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二三木头人 嬉笑后的寂静
前一段时间和我的闺蜜通话，她在很远的地方打着长途电话和我聊天。我很快乐，在她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给我。这个世界有人陪伴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比较喜欢独自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可是最近几年，或许是渐渐成熟，也或者换了工作以后心态也变了，我开始期待有人陪伴。
刚搬到现在的办公室，我很快乐。我准备好了很多东西，甚至准备了茶叶、咖啡和巧克力奶茶。据老教师讲，从前这是一个很有人缘的地方，那时候有很多人喜欢去那里聊天，甚至很多人喜欢去那里玩儿，曾几何时那里一度是一个快乐的驿站。可是，当我去那里的时候，除了几个总是送复印用的材料的老师会匆匆抽时间送材料，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度过一天。
有一天，一个总是喜欢感慨生活的老师跑来问我，“你在这里有什么感受？”
我说：“没什么感受。”她咋了咂舌，灰溜溜的离开了。据说，她和楼下的人打赌我能感慨半个小时，结果头一句话她就输了。
其实，除了课余饭后的寂寞，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体会了。最近几天，我拿走了几盆放在窗台上的花儿。有点爱打蔫儿的一盆长寿花和一盆龙舌兰是我唯一的陪伴者。实在寂寞我就和花朵说话，它们是我最忠实的听众，不会反驳也不会拒绝，还总是静静的聆听我的絮絮叨叨。
早上，看到阳光尚好，我喜欢轻轻的倚在像积木一样拼好的桌子上，喝着热可可咖啡。想着一天要做好的工作，抹上我喜欢的粉色的液体唇膏，好像那些年看到慵懒的美女偎依在柔软的工作椅上，在早上享受距离窗台远远的阳光。
记得，那天我刚刚坐下，远远的听见，有一个从前认识的同事说：“你们看，消音器（我的新外号）怎么开始学着有女人味儿貌似慵懒的坐在凳子上？”虽然这个同事话中带刺，但是周围人几声笑语很快就变得异常的寂静。
我起身站了一会儿，迎接检查团的到来，不会儿校长和主任气喘吁吁的下来，看到我还站在地上。校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又不是学生，还罚站似得站这么半天，你快坐下吧。临时决定的安全监察，我们都不知道很正常。”我惊魂未定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领导离开。
门口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她要是这样，我们也不至于分手。”那份伤心我听懂了，但是思绪和视角却是另一个模样。或许老人们说的是对的，当你不在一个生活圈子生活，你很难听懂另一个圈子里的人说的事情，在所答非所问的时候，就产生了误会。所以，我和很多家族圈子以外的人接触的时候，闹出了很多笑话和误会。但是，当我结婚以后，居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就是我终于摆脱了单身公害的头衔和悲催的境况。就像老人们说的，别看搪瓷娃娃总是单身不喜欢出门，可是这几个坏丫头不好好和对象相处，总是觉得搪瓷娃娃是个事儿。
回想之前那一年，好像刚下完雪还真有一次相似的问题，就是音乐课代表莫名其妙的爱发火。全优生班长总是说，“她刚到叛逆期，有点不正常。”
所以，我们几个害怕惹她不高兴，弄得大家很尴尬，总是绕着她走。但是，这样做依旧没有让她压抑住自己的火气。最终，还是在一个很重要的检查时间里，她发了一通火儿，让我们学校的领导们非常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她总是爱发火，而且每每发火的时候都喜欢做同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就掀翻全优生班长桌子上的东西。班长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还很仁慈，每次都是起身躲开，看着她把东西扔到地上。她笑的特别的开心，扔到很远的地方，她就会大笑着不得了。回头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这叫厉害，懂不？”
我看着她发疯，时尚芭比看到对战差生的战友全优生班长为难，就帮他把东西捡回来。可是，女班长时尚芭比虽然好心的帮他捡文具，但是音乐课代表还是不肯就此罢休还要把东西抢过来，扔到更远的地方。这样以后，她会开心的笑出眼泪来。
从前，她会有规律可循，让我能绕开问题，不惹她不满意。可是，发展到后来就是无论什么问题，她都有不开心的时候。甚至，后面同学挪一下桌子，她都会发疯一样的把班长的东西扔出去。有一次，一个同学因为她把书扔到了他的脸上，很生气的说了一句：“你发什么神经？”或许是因为挨说了，她开始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哭的声音很大，瓮声瓮气的哭声，让周围的人都很尴尬。有人抱怨一声，“好好的一个下午，谁能写下去字啊？”就匆匆的离开班级，跑到外面的窗台上写字去了。
