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祭的开始
好几天前,罗松溪刚刚接受传承的时候,77向他发布了一个任务让他学习惩戒之力。
罗松溪说靠,这玩意儿我早就学过了。
77说好的,那我给你任务奖励,恭喜你哦,这可是一件主神器智慧涌动之镜的残件。
罗松溪说哦主神器啊我好激动,但这片破破烂烂的镜片有什么用?
77想了想说,你可以用它来生火。
当时罗松溪感觉心里有一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因此他对这个所谓的传承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
后来虽然他和77相处得越来越好,77确实也教了他很多干货,但那片所谓的主神器残件,已被他遗忘在空间盒的不知道哪个角落。
当罗松溪服用了大量璟鱼骨粉,他原本就达到青铜阶巅峰的精神力因为药物的刺激而得到短时间增幅,一下子突破到白银阶的时候,77对他说,快使用主神器。
哼哼哈兮。
他才重新想起那片破破烂烂的镜片。
“主人,智慧涌动之镜这片残存的左镜片,最神妙之处就在于对精神力的操控。虽然绝大多数功能你仍然无法使用,但达到白银阶的精神力,已经可以通过镜片,对敌人进行精神冲击。”
“精神冲击?”
“嗯,是的。运用精神力进行攻击,实际上是许多高阶强者常用的手段。但通过智慧涌动之镜的这块镜片,主人你可以将精神力集束成点。”
“这样好比你原来是拿着一根木棍在捅人家,现在变成了用一根针在扎人家,威力增加了许多倍。”
“通过这块镜片进行的精神冲击,可以让主人你击溃比你高一阶甚至两阶的敌人的精神世界哦。”
“快,快把使用方法传给我。”
“主人,已经在传了哦,但这种精神冲击的副作用我也要先提醒你……”
“来不及了。”
罗松溪直起腰来,他的手里多了一块破破烂烂的镜片。迎着呼啸而下的火焰箭,他朝着尤格·萨隆看了一眼。
罗松溪只感觉那片破破烂烂的镜片,如同抽水机一样把他的精神力抽得涓滴不剩,一阵最深层次的无力感笼罩了他的全身,脑袋则像被一百万根扎进去一样剧痛无比。
但他能感觉他的精神冲击准备地命中了尤格·萨隆,呼啸而来的火焰箭骤然消失,被凛冬的寒风无声地化解,化成一蓬细密的小火花,撒在罗松溪的头发上,撒在他的身旁,像一蓬绚烂多姿的烟花。
在人群当中,看了你一眼,你就这样无声的倒下,这就是主神器的威力。
哪怕只剩下一片残片。
尤格·萨隆仍然保持着单臂上举,另一只手施法的姿势,但若是看他的眼睛,会发现已经完全失去了焦距,变成了空空洞洞茫茫然然的一片。
炸弹小车从他的手里无声地滑落,随着炸弹小车的滑落,广场上的人群里发出无数声倒吸一口气的紧张声。
鲍勃以与他的身形完全不相匹配的迅捷速度一跃而起,扑向那辆跌落的炸弹小车。
“别管小车,摔一下不会炸,”罗松溪大喊一声,“先打断来福的仪式,快!”
