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月考的结果出来了，林奕天是文科第一，江聂是理科第一，程成发挥得也不错，文科第二，而分班成绩第一的许佑姿却跌到了第十名。严雪予是正常发挥，文科二十七名。
“同学们成绩已经出来了，考差的不要灰心，下来好好反思，考好的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另外因为我们班是文科最重要的尖子班，我们必须保证文科尖子生的优良发展，所以我会把每次考试的前十二名安排在两个小组，大家取长补短、相互进步。
好了，大家继续上自习吧。“班主任说完话后，走了下来轻轻敲了一下班长的课桌，示意她出去。班里的同学都心照不宣地偷偷往后看去，不过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怎么回事呢？不过才下降了八九名，就要被喊出去谈话吗？”严雪予加入了窃窃私语的队伍。
“如果那是因为早恋的话，被叫出去就很正常了。”赵昱欢无所事事地在草稿纸上乱划，烦躁得很明显。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你考得也挺好的啊！”文科年级十三还是蛮不错的，刚好是班上第十二名。
“我宁愿我少考几分，也不愿加大与许佑姿坐在一起的机会。”
她闷闷不乐地取出了考卷，对照着答案看了起来，严雪予偷偷盯着她思索了几秒，没有什么头绪，也拿出卷子开始研究。
班主任根据成绩互补的原理，把前十二名分配好了，其他的同学就通过抽签来安排位置。
“许佑姿、程成、林奕天、赵昱欢、童灵、周书琪你们一个小组，剩下的就是另一个小组。”
班主任拿着成绩表继续说，“相对来说呢，程成的语文要差一点，赵昱欢单科语文经常考年级前几，程成可以多向她学习一点，你们就坐在一起吧。
许佑姿的文综有点不稳定，你坐在林奕天旁边，童灵和周书琪坐在一起。”他继续分配另一个小组的人，讲完了剩下的同学就开始抽签。
班长拿着准备好的纸条，从左边走下来，同学们挨个挨个抽，抽到了谁，就意味着那个人要在这个位置坐。涛哥出去接电话了，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赵昱欢没有开口说话，她手上的铅笔在课桌上不停摩擦，断掉的铅芯渐渐变得更为细碎。
“严雪予！”班长大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她急忙往前望去，她的新位置在第二排正中间。“冉小柯！”班长又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冉小柯是她的同桌，严雪予有点兴奋，刚好看见小柯也在回头看她，她大笑着朝她眨眨眼。不过回过神来，她又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了赵昱欢的惆怅，微笑的弧度便大大降低了。
“你还好吧？”
“又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她看着向后面走来的许佑姿，叹了口气低下头。
“没事，期中考的时候，我考到前十二，和你坐在一起。”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下了豪言壮语。所有抽签都结束了，一下课就开始换座位。
教室里开始了更为猛烈的嘈杂与混乱。严雪予把桌子上的书都挪到了书箱里，准备踢着走，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好操作。这时林奕天走上前来，端起她的书箱就向前走了。
“欸……”严雪予一惊，也赶紧背着书包，走了过去。
“不错啊，林奕天，仗义！”
“你这大书箱一直放在我前面，挡住我了，你又一直不走。”
“切，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严雪予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但是嘴上不能输人。
“你们坐那儿？坐这边还是那边？”严雪予随意指了指。班主任前边说了，会给优等生安排最佳位置，也就是中间一列和右边一列的三四两排，这两排距离黑板和电子屏不近不远，位置刚刚好。他让他们两个小组内部自己商量。
“坐那边！”林奕天指了右边那一列。
“那你不能坐我后面了。”严雪予有些失落。
“是啊！程成划拳输了……”林奕天颇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他们早恋……算了，放学后再跟你说，放学一起哈。”严雪予不是很理解涛哥的做法，按理说应该把他们分开。林奕天做了个OK的手势就走了，她一点没看见转过身后他眉眼的弧度。
“嘿，小柯！”严雪予接过冉小柯递过来的几本书，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十分钟的课间很短，好多人都还没整理好，所以就算上课了，班里还是闹哄哄的。