后来，大家都不敢轻易和她说话，因为稍有不慎她就会大哭一场。大家私下里说她粘火就着，私下里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本来大家以为过几天她就会好了，可是，事实并不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屁精开始和她有说有笑，很快她们好成了一块儿。马屁精总是偷偷的和她聊点什么，然后秘密的谈点儿不知道什么的内容。时尚芭比问我听到她们说什么了没有，我说我听不清楚。最后，时尚芭比按耐不住，坐到她们前面，她们两个很快就不说话了。
之后，时尚芭比发现，音乐课代表好像不那么对劲儿，开始说着奇怪的话。后面同学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她就被激怒了。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我也感到有些话和问题一旦发生，她就开始发疯。
“屁精是不是发明新招数了，怎么好像和从前不是一个套路？”我好奇的跑去和从前的同桌商量对策。
“当然，你不能掉以轻心，我看，这次的问题比上一次好像更加严重。”他这次很大度的提醒我，一扫从前吵架时候的常态。
“你说真的假的，为什么后面的人说点什么就像成语里说的，有人扇风就有人点火？”我还是很担心以后可能发生的问题严重了影响班级的学习状况。
“你说的是点火就着吧！”他开始理解了我的话，“也对，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吧。”
尽管大家表面上很为难，但是看在班长是她男朋友的面子上还是坚持忍耐着。尽管如此大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当老师再三强调检查团要来到我们班级的时候，音乐课代表表现得还是很安静的。
可是，就当我们听到如潮水般的掌声一个又一个班级的传来我们班级附近的时候，一个让我们痛苦的事情发生了。在班长喊完起立的时候，一个男生起身碰掉了桌子上的文具盒，随着一声清脆的铅笔掉落的声音，她的叫骂声随即响起，“还要不要脸了，我还没死呢，你们想换了谁？”
这种事情，如果是平时，我们都不会当个事儿，可是这次来检查人员的级别很高，所以包括班主任在内的好多人都愣了一下。
领导急中生智说了一句：“这个小班长的管理能力很优秀，不过一定要注意语言美，这样才不会在关键时刻让人感到尴尬。”
我们主动的给领导鼓掌，那一天，领导走了以后，我们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果不其然，检查团走了，包括小组长在内的所有班干部和当事人都被叫去谈话。大概是领导训话比较严厉，哭声一大票，还有好几个家长来叫骂声一片。班长回来取了好几次手纸眼睛却是红红的。这次训斥非常严厉，以至于几乎整天大家都没有课上。但是让我们没有被批评的普通学生（班干部挨批，我们在屋里写作业）惊讶的是，出状况的音乐课代表居然自己先回来了。她坐在那里开始吃零食，还大方的问同桌，“今天作业你写完没有，我的那份快点写。”她吸了吸鼻涕，故作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说了句“有什么大不了的。”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感觉好像什么都在乎似的。
“难怪，补习班老师说你，好像今天活明天就会死似的。”她同桌嘟囔着，也是一脸的不愿意。
她起身有点睡不着似的，一边往嘴里填零食，一边环顾四周说着：“你们有没有说我什么啊，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好惹。”然后她用手指点着大家，“别不听话啊，我不高兴了，看你们怎么办？”
有班长撑腰，大家都不愿意和她硬碰硬，再说，她刚挨完罚，没有必要和她一样的。
“她哪次没有挨罚，没有脸呦~~~！”班级有一个好起哄的男生，尖着嗓子说着，大家哄笑一阵子。
虽然她自己满不在乎，但是私下里，她成了大家的笑柄，反到是她满脸的不以为然。
第二天，屁精的表现却证明了一个词，叫做落井下石。
她刚开始只是对大家的行为小声私下里指指点点。后来老师提问的时候，她干脆就大声说起来，总比检查时候丢脸的强吧。结果，很长时间老师都没有提问她。音乐课代表很高兴的说着，无所谓，结果她好几天都不被提问了，她满脸的不在乎。
之后好几天，班主任老师说着，好赖不知，一脸的伤心。在大家正在努力学习的时候，莫愁老师安慰她说：“其实，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总是会犯错误，甚至会做一声都会后悔的事情，你不要和这些即将半疯的孩子一样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落井下石的事情多了，音乐课代表开始接受不了很多问题。渐渐的，她的学习状态更加的不好，开始很长时间的坐在凳子上发呆。