他不是不想自己冲过去,事实上他已经先一步从屋顶扑下来,扑向广场中央。
但在距离尤格·萨隆和来福不到五米的地方,他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膝盖一软跌倒,抱着头痛苦地跪坐在地上。
但一只手臂罩在黑袍里的手,已经先鲍勃一步伸了出来,稳稳地接住了炸弹小车。
然后另一只手指尖虚点,一枚风爆弹飞出,迎面撞上鲍勃,两百多斤的身体在风爆声中,硬生生地被抛飞回人群当中。
而接住炸弹小车的那只手,宽大的黑色袖子下,丝丝缕缕的血雾正在蒸腾起来。
……
……
罗松溪看上去很糟糕,他抱住头,蜷缩地像一只虾米,抽搐地像一条濒死的鱼。
这个时候77的声音才响起来:
“主人啊,盖亚宇宙没有轻轻松松就能越阶杀敌的好事儿。主神器虽然强大,但使用的代价同样高昂。”
“你用镜片发动精神冲击,镜片就会一次性抽空你所有的精神力,轻则让你头痛欲裂,喏,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重则直接昏迷倒地。”
“所以以后身边没有信得过的队友时,千万别用这招啊。”
“用都用了,你才说,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白痴了。”罗松溪呻吟了两声。膝盖破碎、手臂焦糊、前胸后背各有一个焦黑的窟窿……但罗松溪觉得这些伤加起来,都不及现在头痛带来的痛苦的十分之一。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痛。那是一种恨不得马上就把脑袋割掉的痛。
不过还好,身边是有信得过的队友的,琳达卡已经跑了过来,蹲下来抱住他,让他仰躺在她的臂弯里。
脑袋枕在琳达卡柔软的臂膀上,罗松溪觉得稍微好了一点。但当他抬起头往前看的时候,却看到炸弹小车还是落在了来福的手上。
黑袍下的来福,仍旧是那幅有些木讷的样子,此时他什么都没有干,只是握着那量小车,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似乎在等待。
罗松溪叹了口气,问77,“我再磕一把兴奋剂,能不能再发动一次精神打击?”
“可以是可以,”77说,“只是……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意外?主神器也会出意外?”
“不是主神器会出意外,主神器毕竟也需要你自己的力量去撬动。如果碰到精神力与你相当,甚至比你弱的对手,充分的精神打击不会有意外,对手就会向尤格·萨隆一样马上变成一个呆子。”
“但如果对手精神力比你强很多的话,又或者像现在,你的精神力极度虚弱,那么强行发动精神打击,就会发生打击不均匀的情况。”
“然后呢?”
“然后就谁也说不准啦,对手可能会变成一头愤怒的公牛,也可能会变成一个胆怯的懦夫,变成一个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甚至……有可能会爱上你。”
“……”
“而且,就算现在发动精神打击也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血祭仪式……已经完成了哦。”
……
……
丝丝缕缕的血雾如同无数段不停挥舞的触手,倏地,无数触手缠向了像雕像一样站着不动的尤格·萨隆。
在血雾灵活地飞舞中,尤格·萨隆的身体,居然飞速地开始解体,被同化成一缕缕血雾。
他的面目开始模糊,他的身形开始模糊,终于随着一声如同皮球被戳破的泄气声,尤格·萨隆完全消失了,留下一地完整的衣物。
人群里无数人尖叫出声。
在接连经历了马匪进袭、炸弹威胁之后,这些平民的心理承受能力照理说应该已经提高了不少。但当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诡异地撕裂成血雾之后,仍然产生了极大的恐怖。
来福一甩他那宽大的黑袖,炸弹小车被他随手扔到身边一口深深的水井里。
随着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来福大笑出声,笑声中并不是那种得意的猖狂,而是一种深深的释然。
“终于……不辱使命。”他喟叹道,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蠢蠢欲动的镇民,“你们一定很想逃吧,但是暗影之神哪会给祂的祭品逃跑的机会?你们看——”
他指着广场的外围,哪里泛起的血雾已经组成了一人多高的围栏。
“没人能够跨过去的,你们要不要试试?一但接近那圈血雾围栏,就会嘭一声,和刚刚我的那名同伴一样,化成一团血雾。”
“你们或者很想杀了我?”他又说,“那就来吧,反正仪式已经吞噬了我全部的生命力,我本来就没几分钟可以活了。”
这个时候,天空中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小黑点,那应该是西部军区的飞艇,援军眼看就要到了。
“真是可惜啊,只差一点点,我就来不及了。那个大妈的车,开得可真是快。”他的目光转向罗松溪,“说起来我可要谢谢你,多亏你把人全部都集中到了广场上。如果这些人全都四散而逃,要把他们抓回来集中到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你是如何做到把血祭仪式的时间提前的?连精灵巡游者都断言血祭只能在明天凌晨。”罗松溪问道。
“哦?”来福颇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你居然不是在寻找有没有最后的办法,比如尝试一下那些血雾围栏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跨越,而是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已经自暴自弃了,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