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只能一战
“可是，我作为一族之长，岂能带我族走上自取灭亡的路，眼下，那座城也摇摇欲坠，谁也说不清何时就会被攻击。
我们此时上路，可以出于义愤，却不能助我族人脱离眼下之困，甚至会有亡族之灾啊。
我阿大何时畏战？
何尝不想手刃那帮敌众？
我不怕死，可我怕死的没价值啊。”
阿大继续向众人解释道。
众人沉默了，阿大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就这样散去，他们又心有不甘。
正当众人都陷入沉默之时，黑压压的人群之中，忽然一个看起来正值青春的男孩扑通一声倒地不起，旁边跪着的母亲赶忙起身，但等众人围上去探探鼻息，却都绝望的摇了摇头。
少年已然死了。
“儿啊！
我的儿啊！”
那孩子的母亲立刻抱着孩子放声悲歌道，声震九霄云外。
众人只能跟着默默垂泪，不少人也不再跪着，而是慢慢坐起，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好久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又得维持多久。
可别像这少年一般，也当场饿死在众人面前。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阿玉。。。。。。。
你也想开点吧，这是命啊。
谁让他这年纪，又碰到这样叫天天不应的饥荒大灾呢。”
围观的众人里，一个大婶出声惋惜的劝道。
要放在平时，有人这样劝人，她必定会被骂惨，说不定还会被人跳起来打。
可孩子的母亲只目光呆滞，哭到已经无泪的只剩抽泣。她听了这大婶的话，非但没有一点生气，脸上反而有一种慢慢放松了些的感觉。
也许，她们也早就知道这样下去死会降临在每个人身上，早死也未必是件坏事吧，至少再也不用忍受这饥饿的想把嘴埋进土里的滋味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聚在这里动了最后的气力，还是看到这幕人间惨剧的发生让人群里不少人又情绪打动消耗了精神，人群中，忽又陆续扑扑通通的倒下四人来，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吃军粮的，仗着还有点体力才慢慢走去查看了一下。
这四人果然也都活活饿死了，有中年，有老妇，又有两个少年。
等这些人满面悲伤的向众人示意这些人都已经确认死亡后，又立刻有几人哀嚎起来。
他们都是这些人的家人，本来拼命告诉自己，控制自己一定要节省体力，即使知道人死了也不要伤心，否则说不定也会很快死去。
可惜，面对此情此景，没人能真的控制住自己。
眼前都是自己最亲爱的人，以往朝夕相处，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相伴了自己这么久，转眼间就阴阳相隔了。
“阿大，您还考虑什么啊？
一个又一个的族人就这样被活活饿死了。
他们眼下除了死，还有别的活路吗？
就算我们战死在那城池之中，甚至死在城门之外都比这样活活饿死在这里强啊。
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终于，众人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对一群没有了希望和未来的人来说，他们也根本没有了什么畏惧。
他们只要自己能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毕竟等待他们的已经就是死亡，绳索都已经套在脖子上了，那还用在意早死晚死吗？
亲眼看着族人这样横死在眼前，阿大沉默了，他也终于明白，自己若再不做点什么，族人的矛盾都将在内部，他们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好。”
想明白这点，他噌的一下站起声音高亢的说道。
“我们族人原本也就不是靠天吃饭的孬种。
我们是这草原的王，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敢打敢杀的英雄。
我们既然就要出发，我和你们将不顾一切拿走曾属于我们的城池，即使那里一无所有，但我们也用我们最后的性命保全了我族的荣耀。
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
今晚我们就开拔。
还有，停止杀战马吃，我们还要靠那些“老伙计”们来大胜这场大战。
留一匹战马，我们就多一分胜算。
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大家吃不到肉了。
但我保证，只要我们拿回那座城池，里面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我们要放开肚子大吃几天，顿顿有酒有肉。”
阿大反而鼓起族人的勇气来。
他这番话，让族人立刻山呼起各种口号来，他们激动的各个热泪盈眶。
这气氛，让吴迪都觉得有点激动，他看着人一个个饿死都有点压抑，搞不懂这个阿大还犹犹豫豫的干嘛，真不是一个好部落领袖。
“看够没有，走啦。”
吴迪忽然听到有人冷冷的再问自己，他回头一看，虽然空无一物，但凭气息感受到了是都温。
“去哪？”他吃惊的问道。
“跟我走，去那座城看看。
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杀人了，但我感觉不像是要杀这里的人啊。”
都温低声对吴迪说道。
吴迪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展开翅膀，扑腾几下，飞到了半空中。
“我们城里见吧。”
临飞前，他向都温告别道。
反正知道了目的地，谁先赶到就多观察观察吧，没必要非一起走。
吴迪迫切的想知道这些族人惦念不忘的城池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坐城池，因为很好找，城池破旧的让吴迪大吃一惊。
这一点都不像吴迪想象中的城池那般高耸入云，城池上端还站着无数个兵士在来来回回巡逻。
它就是一座破土勉强围起的烂泥墙，别说站人了，不少地方甚至还有几个老人用颤颤巍巍的手在补大洞，也不知道这洞是怎么形成的，反正钻进去个两米高的壮汉都没问题。
这城墙质量吴迪怀疑来个几级大风都能轻松的吹倒。
唯一算是符合点吴迪想象的，是城墙内里，有不少木质的高塔，有兵士站在那高塔之上紧张的四处瞭望着，一脸警惕。
而城墙下，到处都蹲着无数个兵士，城池虽不大，但数着也有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