班长很好心的劝她：“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学习，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你看看这些人，都是落井下石的人，你为什么不懂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好好学习好不好？”
“我接受不了你和别人眉来眼去，你看看你都喜欢什么样的人了？”她开始哭着说话。
基于前车之鉴，我条件反射似得起身躲开，防止乱扔的文具打我身上。果不其然，她把文具掀翻扔的到处都是，包括我的文具都被扔出去了。
前面的同学说着风凉话，“还好不是同桌，不然问题更严重。”
“他同桌真是好性格，一直就这么忍着他俩！”有人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也没有她什么事情，把人家东西都扔出去了，真是好无辜哦！”后面居然有一个女生为我说了句公道话。
“这种把检查都搞砸的人真不该要！”大家开始纷纷吐槽。
音乐课代表突然起身，拿着一瓶黑色钢笔水倒进了水桶里，拎着水桶直接浇到这个女生的身上。她抬起头，等到墨水化开，大家倒吸一口冷气，这人不是马屁精吗。
“对，就是那个前几天还好成一团，这才相处几天就翻脸了？”
屁精可不是好惹的，大家对她平日里的卑劣行径印象都比较深刻。可是这次，瞬间班级就陷入了冷场。再看屁精，一脸的泪痕，只是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于是，她就匆匆的离开了班级去了水房。我猜不是下午就是第二天肯定得打一架，但是下午出人意料的一切相安无事。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学校，赶紧收拾好书桌。远远的看到班长刚进屋，还带着满脸的疲惫，看到我正在收拾，很生气的来到自己的位置有点生气的坐下。
他抬起头问我，“老师让你搬去那里？”
“没有让我搬啊，我就是收拾收拾，精兵简政严正以待。”我想尽量简单回答他。
“说人话，听不懂。”前座男生总是这样说。
“就是收拾好，省的东西被扔出去。”我边收拾边说。
“你就这么小的胆儿啊！”班长有点儿生气。
“也有胆大的，我！”音乐课代表早上满满的起床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班级。拿起同桌刚放在桌子上的文具就开始扔，扔的各个角落都是以后，一反常态气汹汹的坐下了。
我看向她的后背，满满一面子的红色贴条。
“哎，同桌，你看，字母很丰富唉，这次比上次还多！”同桌一把按住了我，看到红条儿的时候他比我还要惊讶。
好几个同学好信儿的偷偷绕过来，看到她后背满满的贴的都是红鲜鲜的条。上面囊括了我所有见过没见过的字母和符号。
“我的天，就这样还能扔东西那，真是有一颗坚韧不化的心啊！”
她听到大家的感慨，她满不在乎的回头看看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都低头装作看书，谁也不敢说什么。
大概她明白了不能对班长发火，这次她开始转向向答错问题的人开火了。班主任忍俊不禁的看着她，扔下了粉笔，本来想收拾她。但是，基于对她这个整体状态的考虑，班主任换了一个方法收拾她。
“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班主任老师这样说着。
当解释完以后，她开始不再说话了。可是没有多久她就摸出了套路，老师她说的好像还是不对。所以，@##￥￥！
老师接着发了福利，“我可以给你一个改错的机会！”于是，落难的同学还有一个改错的机会，在大家的帮助下，很快，大家一起发动脑筋反倒学会了很多学习方法。
大家更加的爱仁慈的老师，对于她的不正常举动，老师很宽宏大量的说，“她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反叛，所以大家要多多包容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相信，过不了多久，也就是三五年左右，她就会蜕变成为一个美丽的大姑娘。我们期待你们的成长，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你们都要坚持面对。我看到很多人对于感情的坚贞，和那份发自内心的宽容，这让我很感动。希望你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之后很多事情，大家都开始冷眼旁观，并没有人说些别的什么。就像老师说的，这个音乐课代表最后真的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但是我只是记得那天班主任老师说话时候的情景。那天她身旁的窗口斜射进来一片阳光，那份阳光下腾起的粉笔灰，云山雾绕般的围绕着老师，她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丝丝的金色。她端详的面容上，带着镇定自若和庄严的表情，微微疲倦的神态下带着满是担忧的嘱托。就像站在海港上远远送别儿女的母亲，满布担忧还要面对儿女将要面对的不知道的风浪。那朴素的外衣下，是一颗高尚而单薄的灵魂，那份瞿朔般的智慧是寻常人没有的学识上的智慧。或许我们都会年老，但是当我们再次见面，她有过的远见卓识会给我们另一种对品德和高尚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