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突然一口黑锅
第二天。
青衣坊有人来访,徐立从来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已经登记造册,记入此次会盟名单当中。
并且知道了了会盟地点,就放在白玉京城外二十五里处的国师观中。
此次会盟是由大赵国师主持,那个传闻中的大赵第一真人,有望成就金丹大道的传奇。
石有道不知去拜访哪位好友去了。
以他的性子,就算没有多少知交,但酒肉朋友还是不少的,一个找一会儿,日子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徐立也没在意他的去向。
只是陡然一闲了下来,就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关于修炼,现在一味苦修已经是行不通了。
所谓圆满就是圆满,再进无可进,若是还能前进上升,那便不算圆满了。
难道还有圆满前期、圆满中期、圆满后期、圆满中的大圆满,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在没有突破下一层境界之前,关于修为,只要每日打磨,保持不消退即可。
倒是灵术、剑技之类的外力,可以不断提升上去。
但是没有修为境界作为基础,一些灵术想要提升的难度是远超常人想象,再者一些高深灵术,根本无从下手,否则就是小儿舞大锤,未伤人,先伤己。
而灵术之类的,只要不是专攻的,有两手应应急就可以了,真要深究下去,便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相比苦修,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突破的契机。
可以是一次顿悟,也可以是一份机缘,比如筑基丹。
只不过筑基丹属于人造的机缘。
徐立出了福临客栈,为了表示对齐王最基本的敬意,还是拿出了他的易容面具春秋夏,换成了一个中年人的模样,假名为陆二。
白玉京也是有坊市的,甚至比白云坊市更加繁荣,规矩更加多一点,但也更加有秩序。
徐立花了几块灵石,在坊市买了一些小玩意,算是见识了一番皇城脚下的风土人情。
只是在坊市里逛着逛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以他的灵念感知,总感觉有人在窥伺着他。
但表面上徐立不动声色,随手买了一块用无暇白玉雕琢而成的麒麟吊坠,放在手上把玩,身形却渐渐往坊市出口离去。
一直出了坊市外,徐立好似才发现了不对,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在徐立身形不见的同时,两个身材强壮的青年从坊市出口出现。
他们看向徐立逃走的方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追!”
徐立先跑了一会儿,往后面看了看,发现人没追上来,于是贴心地放慢了速度,等人赶上来。
见后面看到了人影,他又慢慢提速。
就这样,追追停停……
很快,他就在一处狭隘无人的巷子里被人赶上了。
那两个青年一前一后,拦住了徐立的去路,其中一个脸上有着麻子的青年冷笑道:
“跑啊,怎么不跑了?”
另一个青年同样冷笑:“盗圣门人,我们可是找得你好辛苦啊!”
徐立:“……”
他本以为是有人见财起意,想要对他来一次截杀。
这种桥段他虽然没经历过,但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转念一想,却是自己想多了。
白玉京是什么地方?
这里随便一个坊市就同白云坊市相媲美,每日的灵石流通量又有多大?
他那几块灵石才哪算哪,说不定丢在地上……嗯,还是有人会捡的。
盗圣门人?
这又是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和盗圣扯上了关系。
不过不懂就要问,这是徐立的好习惯。
于是徐立拱了拱手,问道:“两位兄台,你们是否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什么盗圣。”
麻子青年一拍腰间,竟是个储物袋,手里立马出现了一根铁尺一样的法器。
而另一个也是一样,手里出现了一段绳索,其上彩光闪烁,不似凡物。
“久闻盗圣门人擅长虚空遁法,不过我们打神尺和困空索在手,你休想逃去。”
徐立真是心中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想法,怎么一来白玉京就事事不顺呢,昨天才刚和九皇子闹翻,今天就被人安排上了一个盗圣门人的名头。
他面无表情,再次说道:“我跟盗圣没有关系,两位,我再强调一遍,我不会什么虚空遁法,我就是来坊市看看。
当然,若是你们想要我手中灵石,明说便是,何必为我安插上不必要的名头。”
“呸!”
麻子青年手中打神尺上亮起一层朦朦紫光,不屑道:
“那你脸上戴着的面具是何物?以为换了一个脸,我就不知道这是盗圣门人的标志信物——红尘三相了吗?
红尘三相乃是盗圣门下的独门法器,非盗圣门人不可得,我们可不会认错,你还想狡辩吗?”
卧……槽!
时老爷子,您老还留了这么一个大坑给我!
徐立有一万句卧槽要留给万里之外,在白云坊市调教孙子的时老爷子。
难怪当初你要我小心,这面具面容可能会招惹些小麻烦。
可你没说,这面具本身就是麻烦啊!
徐立不愿意因为一个误会就跟人起了冲突,所以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这面具乃是我无意中从一老叟中得来,当真不知道是什么盗圣门人的信物,两位,我绝对是冤枉的啊!”
“不要狡辩了!”
麻子青年已经一尺打来,嘴里大喝道:
“是真是假,你随我们走一遍便知了!”
另一个青年不甘示弱,手中困空索脱手而出,在虚空中化作一条银蛇,向着徐立缠绕而来。
徐立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出来逛逛街都要背锅,还是待在房间修炼最好。
但青年的态度也让他心中微微恼怒,如此霸道,真的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手中剑指一点,一道剑光就飙射而出。
剑光没有太多变化,就是一条单调的光,像一根短线,直直向青年手中打神尺撞去。
嘭!
