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白
迹部景吾心里一紧,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真田苓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真田苓往他手上瞅了一眼,“刚才你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跟入定了一样,现在恢复了。”
迹部景吾一愣,回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满脑子空白,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也想不起来了。
刚才他是在想什么来这,啊,是要给真田苓找医生这事儿,一不小心就想太深了。
迹部景吾轻咳一声,“啊,刚才不小心走神了,失礼了。”
真田苓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
她是吃完了,但也不能让迹部景吾一个人留在餐桌上,不合适,怎么说也是客人呢。
幸好阿大也在继续吃,迹部景吾才不会感觉太失礼,不过也加快了速度。
吃饱喝足真田苓就有点儿犯困了,只是稍微克制了一些,表现的没那么明显。
何况人还没走呢,真田苓看着那边的棋盘,随口问了一句,“迹部,你会下棋吗?”
迹部景吾点头,那是必须会,“我会的,小时候学过。”
那正好啊,真田苓指着棋盘,“有时间吗?要不要来一局?”
迹部景吾坐在对面,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阿大看见苓小姐又开始下棋了,连忙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洗碗洗碗,赶紧洗碗去。
都怪他多嘴了一句,明明苓小姐自己一个人对弈挺好的,他非要多嘴问一句,还主动当对手。
结果好了,他太高估自己了,玩法根本就不一样,难搞的很。
他就是一个粗人,武刀弄枪那是没问题,琴棋书画就免了吧,顶不住。
真田苓原本就是找个人跟她下棋,至于对方水平如何不重要。
但是现在她有些改观了,迹部景吾这水平可不是小时候只学了一点儿啊。
棋局没有新摆,是迹部景吾要求接着昨晚留下的残局继续下,没想到十五分钟过来了,白棋必死的局面竟然让迹部景吾给搞得死灰复燃了。
真田苓放下一枚棋,捏着下巴思考,顺便夸赞一句,“行啊你,深藏不露呢。”
迹部景吾谦虚的笑了笑,“还好。”
一不留神下棋的时间就超长了,白棋在之前走错了太多步,饶是迹部景吾也无法挽救,最多就是延长了死亡时间。
被将军之后,迹部景吾赞叹的看着真田苓,还有什么是真田苓不会的,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他感觉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真田苓,她总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
所以相对的,有些人就忽略了这背后所付出的努力。
没有人是天生就擅长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后天努力带来的。
真田苓把棋摆回原位,不经意间就对上了迹部景吾的眼神,啊,她怎么觉得有段时间不见,迹部景吾多愁善感了些,感情表达的有些丰富。
迹部景吾稍稍的避开一下,克制自己的情绪,片刻后恢复到最初的时候。
同时在心里轻叹一声,他怎么总是在真田苓面前失态,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迹部景吾本想再多留一会儿,但是电话短信一直催个不停,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如果等他过去之后,发现是一些很轻易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他们就等着挨训吧。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等你腿伤好了,再跟慈郎他们一起约着出去玩吧。”
真田苓点头,“行,你走吧我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
迹部景吾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真田苓也打算回房间休息了,刚走两步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大手里端着的一个小白碗,味道就是从这散发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弄的?”
阿大:“在那小子离开之后,快喝温度刚好,今天时间晚了些,赶紧喝,喝完还有别的药。”
行吧,真田苓伸手接过,仰头一口气干了。
阿大非常满意,因为接下来还有许多零碎的药,抓起来一大把,都要吃,而且是必须。
周末这天真田苓在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把,好吧,最近一段时间她每天都是好好休息的。
明天就去帝丹上课,学校的校服板仓绫乃警官当初特意选择了衬衫长裤,就是为了真田苓的身体着想。
长腿袜会一直勒着腿上伤口,一整天下来很不舒服,还是长裤比较方便一些。
阿大把真田苓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她这么小一点往学校走的模样,竟然生出了一种送自己女儿上学的错觉,一种老父亲般的心酸。
你看,真田苓的头发都是他绑的,因为后脑勺的头发还没长齐,要么是马尾要么就是编成麻花。
当然这种想法,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会要命的。
学校还是学校,换个地方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都是那个年龄的学生。
真田苓一个末尾转进来的交换生很难融入他们本来的班级,当然了真田苓从来就没想过融入。
但是班级里关于真田苓的议论还是很多的,嗡嗡嗡,就跟那苍蝇一样,扰个不停。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真田苓漂亮,好看的人总是会更受议论一些。
第二是真田苓手里的拐杖,好可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是残废。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瞟过来的眼神,都似有似无的表示了这一点儿,那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际却是把自己的心理都写在脸上了。
真田苓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她甚至都没把教室的人认齐。
一些小孩子的想法她会在意吗,当然不会,这对她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偶尔没意思了,就当是看一出默剧,真田苓不曾主动跟任何人搭话,午休时间也只是去天台待着,因为那里阳光好。
所以真田苓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个同学递过了一封粉色的信,干什么呢这是?
