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防患未然
“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弹得下去。”凌琛说。
华甄愣了愣,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刚才出神太久,竟盯着他的脸发呆了半天,她忙摆手,尴尬得近乎语无伦次,“没有…我,我只是…我也想弹弹。”华甄尽量真诚的看着他
凌琛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戳破,问:“你会?”
“略懂一二。”华甄说。
凌琛微点头,起身将位置让给她。华甄硬着头皮坐上去,略活动了一下手指,她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岔开话题,这等乐器她并不常碰,说略懂一二并非谦虚,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然而既然坐到了琴前,华甄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抚上琴弦,回忆着旋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颤动,她开始弹奏起来,有悠扬婉转的声音传出……
片刻后,华甄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
凌琛要笑不笑的,终是忍不住好笑的笑了起来。华甄幽幽的看他一眼,好了,这下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了,华甄,不善琴也。
本想尝试一下好好弹一曲,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还笑伏冥,现在轮到自己了吧……华甄越想越觉得她是不是也不小心被他给捉弄了。
好在凌琛见好就收,他敛了敛表情说:“许是生疏了,多练练就好。”
“今日一弹才发觉都忘了。”华甄实话实说,不过其实之前也没学到什么,那时她娘要她学,可她的兴趣根本不在这上面。
“没关系…”凌琛再次把宫、商、角、徽、羽,还有各种指法说与华甄听,说完自己也挺意外,今日他竟有此等兴致。
华甄也是聪明人,学得很快,毕竟有点基础,反复练习几次,虽还不能成曲,却已经上手了。兴奋得把之前那丢人的弹奏完全抛到了脑后。
又弹了一会儿,华甄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抬头时,却瞥到了对面柜子上放置的木盒,是浮笙剑。
顺着华甄的视线,凌琛也看过去。
“凌琛,”沉默一下后华甄轻声说,“你想过浮笙剑袭击我可能的原因吗?”
之前她以为是因为她的血,不过凌琛也说“嗜血噬魂”不过是谣传,这个解释说不通,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你之前……可有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凌琛试探的问。
闻言华甄微抿嘴,沉默了一下道:“你这么问,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凌琛没说话,示意她继续。华甄道:“我爹说,我小时候因为误食了一种草药险些丧命,可昏睡几天之后又突然好转了,从那之后,我的血就带了一股香味,没有蚊虫敢靠近我,一般的毒物对我也没有作用,将我的血混在药里,药效也会更佳。”
在雍州为苏止进疗伤上药时,侍女闻到的药膏香味其实就是混在药里的她的血的香味。
凌琛追问:“可知道误食的是什么?”
华甄摇摇头,“那时我因此生了场大病,没什么印象,我爹也说没见过那种草药,后来再去找,才发现仅此一株。”
凌琛沉思片刻,“究竟是不是因为这个,试试就知道了。”他转头看向浮笙剑。
两人走到柜子前,凌琛将剑盒打开,浮笙剑出现在眼前,有隐秘的幽蓝色咒文刻在剑上,看上去神秘诡异,却美轮美奂。相视一眼后,华甄用银针在指尖轻轻一刺,指腹冒出一滴血珠,两人静待浮笙剑的反应。
片刻后,浮笙剑果然起了反应,开始抖动起来。两人皆有些惊讶,凌琛将手按上浮笙剑,仿佛安抚一般,浮笙剑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动弹。
“看来便是这个原因了。”凌琛道。
“可一个草药,怎么会和浮笙剑有关系?”华甄道,像是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两种东西怎么看都没有丝毫联系啊。
凌琛拂过浮笙剑上的铭文,“也不一定,或许当初铸剑刻文时,原料里用到了这种草药,所以现在对你的血有反应。”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世上未知的事情那么多,难保浮笙剑不会和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有联系。”
华甄点点头,想了想又有些无辜道:“那你可以让它别攻击我吗?”
凌琛一愣,转而失笑,“应该可以。”
他让华甄将带血的手指放到浮笙剑上,华甄感到一股无形的气流从指下的浮笙剑上散开,凌琛说:“可以了。”
将手拿起来,华甄抹去指尖的血迹。
“此事不要告诉别人,若被有心人知道你的血有这种用处,怕会对你不利。”凌琛嘱咐她。
华甄点点头,她自然明白,除了父母,现在凌琛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
晚上回到房间,华甄看到白天刚弹过的琴放在窗前,她无声笑了笑。
---------
风火营的总部设在帝都城郊,封闭式的建筑只留了一个出口,内设机关暗哨,并有士兵轮流值班,被抓来的人想从里面逃出,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一旦进了此处,几乎都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
地底的一处刑房里,摇曳的火光投射出一个被铁链拴住的身影,鞭子如灵蛇般抽打着他的身体,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液飞溅,溅到刑具上,溅到墙上,更为这个地方增添了恐怖的气息。
刑房外,大名鼎鼎的风火营统领梁广坐在椅子上,姿态悠闲,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把匕首,对面前惨绝人寰的酷刑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视若无睹,四周的侍卫也都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一位侍卫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大人……”
“藏书阁?”梁广微抬眼反问。
那人点点头。
思忖片刻,梁广冷笑一下,“让他们查,正好引蛇出洞,”他抬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侍卫微颔首,“属下明白,大人放心。”说罢他躬身离开。
这时刑房里走出来一人,对梁广抱拳一礼道:“大人,他又晕过去了。”
梁广这才微抬眼看了看已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那人,他不甚在意,甚至有些兴致索然的起身走出去,“醒不过来就拖出去扔了。”两旁的黑衣侍卫跟在他身后离开。
而牢房里的人恭送他离开,那已昏死过去的人,不知是迎来了又一场折磨还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