打神尺被剑光一打,直接从青年手中脱手而出。
青年惨叫一声,手腕上因为刚才的重击出现了一抹血痕。
徐立没有出手太重,因为他在青年出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如此嚣张霸道的他们,其实也不过才炼气中期的修为而已。
另一边,困空索姗姗来迟。
徐立直接虚空伸手一握,困空索就像主动伸到他手里来的一样,十分温顺驯服。
“怎么会?”
两位青年顿时目瞪口呆。
“难道你们家大人就没教过你,出手之前得先打听清楚对手的份量。”
虽然徐立年纪不大,但配合着他脸上的中年面具,说出来还是老气横秋。
“都给我过来!”
徐立双手左右一抓。
虚空中就陡然泛起一阵波动,两只大手掌一前一后在虚空中凝结而出,正是修士手段中最简单的灵气凝形。
两只灵气大手掌就像抓小鸡仔似的,将两个青年同时拎到徐立面前。
“敢对我出手,就得承受对我出手的代价!”
徐立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两位青年,冷冷道。
“不可能!”
麻子青年犹不相信,嘴里念叨着:“明明是最低级别的红尘三相,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
“这不可能!”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盗圣门人,现在你们相信了吧,不过,迟了!”
徐立眼露凶光,心中却是恍然,原来时老爷子不过是个小喽喽级别。
而且这两个人竟然能够识别春秋夏的等级,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手,那什么盗圣门人也太没用了吧。
不仅宗门信物被人搞得一清二楚,连等级都被摸清了,那人家出手不是一出一个准,就这样的门派,咋还没被灭门呢?
“你想干什么?”
另一个青年见徐立眼中凶光,如同惨遭欺凌的小姑娘,双手护住胸前,一阵鸡公嗓子的大叫。
我去!
徐立感觉自己就好像个欺凌弱女子的流氓一样,他一巴掌把青年打得闭嘴,冷哼道:
“得罪了我,难道你们就像这么解决了?把东西都交出来。”
“什么东西?”
青年迟疑了一会儿,见徐立目光在自己腰间储物袋流转,连忙一护道:“不行!这是族里发给我们出来采购物资的,不能给你!”
“哦,采购物资的啊!”
徐立脸上笑容更甚,这样才好啊,油水够多,他心里正对白玉京的高物价感到担忧呢,没先到就有人送上门来。
话说,他之前未必没有黑吃黑的想法。
现在嘛,这种想法就更加具体了。
“孙毅,你个蠢蛋!”
麻子青年一副不屈的样子,“既然你不是盗圣门人,那此次便是一个误会,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们可以对你伤我们之事既往不咎。
否则的话,我们孙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在追你之前,已经给族内传了讯息,只要你敢对我们动手,上天入地,只要你还在白玉京内,就没人救得了你。”
徐立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成了个阶下囚还这么硬气的,对于这种人,徐立一向是敬佩的,然后……
啪!
麻子青年身子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你……你杀了他!”
另一个名为孙毅的青年牙齿在打颤。
徐立瞧了一眼这个明显胆子都快被吓破了的人,轻笑道:“还没有,只是打昏了。你想不想死?”
“想……不不!不想!”
孙毅哆嗦着回道。
“不想死的话,就把他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全给我搜出来,你们既然这么熟,他有什么好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徐立轻轻笑道,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你只有十息的时间,他身上的,你身上的,所有的全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我手上沾一点血,亲自动手。”
“好好!”
在生命的威胁下,青年孙毅痛快至极,直接把麻子青年从头到尾脱了干净,然后又把自己脱了只剩条内裤。
最后将两个储物袋,两件法器,两个纳物袋,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金子,美玉全都摆了出来。
“好东西还不少嘛,接下来,你懂的。”
徐立扫了一眼,直接把所有东西往怀里一收,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孙毅一眼。
此刻,孙毅福至心灵,点头道:“我懂我懂!”
嘭!
孙毅直接一脑袋撞在墙上,一翻白眼,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徐立手上掐诀,脚下生风,不沾尘埃,直接从巷子里翻走,只留下了两只光溜溜的白肚皮。
刚出小巷,徐立就摘下脸上面具,将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之前在宗州那边也用得挺好的。
怎么的一到这边来,就有人给认出来了。
不过他打定了主意,这面具是不能再戴了。
那什么盗圣门人,他也是一点都不想扯上关系。
虽说债多了不愁,但不必要的债务就不要背在身上了。
只是可惜了,这一百块灵石买来的上好法器,竟然用了几次就成了鸡肋之物,还有杀生之祸。
徐立不知道时老爷子知不知道面具的麻烦,如果知道的话,还这么坑他,那他的心思就可以说是其心可诛了。
不过凡事往好的想,时老爷子在白云坊市隐居多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一定。
但徐立心中还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回到福临客栈后,徐立让小二给他房里送上一份灵食大餐,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开始研究其今天的战利品。
什么坑人啊,债务啊,仇杀啊都跟他无关,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才最重要。
两个储物袋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孙家,一听便是大家族,什么上天入地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这话没有一定底气,他敢说吗?
这样的大家族拿来采购物资的储物袋又岂能没有好货呢?
至于这样会不会得罪了孙家?
连齐王都给得罪死了,一个孙家,连他的真面目都没见过,得罪了又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徐立心软了。
毕竟那两个孙家的青年没有对他下杀手,只是想把他擒下,虽然态度嚣张了点,但他都把人东西给抢了,再要别人性命,就有点太过了。
不像齐王府内,那群王八蛋供奉是真的要对他下死手,所以他杀起人来是一点都没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