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谎言
北境雪花飘飞的荒原上，侏儒和游侠骑马并排前行。
“你就不能多开口跟我说几句话？”提利昂在跟他从黑城堡南下的这段旅途中，感觉快被憋疯了。
“你今天才跟我说了五句话。”提利昂勾起手指说，“比起昨天还少了三句。”
“早知道我就应该带上一个随从，我太悲惨了。”他感慨道，“在冰天雪地中穿行，却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去鬼影森林那些日子，你只负责杀异鬼，而琼恩负责跟我聊天。”
“那你负责什么？”
“第六句。”提利昂伸出另一只小手计数道，“我负责见证。”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不理你，我只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样拿回我本该拥有的一切。”
“思考出结果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寻求帮助，看你身边。”提利昂比划了一个手势，“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个维斯特洛最聪明的脑袋。”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阴谋家，这种事情应该比我在行。”
“不。”提利昂纠正道，“是权谋家。”
“既然这样。”罗灵笑道，“权谋家，麻烦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顺利熊岛领主而又不跟莫尔蒙家发生冲突？我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莫尔蒙家人，我不会跟任何一个熊家人进行流血的战斗，哪怕当不上这个熊岛领主都好。”
提利昂正准备回答他，突然看到一只渡鸦从头顶向北飞去。
“那是送信的渡鸦。”提利昂肯定的说道，“我能认出来。”
“在向黑城堡的方向飞。”
“我有预感出大事了。”他揣测道。
他又看向游侠，说：“至于你说准备回去争夺熊岛领主的事，我有一个尚且不成熟的计划，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听看？”
罗灵拉动老马的缰绳，向他靠近了几分。
侏儒缓缓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
罗灵原本计划把提利昂护送到临冬城，在临冬城提利昂应该能倚靠兰尼斯特家的财力找到两个雇佣兵送他南下君临。
然而两人没想到，提利昂刚到城门口就被守门的北境士兵给抓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人？”侏儒双脚离地，身子因挣扎而一荡一荡的，“我刚从绝境长城回来！”
士兵像是石雕的卫士，一言不发，直把他直接架起来带往昏瞑古堡。
提利昂被抓的事发生突然，罗灵突然意识到，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的发生顺序，甚至于很多本来会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会突然发生。
蝴蝶煽动翅膀，一切都已不同。
罗灵跟着士兵们一同前往昏瞑古堡，他们基本上都认识这位游侠，差不多一个月前他还是临冬城夫人的座上客。
士兵直接将侏儒带往古堡大厅，大厅正中此刻正站着一个女人，她负手而立，听到声响后，气势汹汹的转过头来：“提利昂·兰尼斯特，你知道我为什么派卫兵把你请到这来吗？”
卫兵把侏儒的肩膀按住，让他只能抬起头为自己辩解：“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夫人。”
“误会？”凯特琳·史塔克冷笑着拿出怀里的匕首，它的长柄由龙骨打造，差不多跟刀刃的长度一样，而在刀刃和龙骨刀柄的连接处，镶嵌着一颗华丽的红宝石。
“这是什么？”提利昂狐疑的问道，但尽管她还未回答，他凭直觉便知道这把华丽的匕首是自己被抓的根源所在。
“擅长撒谎的小恶魔，你自己的匕首难道不认得？”狼母胸中怒火直冒，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您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在你跟游侠北上绝境长城的日子里，我去了一趟君临城。”
“会见您的旧情人？”提利昂聪明的脑袋瞬间理清了所有环节。
“你什么意思，兰尼斯特？”她绷紧了脸，凶神恶煞。
“培提尔·贝里席，君临城贵族基本上都知道您是怎么被拿走第一次，他吹嘘您胸间的软肉是何等美妙，您的小嘴如何娇艳欲滴以及……”
“够了！”史塔克夫人面色冰冷得宛如绝境长城的寒冰外墙，“贝里席曾经爱过我，可那时他跟我都还只是孩子，我跟他是纯洁无邪的小儿女之情，没发生过任何多余的事，落在你耳中的全都是谎言，我对此无需再做更多的解释。”
“谎言？”提利昂突然笑起来，“您让我别信小指头的谎言，而自己却对他的谎言确信无疑！？”
凯特琳沉默，眉间闪过一丝疑虑。
“狼为什么吃肉？狗为什么吃屎？”提利昂反问道，“那是天性！对小指头而言，说谎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你继续说。”
“匕首不是我的，我虽然不知道这把匕首经历了什么故事，但我肯定受到了栽赃。”提利昂语气平缓下来，“如果您不介意，请跟我说明事情经过的来龙去脉。”
凯特琳命令士兵放开钳制侏儒的手，走上前说道：“在你跟游侠离开临冬城的第二个夜晚，一个刺客夜间潜入布兰的房间想要杀死他，而刺杀时我正巧在房间内，刺客跟我搏斗，但却被布兰的冰原狼夏天咬下头颅。”
史塔克夫人把匕首交到他手里，说：“这就是刺客使用的匕首，我带着它前往君临，而贝里席说你现在拥有它的所有权。”
“我现在拥有它的所有权？”提利昂把这句有意思的话重复了一遍。
“贝里席说他在乔佛里王子命名日那天的比武决斗中将匕首输给了你。”
“这故事无懈可击。”提利昂望向罗灵，“游侠，你在一旁听了这么久，难道不准备为我说几句话？”
然而罗灵的视线正眼盯盯停在那把龙骨匕首之上。
这就是日后被艾莉亚得到，让夜王一刀挺的瓦雷利亚钢匕首！
这可是好东西啊！
现在他有鱼梁木弓，有瓦雷利亚钢铠甲，浑身上下就缺只一把好匕首！
提利昂一脸期待的等着游侠给自己做个证，没想到他开口却是询问：“夫人，这把匕首能送给我吗？”
凯特琳：“？？？”
提利昂：“？？？”
“倘若您将匕首给我，一个月内，将布兰推下高塔的凶手会跪在您面前。”
罗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