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欲伐赵，言入义渠

秦王虽未向赵索璧，然对失璧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这天朝会，秦王与诸臣商议是否可以伐赵，然不能决。朝会散去，秦太后提议向王言咨询伐赵一事。于是，秦王、秦太后、魏冉驱车来到甘泉宫。

甘泉宫偏殿内，秦太后召来王言。谒见已毕，秦王谓王言曰：“寡人欲伐赵，王姑娘认为妥当否？”

王言说道：“妾身略感惊讶，大王何有此问？”

秦太后说道：“今朝会，与诸臣商议伐赵之事，然赞反各半。我知妹妹对天下之势常有远见，故特来问你。”

王言说道：“我感惊讶并非大王问妾身此事，而是大王竟对伐赵之事仍犹豫未决。”

秦王不解，问道：“何意？”

王言回道：“昔日，蔺相如奉璧入秦，却藏璧窃逃，此乃对大王不敬也。大王怎可忍之？”

秦王回道：“寡人不满其径久矣，然恐负不义之名，故悬而未决。”

王言说道：“伐赵之名不难也。”

这时，魏冉问道：“有何名也？”

王言回道：“大王可为书致赵王，约其共同伐魏。赵魏素亲，赵王必不答应。如此大王便有伐赵之名也。”

魏冉问道：“若赵王从之，又该当如何？”

王言回道：“那便将计就计，与之伐魏，而后与之争所占之地，秦赵必反目，如此亦可伐之。”

秦王称赞道：“妙哉。”

王言又言：“我诧异大王还未伐赵，还因大王有称霸天下之心，却任由赵国变强。如今天下之势，韩魏楚羸弱，齐几近灭国，燕虽占有齐地亦对秦无威胁。然赵自胡服骑射之革，励精图治数十年，从七雄最弱跃居为可抗秦之国。若再任其壮大，不日将超越秦国。那时索璧者非秦，而是赵也。且赵这些年人才辈出，前有猛将廉颇，后有贤臣蔺相如。”

秦王回道：“王姑娘分析得透彻，使寡人菩提灌顶，茅塞顿开。”

魏冉则说道：“伐赵乃不容有失之事，大王何不将久居义渠的白起召回？”

秦王大悟道：“寡人怎差点将秦之猛将忘了。”

魏冉说道：“这些年来，白起在义渠不仅是为安定义渠，还为秦厉兵秣马，积蓄兵力，如今到了该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秦王大喜，说道：“还有如此后备力量，秦之幸也。”

这时，秦太后笑道：“说起白起，他可将本宫的乖侄女拐走了。如今他都成了本宫的侄婿了。”

秦王亦笑曰：“与寡人也为亲也。”

魏冉也笑道：“得此贤婿，老夫足矣。”

秦太后又说：“多年未见澜儿，本宫思之久矣。”

魏冉也说道：“姐姐不说，一说老夫也想澜儿矣。”

而站在一旁的王言则默默地听他们谈家长里短。也是这时，她才知道白起已与魏澜成亲。当然，王言未感意外，也未悲伤，因她到现在都未对白起动过情感。

秦王则继续说道：“那派谁去义渠召白起回来？”

王言站出来回道：“妾身愿意效劳。”

秦王说道：“善。昔日王姑娘与白将军亲近，由你传令最适合不过。”

王言作辑说道：“谨受命。”

而秦太后和魏冉此时心里皆有疑惑：王言是否对白起有情？若有，此去恐有不妥。然此事存疑，又秦王已许，于是二人皆未反对。

翌日，王言便拿着秦王之书，骑上纤离，向西北而去。数日后，便到达郁郅。于衙署门口，王言向门卫禀明身份。于是门卫入内禀告。

此时白起正坐于堂上，堂内只有他一人。他手捧“纯锊”匕首，凝望入神。魏澜端食进堂，见白起又掏匕首凝视，便没有出声。魏澜已多次见到白起如此之态，习以为常矣，也明其心。昔日魏澜也常劝白起道：“王姑娘宽宏大量，必不会将往事之隙放在心里。”然魏澜不知的是，白起既对冤枉王言之事耿耿于怀，还对他转而娶魏澜而心中有愧，他不知如何对王言解释此事。

门卫入堂，禀告道：“禀将军，门外有一自称王言的姑娘求见。”

白起这才从思念中回过神来，他看到了魏澜正站在旁边，也听到了门卫之言，回道：“快请进。”然此时的白起仍不知如何向王言诉说自己与魏澜之事。

未及，王言在门卫指引下入堂。王言面带笑容，作辑而曰：“白兄好久不见矣。可安然无恙乎？”显然王言对于过往白起对自己的误会已不放心上。

白起亦迎笑曰：“尚可。王姑娘亦无恙乎？”

王言回道：“亦可。”

一旁的魏澜则肃拜道：“王姑娘有礼。”

王言亦回之：“魏姑娘有礼。”

白起见王言面露喜色，又对魏澜客气，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便也不提自己成亲之事，于是说道：“王姑娘此行何事？”

王言乃从袖口抽出秦王之书，递与白起。白起阅毕，说道：“我即刻清点兵马，三日后启程。”

而魏澜说道：“我这就去收拾厢房，好让王姑娘住下。”言毕，便出门而去。

白起见已无旁人，便说道：“昔日我冤王姑娘通敌，后才得知原为苏秦间齐，乃我之过也，望王姑娘谅之。”

王言笑曰：“无碍矣。往事莫再重提。”

白起说道：“王姑娘大度也。白某惭愧。”

王言转而说道：“听闻白兄在义渠厉兵秣马多年，可有成效？”

白起回道：“可谓效果卓著。我带王姑娘去军营巡视。”

于是，二人便起身离府，往军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