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论道

自己起码有父亲数十年来的陪伴与守护，而他呢？

求道一路漫长无边，由始至终，皆是孤身一人。

无父无母，又身为妖怪，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他得不到丁点的关爱，得不到人间仙界的认可。

身为弟子，他又只是师傅须菩提祖师挑战天威的一枚棋子。

自己幼时能有秦天相伴，他虽无大德，却也不会教导自己坑蒙拐骗。

而他呢？后期结识的六妖王皆是大妖，他们怂恿他与天地为敌，而付出的代价就只是唤他一声“兄弟”。

忽然间，凌云霄觉得那猴子有些可怜，也多少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想不到前辈也如此谦让那猴子，真是失敬。”凌云霄说。

若不是有这层关系，那么即便那猴头上天入地神通广大，十万天兵天将又岂能无法降他？

诛仙台上又岂会真无杀他之法？

太上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众仙又岂能不知那猴头会走到如今一步实属无奈，纠其祸根，也只是因为世界本就对他无善罢了！虽为祸一方数载，然若他真正回归本源，顶多也只是惩罚他一下罢了，又怎会真的杀他。”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那所谓的惩罚一下代表着的是往后千年万年的囚禁与封锁，那并不是真正的谅解以及救赎。

“我明白了。”

“如何？对此事可有兴趣了？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那猴头虽然本心也善，可无奈众生愚昧，他们会事先对自己不能接受亦或是无法理解的事物感到歧视与害怕，下意识中产生排斥，因此从而进行某种欺压与驱逐。可那猴子若你不去招他不去惹他也就罢了，若有言语之激，这个世界也定会大乱，那也应该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凌云霄闻言也是感同身受，因为太上说的他当初便亲身体会过。

邻家的孩子得知自己十年也没有成长分毫后，一见到自己便会被直接吓哭。

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成长缓慢的躯体，所以自然也就无法接纳自己。

他们对自己成长缓慢的躯体感到陌生，所以害怕自己，歧视自己，然后便驱赶自己。

为了驱赶自己，原本善良勤劳的人们还不惜对父亲大打出手。

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异类。

如若年年风调雨顺，家家五谷丰登，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

若遇旱季，收成不好。亦或是哪家孩子贪玩跌倒生病受伤，也会下意识的归功到自己身上。

可明明自己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有做。

凌云霄知道，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坏人，有那样的情绪也是来源于对陌生事物的无知，还有很大的心理因素。

这算是一种集体的自我保护意识。

“好，我会先找到他，然后劝他回去的。”

太上闻言轻抚胡须，微微一笑。

随后，海面便有风起。

他轻甩衣袖，四周的海面泛起波纹。

只见他微微伸手，一柄长剑隔空成型，落入他的手中。

那剑身通透雪亮，宛若冰晶，却无一丝的寒气。

“这是？”凌云霄看着长剑，有些疑惑。

“你既已决定应对那猴头，又怎可没有兵器，此剑乃此间水雾凝聚而成，便赐予你当做兵器。”

“竟还可以这样？”凌云霄大惊，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戏法。

翻手为云覆手雨，果真大能也。

“以水雾凝聚的剑，这…能用吗？”

凌云霄知道太上是制造神器的行家，就连孙猴子手中的定海神针也是出自他手，不过看着眼下的长剑，他还是有些担心这剑使劲一捏便会破碎。

“你放心好了，此剑的剑身有老夫的仙气护体，保证比你见过的任何神兵利器都还在牢靠。道则，自然也，这便是老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