男生本来势在必得,可是在对上真田苓视线的时候,说出口的话结巴了好几下,在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之后,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这时候正好是午餐后回教室的高峰期,道上全是人来人往的学生,一个个的都不走了,停下来看热闹。
真田苓乐意看别的热闹,不愿意自己成为热闹,更何况这人说的这些废话,啧,三岁小朋友说的都比这真诚。
真田苓眼神都没变过,冷漠的说道,“我拒绝。”
“以及,你挡路了。”
真田苓越过他毫不犹疑的离开,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想逼谁呢,以为她没看见过别人表白吗?
神经病。
真田苓脸上冷漠的神色太明显了,看向川崎宏纪的眼神就跟地上的石头没什么两样,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围着的学生有些唏嘘,[哇,这个转学生好拽啊,连川崎君的面子都不给。]
[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瘸子,川崎君能跟她告白那是她的福气好吗。]
[放心吧,就没有川崎君追不到的人,看看这个转学生能坚持几天。]
[我赌绝不超过三天,川崎君一定拿下她。]
学生压低声音的议论纷纷转入了川崎宏纪的耳朵里,他面上还是带着笑,可眼里是一片阴沉。
他妈的,一个小瘸子也敢扫他面子,他喜欢那是给她脸了,她还敢拒绝!
很好,非常好,你成功的引起他注意了。
川崎宏纪还非要把人追到不可了,追到之后,在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时候,再毫不犹豫的甩掉。
真田苓那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这神经病是怎么想的,只会送两个字,傻逼。
认识川崎宏纪的那几个捣蛋的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积极的撺掇着川崎宏纪搞事情。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不等川崎宏纪说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都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熟悉的声音,学生们纷纷扭头去看,哎呦,“会长好!”
帝丹国中学生会会长,江川步实,三年级,长的好家境好,手段又厉害,国一刚入学就加入学生会,不过一月时间就成了新任的学生会会长,上任之后再也没下来,还是篮球部的主力干将。
川崎宏纪原本还稍微能看的脸,在会长面前瞬间就不够格了,个子太低,没有气势,肤色都没有会长白净,不行不行,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差距太明显了。
日本的学校是学生会会长为大,会长的权利有时比老师还要大,学生们更多时候都是听学生会的指挥。
“还有三分钟上课,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学生们顿时如鸟兽散,讨饶着跑开了。
只留下川崎宏纪在原地僵硬的笑着,手里还拿着那封没送出去的信,“会长,午安。”
江川步实扫了一眼那粉色的玩意儿,皮笑肉不笑的问候,“川崎君好雅兴,刚和外校的女友分手,这是又找到‘真爱’了。”
话里的讽刺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川崎宏纪背过手攥紧了信封,“会长说笑了,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不犯法吧?”
江川步实眼皮微抬,“川崎君的喜欢可真廉价。”
川崎宏纪差点控制不住表情,脸都黑了,又不敢真的得罪会长。
江川步实‘不经意’的抚了抚衣袖上的红色的袖章,今天轮到他值班,“川崎君,离上课还有一分钟,迟到可是要扣学分的。”
川崎宏纪:“多谢会长提醒,我马上回去。”
川崎宏纪转身的刹那,江川步实漫不经意的说到,“对了,看在同校的份上,友情提醒一句。”
“做事之前动动脑子,痴心妄想也要看看级别,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川崎宏纪没有说话,脸色难看的厉害。
江川步实看着他的背影轻嗤一声,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花心大萝卜,也敢给那位真田桑递情书。
自打真田桑过来当交换生,明里暗里多少人给他打电话,生怕出点差错。
他一开始还以为来的是混世大魔王,结果人来了之后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观察一段时间后,他发现真田桑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孤僻的人。
按时按点的来上课,放学就自己回去,不参加社团活动,不跟同学聊天,这么长时间了,同班同学也是点头之交,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拄着拐杖独来独往的。
不过,江川步实捏着下巴思考,万一这位真田桑是个面冷心热,天真无邪的,恰好现在又是孤身一人在外,心里脆弱的时候,这要是被人钻了空子,那可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毕竟川崎宏纪虽然人很垃圾,倒靠着那张勉强能看的脸和微薄的家底,也是能哄骗不少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托付真心,然后就是骗*骗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凄惨收场,光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这可不行啊。
真田桑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倒霉的还是他,这后果太严重,他可负担不起。
于是他果断的摸出手机,翻了几个号码,挨个发了条短信过去,好了,这样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前辈们加油。
真田苓放学后上车回家,阿大边启动车边问道,“今天在学校有碰到什么事情吗?”
他就是随口问问,因为真田苓平时也懒得说,太无趣了。
不过今天倒是开口了,“是有一件。”
阿大惊奇的看向真田苓,“什么事?”
真田苓躺平,放松自己的腿,“有人跟我告白。”
阿大:“嗯?”
阿大:“嗯!!!!!”
晚上回家后,真田苓照样是那一套营养却没什么味道的晚餐。
阿大则是在饭后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敲电脑,也不知道在查些什么。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眼一脸严肃的阿大,“你在干什么?”
阿大合上电脑,对着真田苓笑了笑,“没什么,查个人而已,不重要。”
不重要的话,你脸上的笑能稍微收一收吗?
看起来怪吓人的,真田苓心里默默的想着。
不过真田苓也没想刨根问底,打个哈欠,“我先睡了,你继续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