦上覆盖了许多枯竹叶，中堂屋两边各修有用木头做门的房间，许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堂屋外面的桌子都已经残破不堪，房檐下的墙上还留有春天燕子筑的巢穴。
闲置已久的房屋唯有院子左边的那棵活了十几年的大枣树还生机盎然，粗糙不堪的树干倒是抽出了许多嫩绿枝叶，结出了不少青绿色的米枣。
看到树下的石磨，尔北依稀想起小时候坐在上面和梓羽一起吃枣子的场景。树下，当年丢下的枣核又长出了一棵小枣树，和大树一同依偎在寂静无人的院子，度过一个又一个四季交替的年华。
冬栀走到枣树下，用手抚摸着树皮上的木瘤，像在感受那诉说不完的岁月沧桑。
尔北拿出了藏在桌子抽屉里的钥匙，“吱呀——”，太久没打开的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屋内黑漆漆一片，直到尔北摸索到开关拉绳后，屋内才被钨丝灯的昏黄灯光照亮。
屋里的物品摆放和记忆里一样，大衣柜门上的装饰漆已经褪色，墙上的海报也掉下一角，家具上的尘埃似被人打扰在空中肆意飘浮，久久不肯落下，到处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看着柜子上贴的小贴纸和用粉笔写的偶像人名，尔北好像又回到了十二三岁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堂姐段雪几乎在所有能写字画画的地方写上喜爱的人名或句子。
桌上摆着的相框里，一对夫妇身穿白纱西服，笑容灿烂，只是照片里的人早已分道扬镳。想到这，尔北把照片放到了抽屉里，让这份讽刺彻底藏了起来。
“那两个箱子不错！”
见冬栀进来，尔北停止了回忆。看着他所指的两个红色木箱，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是我妈嫁过来时的陪嫁，还有那个衣柜，和这张床。”
“质量看起来不错，挺好看的。”
“我奶奶说买这个花的钱倒是不多，不过，以前的东西确实对的起它的价钱！”
冬栀点了点头，对尔北的话表示认同。随后他看到桌上玻璃下压着一张照片，笑着说道：
“这个小男孩是你弟弟吗?穿着打扮好有喜感！”
“这是我……”
听到尔北在背后如幽灵一般没有感情的声音，冬栀很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改口说道：
“还是蛮可爱的。”
说完他像参观博物馆一般，对屋里的一切老旧摆件产生了兴趣，自顾自仔细研究着。
屋外，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周围响起了虫鸣，乡下的夜晚总比城里来的晚一些。
里面待久了，就有些闷。尔北刚跨出门槛想透透气，就见远处有一束手电筒白光朝这边移动着，走到面前才看清来人是大奶奶！她激动地打着招呼：
“大奶奶！是我！”
“小北啊！我说你家灯怎么亮着呢，原来是你回来了！你个小丫头，去城里读书就把我这老太婆忘啊？都不来看看大奶奶！”
虽是指责，可老人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爱。
“怎么会忘了您老人家，我这不回来看您了嘛！”
“就你嘴甜，走，到我家吃晚饭去，正好啊，你堂姐也回来了！”
听见堂姐也在家，尔北更加激动，步子都加快了些。刚走两步，她才想起还在屋里还有个人，又退回去把冬栀带到了大奶奶面前。
两家距离很近，只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干净的水泥院落和三层小洋楼，堪比城里的独栋别墅！
见来了客人，大爷爷赶忙出来招呼倒茶，把两人安顿好后又马上回到厨房炒菜。
“阿雪！赶快下来，你小北妹妹回来了！”
怕尔北和冬栀无聊，大奶奶站在院子里大声喊着楼上的段雪，没有回答，只听到一阵下楼的声音。
“小阿北！你怎么舍得回来！”
还未见人，尔北就听到了段雪的大嗓门。两人相差两岁，从小玩到大，只是从段雪去外地上大学后，就少了联系。
许久没见，段雪越发会打扮。高高束起的马尾充满活力，白色雪纺衫下摆塞进a字牛仔半身裙里，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露出的双腿修长白嫩，正宗的活力大学生一枚！
在看到冬栀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微笑显然变了味道，眼神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的小堂妹，语气暧昧地问道：
“小阿北，这位是谁啊？”
“这是我高中同学，他想来乡下看看！”
尔北看了眼正在喝茶的冬栀，怕被误会，又在段雪耳边小声补充道：“真的只是同学，你别误会啊！”
可最后那句补充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有些越描越黑的效果，只是换来段雪意味深长的一声“哦~”。
许久未见，在月明星稀下，石凳方桌前，姐妹两似有说不完的青春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