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海为家

长空子一摆手，说道：“下次我再来吃！”

胖老头儿呵呵一笑，俯身道：“公子方才吃了一屉包子，总共十只包子，恰好是十文钱！”

长空子点点头，伸手去怀里掏钱，可手一擦进怀里却洒了眼，自己根本没有人间的银钱！

那胖老头儿等了半晌，不见长空子拿出钱来，心说：“难道是我方才声儿太小，这位公子没听清？”又清了清嗓子，大声呼道：“公子，一共是十文钱！”

长空子欲用法变出银子来，却觉如此对不住人家，只呵呵一笑，说道：“啊……先欠着行不行？”

那胖老头儿一愣，随即笑道：“公子啊，你别寻小老儿开心啦，你穿得此等阔绰，如何会没有钱呢？”

长空子红脸道：“实在抱歉啊，老伙计，我的钱将将用完了。”那胖老头儿眨了眨小圆眼儿，又笑道：“那……你家在哪儿？你回家取给我！”

长空子摇头道：“我四海为家……”胖老头儿大吃一惊，只道：“那，你......你是想白吃了？”

长空子浑身上下一瞧，除了手中的青龙剑外，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该如何是好？又朝屋内食客们道：“各位老乡，我今曰手头有点紧，你们哪个愿意替我出十文钱？”

满屋吃饭的一听这话，“哗”一下，全都低下头假装没听见，没一个肯慷慨解囊的！

长空子摇头一叹，心说，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看来今曰我算体验了一回！

此时只听那胖老头儿道：“算了吧，这个钱我不要了！你走吧！”

长空子一笑，说道：“老伙计，我自然不会白吃你的东西，你稍等，我出去找钱来！”说着，手提宝剑起身出了包子铺。

那胖老头儿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兀自磨叨着：“这世道啊！连衣着华丽的公子都开始骗吃骗喝了！看来，以后来吃包子的，可得先付钱不可……”

单说长空子奔出包子铺，心下暗暗慨叹，今儿个丢人可丢到家了，我九天大仙何时干过此等糗事儿？这真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十文钱难坏天上仙哪！

不行，说到做到，那十文钱须还给那胖老头儿才好！可上哪儿弄钱去呢？如果我有翰林师兄那两下子，能掐会算，摆个算卦摊子给人相面卜卦，赚点儿钱花，该有多好！只可惜我不会此等法门！哎呀，这该如何是好？

长空子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冥思苦想，不知如何弄钱来！

正当他抓耳挠腮捉急之时，忽见路边离着包子铺不远有个小叫花子，十二三岁年纪，穿的破衣烂衫，手里拿着根竹杆儿，身前摆了个破陶罐儿，偶尔有路人往里扔一个铜钱。

长空子见状眼前一亮，心说：“诶，这一行不错嘛！只需在路边一蹲，摆那么个破罐子，就可得到银钱，真是来得轻松。”

想到此，长空子有样儿学样儿，踅摸了个破瓦罐儿，包子铺这儿已经有人了，他跑到街对面找个地方一蹲，等着来往途人施舍。

可将蹲下没一会儿，不知从哪儿赶来一群叫花子，十余个。为首的是个中年乞丐，约莫四十来岁，生得其貌不扬，穿得倒是整齐，脸上油光錾亮，手里攥着竹竿儿，一脸的怒气。

只见他径直奔到长空子身前，不容分说，“咣”一脚将瓦罐儿踢飞，嘴里骂道：“哪来的野花子？穿得溜光水滑的，还来抢我们饭碗！快滚！”

长空子翻眼瞧了一眼那丐子，只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那乞丐道：“我说你是哪来的要饭的？”

“要饭的？”长空子惊声道，啊呀，原来这一行是要饭的！想我贵为九天大仙，竟然来到人间要饭，真是丢人哪！这要叫我那些师兄弟们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想到此，对那乞丐道：“老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饭的！”那乞丐一瞪眼，斥道：“不是要饭的？那你摆下阵势，干什么呢？”

长空子道：“哦，我只是讨几个钱而已！”那乞丐道：“讨几个......这不跟要饭的一样吗？啊呀，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存心戏弄本帮主？”

长空子道：“哦，你原来是要饭的头儿头儿，我想请问你，我在这儿要钱，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因何对我无礼？”

那乞丐眼睛一瞪，说道：“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难道你不懂我们丐帮的规矩吗？”

长空子道：“你们丐帮什么规矩？”那乞丐道：“凡在越州城内乞讨，必须加入本帮，否则一概逐出城外！”

长空子点了点头，只说道：“我只是临时讨一回，没打算一直要下去，所以，不想加入你们丐帮！”

那乞丐道：“那也不行！只要未经我帮允许，一律不准行乞！识相的，赶紧走！”长空子一笑，说道：“看来你们还挺坝道！如果我要是不走呢？”

那乞丐越发怒了，骂道：“你这厮，若胆敢赖着不走，我可打断你的腿！”

他们俩这一争吵，引来不少路人驻足侧目，纷纷瞧起热闹来。

却说那中年花子，此时见长空子不肯屈服，十分恼火，正欲发飙，此时忽从街对面跑来一人，将身拦在中年花子身前。

长空子仔细瞧着，只觉那小乞丐十分眼熟，细一回想方记起，正是方才蹲在包子铺旁边，向路人行乞的小叫花子。只见这小乞丐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又听他语气和善，应是个好心的乞丐。

此时，只听那小乞丐道：“王副帮主，先别发火，这位大哥临时遇难行乞，事出有因，这件事不如就算了，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

这位王副帮主嘿嘿一笑，说道：“韩秀，你怎么知道他是临时行乞？”

小乞丐道：“我知道，他是因为亏了张青斗包子钱，才出来要钱的，这件事我亲眼目睹，不会有假！不如就叫他继续要吧，要够十个铜钱他就走了！”

长空子跟言道：“是啊，要够十个铜钱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