“砰砰……”木板敲击门的声音响起，同学们全下意识地抬起头，是年级主任。
“都上课了，还在那里站着干嘛！”他拿着木板条子指着教室后面站着的学生，两撇小胡子激灵地抖动着。那几个学生赶紧抛下自己的书，回到位置上坐好了。
“尖子班就要有个尖子班的样子，不要以为你们这次月考考得很好。”他又拿着板子敲了两下，才走了。
不过两秒，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些还没收拾好东西的同学重新开始动手，窃窃私语声也渐起。
“砰砰……”后门的敲击声响起了，“你们是要干啥子，整个年级就你们班最吵，说了一次还不听吗？是不是要把你们班主任喊来！”主任暴躁的声音仿佛在教室里回旋，严雪予猜测这样的威慑足够换来这堂课的安静了。
“你觉得班主任到底知不知道她俩的事？”严雪予边走边问林奕天。
“不知道吧。可能把许佑姿叫出去真的只是为了成绩的事情。其实她俩平时表现得也不怎么明显。”
“还不明显？”严雪予想到考试那天晚上，因为要布置教室，大家把所有的书都搬到了走廊上。
当时人都快走光了，她到走廊上准备从自己箱子里拿几张做过的卷子看看，刚好看到程成拿着手机，为许佑姿打着光，而她则不停翻动自己的箱子，应该是在找什么重要的笔记本。
严雪予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幅画面印象深刻，或许是手机发出的亮光在黑黑的走廊上太过亮眼，或许是她莫名的文艺细胞突然活了过来，严雪予当时只是感到一阵感动。
她又想到每次跑操，不论是去操场还是回教室，他们都是走在一起的，或许班主任并不是太关注这些。除却许佑姿这个人不谈，严雪予还是很祝
福这段早恋的，她觉得很美好。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们的事呢？别人早恋，你那么上心干嘛？”
“哈？我有很上心吗？”严雪予用手指指着自己，表情呆愣地看着林奕天，他点点头。
“可能是学霸间的恋爱，太像偶像剧情节了吧。”严雪予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却一下想起了上次在厕所门口听到的话，想起了那条只有零星落叶的校径公路，想起赵昱欢总是憎恶的表情。
“所以你也想早恋？也想来点偶像剧情节？”林奕天眯着眼对她笑。
“谁不想啊，但凡多看了几本言情小说的人都会想吧。”严雪予立马从那些思维中跳出来。林奕天本想说点什么，但却欲言又止，他眉头微微皱起，望了一眼严雪予的背影。
又是星期六下午，严雪予不着急回家，她想在教室看看数学书。要知道她一回家就完全不会有学习的想法，她想起上周她带了那么多书回去，结果连书包都没打开过。
她渐渐明白了，只要先拿起手机，那么就不会打开书包了，可是一周就那么短短一天的周末，叫她如何不拿起手机，她嘴角泛起一抹对自己的讥笑，须臾甩甩头，翻开了数学书。
周遭的声音渐渐消弭，她把教材看完一遍之后，又拿出资料书来看，转头向地上的书箱拿书时，她余光刚好看见许佑姿，我去！严雪予在心里咒骂一声，她怎么还在？她又回头看，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们两个人在。
“严雪予，一起吃晚饭吗？”许佑姿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等下直接回家了。”她连忙拒绝。
“我们一起吃了，你再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呢！”
许佑姿挽着她的手臂沿着长长的阶梯往下走，她一直微笑着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事情确实是有趣，但是严雪予总是下意识走神。她看着阶梯下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心里有点烦躁。
“欸，你看！那个人是江聂，是这次理科第一呢！”许佑姿指着从校门口进来的人，很兴奋地拍了拍严雪予的手，她抬起头，发现果然是江聂。
一点点靠近，还隔了七八米的距离，许佑姿就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并招了招手，她的眼角因为笑容泛出了些许褶子。
“你回教室吗？”她加速两步走上前问。严雪予在她身后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她觉得心里有一点堵。
“嗯，回去整理一下卷子，嘿！“江聂微微转头，朝站在后面的她打了个招呼，浅浅的酒窝显露出来。许佑姿好像有点惊讶，“你们认识啊？”江聂点点头不说话，手指了指前方就走了，在经过严雪予的时候，那微笑的弧度微微加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