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与人道殿
白山的爪子像是一杆长枪，直刺季世泽心口位置，那般样子，是要一击必杀，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成分在里边。
季世泽眼中像是有寒冰凝结，他冷冷地看着袭来的白山。
“无知小儿，受死吧！”见季世泽没什么动作，白山更是凶戾有加。
清水镇长急忙运转体内灵气，咬着牙想要帮季世泽一把，正当他决定拼命保护好这颗种子的时候，一旁的季维舒伸手拦住了他，“无需惊慌，自取欺辱罢了。”
话音刚落，一声惨烈的叫声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白山那个老东西在拼命哭喊。
“你们白云宗的手，伸的太长了。”一声清冷的女声自季世泽身后传来，只见空间扭动，一个清新脱俗的中年女子站在他的身后，伸出纤纤玉手，虚握住白山的手臂。
“清雅大人，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不敢了！”白山跪倒在地上，拼命求饶。
白山冷汗浸透全身，他不敢相信，清鸳山脉的守护大宗门，清天门的长老居然会在这里，一想到之前白峰还在这里犹如跳梁小丑一样作死，他不由得暗骂起来。
清天门是清鸳山脉最强大的宗门，也是清鸳山脉地区的守护者曾经修炼过的地方，放到他们冰涧，唯有冰涧的守护巨宗——冰河阁才有相抗衡的资格，就凭他们这种二流势力，越界顶撞清天门，那就是找死！
“哼！”被称为清雅的女子松开手，她身着雪白的长袍，面纱遮住了独有一番韵味的娇好脸庞，“滚！再敢越界，我亲自登白云宗讨教！”
“是！是！”白山忍着剧痛，袖袍一挥，挟裹着生死不明的白峰灰溜溜地冲入天际。
待到二人完全离开，清雅转身，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下身后的季世泽，确保他没受伤。
“清雅大人，多谢救命之恩。”季世泽抱拳作揖。
“你是我清鸳山脉的人，莫说是你这样的少年天才，就算是普通百姓，我们也有守护的责任。”清雅摇摇头，看向一旁早已知道她存在的季维舒还有他身后那些不明所以的族长，长叹一口气。
“这个名额是清雅大人送来的，因为一些原因，清雅大人需要在清水镇停留半日，结果正巧碰到了白云宗的家伙出来闹事。”季维舒给大家解释。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名额是刚刚才送到的，白云宗的那帮老家伙真是狗一样，嗅觉这么灵敏，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清雅停留半日，这才铩羽而归。
“清雅大人，白峰说的是真的吗？”季世泽低声问道，也随着他的声音，逐渐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
清雅娇柔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过了不知多久，她用一种凄凉的语气回答了季世泽的问题。
“没错，清鸳山脉地区确实到了那个地步。”清雅坐到椅子上，玉手抚摸着那枚白玉麒麟，“天策师兄已经到极限了，六年后的决胜战，他不可能战胜另外八个地区的守护者，甚至……”说到这里，清雅抽噎一声，“甚至师兄可能挺不过这六年。”
悲怆的气氛，在周围的人群中传荡，清天策，几十年前一飞冲天，灵根生十叶，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天道，成为真正的人族强者，但可惜，一次任务中，他身受重伤，灵根被强行从凡基里拔高一寸，十叶灵根半死不活，气息上下浮动，寿元锐减，如今在这正该是青壮年的时候，早早的踏上死亡路。
“清雅大人，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季世泽真诚地问清雅，这十年，他生活得安逸自得，丝毫没有感觉到人族究竟破落在哪儿，可每到深夜，他总能见到父亲望着大堂中间，挂着的“六帝图”发呆，然后沉沉地叹息摇头，季世泽怎么问，季维舒也不说。
清雅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季维舒，季维舒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时候了，该让季世泽知道究竟在面对着如何黑暗的长夜。
“上古六帝，得道亿万载。”清雅回忆的声音徐徐传来，“这偌大的渊空界，五族共享，人族居于大陆中央，天龙众位于人族之西，地龙众位于人族东方，把人族死死地围住。极北之地，野兽战亘古长存，南之国度，主序族执掌天下。上古六帝，主序族有两位，其他各族各有一位，那个年代，诸族平等，和睦共处。”
“天龙众和地龙众一直都不和，两大种族在和平年代里也是口角不断，人族与野兽战交好，人帝和兽首帝共同制约着主序族两大帝君，五族得以平衡发展，直到有一天，人帝意外陨落，五族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主序族自立为界主，人族沦为案上鱼肉任人宰割，野兽战无力争锋，闭守自保，天龙众和地龙众开始长达几千年的大战。”清雅摘下面纱，光洁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愤怒，“两大龙众，都不想损害自己的土地，所以每隔百年，就会让人族的九个地区贡献出一个作为战场，人族的大地，至少被他们残暴破坏过两三遍，每隔一百年，就会有一个地区会被夷为平地，只得重头再来。”
季维舒递给清雅一块毛巾，清雅略带谢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被破坏的越多，底蕴就越差，九大区域里，被破坏过两次的人间境实力最强，至少四百年未被破坏，清鸳山脉最近一次被破坏是在两百年前，如今才刚刚走入正轨，没想到，又要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那人道殿呢？”季世泽不解，“人道殿不出面管控吗？就任凭他们这么残暴地摧毁人族的疆土？”
“人道殿是野兽战创建的，即使兽首帝有那份心，它也无能为力。”清雅绝望地闭上眼睛，“光是让人族稳定自己，就已经到极限了。”
季世泽心中一哀，他想起了三生河边那个沧桑的人，此时此刻，他明白了第一次见到吴钧时，他身上那种明明对自己的生死看淡，却又满心愧疚悲伤的矛盾感究竟是从何而来。那是对人族的愧疚，纵是一代强者，却只能笑看自己的生死，没办法说出无愧家人无愧种族的豪迈之语，吴钧心里的洒脱和苦的矛盾，季世泽都明白了。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想给你压力。”清雅苦笑道，“人道殿是由野兽战扶持，它是整个人族最安全的地方，即使有那么一天，人族灭绝，野兽战也一定能保护好人道殿的种子。”
“只是这一次不同了。”清雅郑重地拿起那枚白玉麒麟，“清鸳山脉一共有三个名额，你的名气和实力，为自己争取了一个。但这次的这个名额，不再是清鸳山脉为了保留种子，而是为了能生存，六年，十叶灵根，甚至是一重天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否则，决胜战败北，清鸳山脉，化为虚无。”
“我不勉强你。”清雅轻声说到，“这个资格，是你靠自己拿到的，所以无论你是选择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了清鸳山脉而努力，我不会多做要求。”
季世泽接过白玉麒麟，把它捧在手心里，他感受到了清雅的温度，也感受到了这个麒麟上的沉重。
“清雅大人。”季世泽把白玉麒麟收好，抬起头，“我一定会拯救清鸳山脉，六年后的决胜战，我一定会胜利！”
清雅把手放在季世泽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十岁孩童，能说出这般话，属实不易，但真的面对那些困难，尝试过一道道鸿沟有多难逾越，这颗热血的心，还是否能够如此坚韧，谁也不好说，清雅只能强迫自己去相信，虽然她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那你今晚和家人在好好叙叙感情，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清雅长袍一动，化为流光冲天而起。
季世泽捏了捏白玉麒麟。
一串文字又从眼底冒了出来，季世泽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人道殿入学排名第一进度0%
奖励：实力精进
奖励：上品凡术*
“上品……凡术？！”季世泽心脏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