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的神明
“是的。”
直面着诡异的场面，洛璃并没有就因此乱了手脚，好像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般，毅然开口说道。
现在奇怪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就算是现在月亮变成红月，面前的刘AH瞬间超进化也没有办法让她三观再动摇了。
而且，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她也知道他不会真的就那么一言不合直接冲刺过来。
如果真的想要动手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来变出这桌子餐宴了。
“您是怎么发现在下就是所谓的山妖的？宣武门的洛璃小姐？”
在洛璃回答完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周围的油灯又瞬间变回了原样，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他又恢复了之前悠然的样子，抿了一小口百花泉，好奇的开口问道。
听到了他的称呼后，洛璃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为什么要称呼她为洛璃呢？这只是她在准备任务的时候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随口编造的一个假名。
但是却被他随口叫了出来，那么就值得推敲了。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的呢？在于婆婆家里面？在之前找方彩云的路上？还是？
好像是看穿了洛璃的心声一样，刘AH继续开口补充道：
“在下不才，但是还是能看出阁下的名字，直接道出了您的姓名，如果有所冒犯请阁下多多见谅。”
神棍吗？这几招用来糊弄封建的蠢货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就是，她的名字确实不是洛璃啊……
用看xx的眼神盯着面前那个看起来一脸胜券在握的男人，她突然感觉到有些无聊，没想到竟然把这种小把戏都拿出来糊弄人。
赔我的之前用生命豪赌的气概啊！
洛璃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冒出了一个井字，她现在想要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至于你是为什么暴露的，这不是很简单吗？”
把自己的冲动的念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继续开口说道，洛璃感觉到自己的耐心也有待磨炼，
用发抖的手将杯子慢慢的拖起，又轻抿了一口。
“在之前问一位老者的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在一年前的时候的事情。”
说道这里，洛璃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开口继续说道。
她感觉到现在解说的感觉真的不赖，怪不得之前看的侦探小说中的侦探总是把谜底一句一句的说出来。
“在一年之前，方彩云和殷家大小姐殷柔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家庭并不在曹县，而是在隔壁晋县居住，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被喜欢的人是用了什么手段同时让两名女子同时喜欢上的，但是总之那么狗血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摆了摆手，眼睛撇向了刘AH在的位置，他仍然保持着那亘古不变的微笑，并点头示意洛璃继续说下去。
“在曹县中有一个传说，也就是未出嫁的女子如果在荔枝成熟的月圆之夜来到荔枝林中就会遇到山妖，然后怀上山妖的孩子，如果没猜错的话，殷柔殷小姐应该是利用了什么手段将方彩云在这一天骗到了荔枝林中，然后让她怀孕，来让你来抛弃她，作为代价，将宝库中的山参交给了方彩云，之后，方彩云方小姐就消失后毫无踪迹了，对吧？”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的情报，但是大概确实就是这样。”
刘AH缓慢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依然是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
然而这只是基础的推理啊，我的朋友。
洛璃继续开口说道：
“但是在一年后的这几天，在殷家老爷死后，方彩云却又再一次的找到了你，而你却竟然答应纳她为妾了，这说明什么呢？”
用了一个反问句，洛璃闪着智慧的光芒。
“这说明在下的心中有愧？对吗？”
“不，这说明你要不然是心中有愧，要不就是你本身就不在意她之前的怀孕，因为这就是你自己做的。”
“这并没有办法说明我就是山妖。”
并没有在意刘AH的辩解，洛璃继续开口说着。
“而你为什么要急着娶她呢，这说明也许是你的心中有愧，但是因此得罪你家中怀孕的妻子应该并不是可取的，但是你却依然尽快的举行了婚礼，这显然不仅仅是因为殷府老爷不在了，而是你在急着结婚，因为有一件事情要发生了。”
刘AH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严肃的表情。
