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月
故乡的月亮是那样的圆,那样的亮,故乡的夜好热闹,到处飘散着孩子们的欢声和笑语。
大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堆,或坐或站,随心而语,扯着闲淡。小孩子们在一旁玩着各种游戏,有跳房子的,有跳绳的,还有踢毽子的。玩着玩着就玩恼了,大娃推搡着小娃,小娃扯着嗓子哭了起来。一个大人问:“怎么啦,又怎么啦?”另外一个人说:“你就不用管,你不理,一会就好了。”有时两家大人还在为孩子吵着,两个孩子已经又玩到一块了,弄得两家大人好没意思。
为争地方而吵架的跳绳跳房双方在两个大哥大姐的调和下握手言和了,两家合一家,踢毽子的也加入进来,玩起了劫花花羊羔。有些地方叫老鹰抓小鸡,一个是老鹰与小鸡的关系,一个是狼与小羊的关系,差不多。自然,大哥哥当老狼抓小羊,大姐姐当老羊护着小羊。老狼左一跑,右一跑,没几下,小羊们就气喘吁吁。这下老狼不饶了,一个方向疯撵着不停,小羊们撑不住了,摔掉的,倒下的,抓到的,小羊纷纷进入狼口。又有小娃哭了,大人叫回去了,人少劫花花羊羔玩不成了。
这时,不知谁发现月亮周围有一个光圈,大人说月晕而风,让我们用土块砖头围一个圈,对着可能起风的方向留一个口,我们小孩“你拍一我拍一……”地坐在圈内唱着儿歌,内容忘了,大体祈祷老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内容,大小孩随口编的。
夜深了,女孩和碎娃都回家了,我们几个没耍够的伙伴玩起了捉迷藏。寻找方喊:“藏好了没有?我找啊。”藏方:“没有呢。”又喊:“藏好了没有?”应:“没有。”再喊:“好了吗?”无应声,可以找了。藏的地方就是门背后,案板下,土堆旁,墙拐角,麦秸堆夹巷。不能藏得太严实,藏得太严,找的人实在找不见就不找了。我一次藏在苞谷秆里,藏得太深,找的孩子咋找都找不见,我听拴牢在外边说:“你出来吧,我们不找了。”声音就在苞谷秆外边,笨得就是找不到。苞谷秆里暖暖和和的,我一会就迷糊过去了。夜很静,我睡得很香。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
故乡的夜很亮,像水银泻满村庄。也很静,只有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