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湖水深：沦为废人
洛亭风点了点头调侃道：“方丈老和尚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个吧！”这事之前他师父烂衣头陀早在破庙里与他说过了，不过今日少林寺方丈却说得有些详细，但没任何出入。
“对，小施主难道听说过，西域小雷音寺与本寺关系并不太好，但为什么会将这等宝物送到本寺呢，这可能与本寺十多年前的失火事件多少有些关联。”那被尊称为方丈的老和尚笑着，又继续说道。
“这件事本公子只听我师父说过，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洛亭风说着看了看站在旁边神情恍惚的师父烂衣头陀，道。
“失火事件。”监寺老和尚皱了皱眉头，看向放在老和尚缓缓开口道：“方丈师父这件事就不要…”
“小施主倒也是把这白玉观音送回来的，这件事让他知晓也不是什么坏事。”方丈老和尚说着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忆过去，然后轻声说：“十多年前本寺的藏经阁曾发生过一次火灾，幸好当初众弟子发现的及时并将火扑灭了，但也损失了不少佛法典籍，但有一批数目不小的佛法典籍却很怪异的消失了，其中就有本寺一门佛法神通。”
“第二天清晨西域小雷音寺使者便在本寺禅房里被杀害了，紧接着西域小雷音寺便委派使者前来送白玉观音，白玉观音中所藏的会不会是本寺丢失多年的佛法典籍。”方丈老和尚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尊白玉观音，然后重新看向洛亭风，又看向烂衣头陀。
“了空你们少林寺的事为什么要让我徒弟知道。”烂衣头陀看向方丈老和尚说。
“烂衣师弟你怎么能直呼师父的其名呢，好歹师父他老人家养育咱们十几年。”左边的那个和尚突然怒喝道。
“对，他是养育了咱们十几年，但我也被他困了三年，三年，哈哈，你想想这三年里我整天双手与双脚戴着枷锁，幸好我出来了，不然我早就被你们饿死了。”烂衣头陀笑着说，抖了抖自己破旧的衣袍，这件衣袍还是他三年前穿的到现在他还依然穿着。
“今日我来就是给你们少林寺断绝一切关系，从今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师父。”烂衣头陀说着目光很不自然死死的盯着那个身披袈裟的方丈老和尚，他越说越激动，双臂上青筋在缓慢的蠕动，双目中布满血丝，仿佛就快要滴出血了。
“师父。”烂衣头陀说着猛然间仰头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他壮硕的身体便犹如烂泥似的一下子瘫倒在佛塔前方。
“师父。”面对突如起来的变故，洛亭风皱了皱了眉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烂衣头陀会废掉自己的武功，然后惊呼了一声。
“烂衣师兄。”那两个和尚也被吓得不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回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方丈老和尚看着早瘫软倒地上的烂衣头陀，急切的询问道。
“哈哈，我我说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我的一身武功出自少林，既然咱们互不相欠，我就把我一身的武功还给你。”烂衣头陀朗声高喝，挣扎着欲要起身，但身子硬没动分毫，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所以你就把自己辛苦修几十年的武功给废了，自毁经脉，你会沦为废人，你这也是何苦呢？”方丈老和尚低声说道。
“哈哈，沦为废人有能怎样，我就甘愿做一辈子的废人，废了武功我就不再是你们少林寺的了。”烂衣头陀再继续笑道。
“为什么？”方丈老和尚又问。
“因为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少林寺把我囚禁三年，我到底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们少林寺满口什么仁义道德，都是骗人的人。”烂衣头陀笑意更浓烈了，披头散发仰天长笑，笑着他再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在佛塔前。
方丈老和尚看着倒地不起的烂衣头陀，自嘲道：“原来是我，原来是错了，到底还是我错了。”
随后烂衣头陀便被洛亭风等人扶起送到一间静谧的禅房疗养，方丈老和尚送来一枚大复元丹让烂衣头陀服下，熟睡时，废掉自己武功的他躺在床榻上很安详的睡着，奇迹的竟然没打呼噜，此刻他仿佛变得无比轻松。
方丈老和尚原地不动静静的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佛塔，又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坐便是一整天，夜晚满天的星辰，他这时他才记起一个少年说过，他喜欢满天的星辰，喜欢夜晚。
可还记得当年飞雪求佛，撞碎山门的少年，很多年未曾流泪的方丈老和尚，竟然落泪了，看淡了情，今日反为情落泪。
当天晚上，方丈老和尚竟黯然逝世，临终前留下一封书信，方丈去世的消息，举寺震动，他法号了空，空空如也，知了知了，他一生有三个徒弟，大徒弟聪明伶俐，二徒弟有些痴有些傻，小徒弟贪吃。
他最喜爱二徒弟，虽然二徒弟痴傻，但也与他最像，二徒弟烂衣因触犯戒律，被囚禁三年，到最后试问谁对谁错？倒不如是非对错转头空。
十日烂衣头陀醒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洛亭风，就苦笑着对身边的洛亭风说：“徒弟，我废了自己的武功沦为废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哪能啊，你是我师父，就算沦为废人，我也不会嫌弃你。”洛亭风笑着说，他的师父烂衣头陀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他是废人，洛亭风也不会嫌弃。
“师父你看这个是什么？”洛亭风笑着抬手抓起桌上的酒壶，拎着让烂衣头陀看。
“酒，还是我徒弟懂我，好徒弟。”烂衣头陀感觉心头热，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废了武功，他不再是高人一等了，而是一个普通，一个极普通极普通的普通人，当久了高人，当一当普通人也不错。
洛亭风与烂衣头陀喝了整整两坛老酒，边说话边喝酒，聊的不亦乐乎，也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床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