周围的油灯的亮度也渐渐的变得微弱了。
“因为她将要生产了，生产出你的孩子，完全没有被山参改变的孩子，对吧，刘AH先生？”
声音不紧不慢，就像是宣告最终的审判一样，洛璃开口渐渐的说道。
“但……”
声音中只留着冰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杀意，但是杀意最终还是渐渐的消散了，仿佛一切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你没有证据。”
声音坚定了起来，他危襟正坐，正面看着洛璃，将自己的高度放低在了和洛璃一样的程度。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论，但是证据，只要等这个月圆之夜过去了，那么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吗？今晚就是殷小姐生产的日子，对吧。”
声音掷地有声，周围一瞬间陷入了一片宁静。
突然，一声大笑传了出来，震碎了安静的夜空。
洛璃看着正在奇怪的大笑的刘AH，并没怎么在意，只是继续的抿了一小口已经见底的茶水。
“您的推断确实没有错误，洛璃阁下，我因为之前对您的不恭敬表达由衷的歉意，您是一名值得在下平等对待的人类。”
在大笑之后，他的脸色再次恢复了冰冷的神情，郑重其事的开口说道。
也就说你承认了自己不是人类了对吧。
原本洛璃已经自己说出了自己的所有的推断之后，刘AH将会暴起发起攻击，因此她的手已经伸到了大腿上的短剑上。
让她吃惊的是，他竟然真的忍住了攻击的欲望，再次开口继续的说话了。
这的确让她有些吃惊，因为这是刘AH的行为的第一次超出她的预料。
“但是有一点您没能说对，我想要帮您补充一下。”
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这让洛璃感觉到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一只狠毒的毒蛇盯上了一般令人感觉到脊背发凉。
“无妨，洗耳恭听。”
虽然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不过洛璃也没有蠢到表现出来，依然表现着充满着华贵的气质的贵家少女的样子。
但是他的内心也已经警惕了起来，手再一次的握上了大腿上的短剑。
“其实哪有什么山妖……”刘AH扭头看向了远方，那里太阳已经全部扎入了地下，只留下了一丝光辉照亮最后的大地，随着他仿佛在叹息的嗓音的响起，周围的油灯摇晃不定，使得光影四处转动。
“在曾经的曾经，这里还没有曹县，晋县，只有一片荒野，荒凉，恐怖，山林郁郁葱葱……”
声音悠悠然的响了起来，光影仿佛在随着他的话语而摆动。
“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种有趣的生命就来到了这里，他们弱小，虚伪，但是充满着活力和想象力，我赐予了他们生存的能力，将久息的荔枝林交给了他们，他们为了报答我的恩情，称呼我为山的神明，选择了在每个荔枝成熟的月圆之夜，将一名未出嫁的少女做祭品，直到……更多人的到来……”
声音渐渐的变得低沉了下来，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感，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来。
“这种生命真的让我感觉到有趣，但是在一晃神之间，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不知多少代，但是在我眼中只是打了个盹的时间，神庙里面就更换了雕像，我没有看到他们的贪婪远远的大于他们带来的趣味，他们的遗忘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很快，各种奇怪的信仰都增加在了我的身上，我那在经历了不知多少供奉的神性就像是上百种生物拼凑在一起的怪物一样，扭曲了……”
声音中透露着无奈，无奈中透露着痛苦，洛璃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语，而是安静的听着。
毕竟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所以听这位自称是神的山妖的自曝确实是不错的。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任了人类，小瞧了人类的贪婪，只求报酬不知付出。
而且竟然把别人的奉献当做理所当然？
一切的唯心主义的末路都是如此。
“而供奉献祭的仪式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时就已经停止了，只留下了山妖的传说，山神不再是山神，化为了扭曲的怪诞，诞生的目的，生存的目的，在不知何时都已经在腐化中被遗忘，最终能够记住的就只剩下了这身自称为神明之前就一直穿戴着的衣冠与纯洁的本能……”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从根本上，那个被他称之为“神性”的东西被改变了吧。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么恐怕已经该开始了。
洛璃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右腿上的匕首。
“宣武门中的花朵啊，若是您们能够将在下在无端的痛苦中解脱，那么就来吧！击破这虚伪的神性吧！”
就在此时，异变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