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跳舞不是人干的！

启元三十年，璧月亭。

纣幽国五百步一栈，一百里一亭，璧月亭是皇城三百里外的一亭，不过几十户人家，有着很好听的名字，寓意圆满。

参陆自认为自己身手灵活，百般武器无不精通，双剑自然也不在话下。武得那叫一个剑光凛凛，令人见之胆寒。

“停停停！”开阳简直没眼看，扯着嗓子赶紧制止参陆，“三六你那叫剑舞嘛？！！嗯？!人家舞剑讨人喜欢，蛊惑人心，你呢？！你生怕老匹夫不知道你要杀他？！”

参陆眯着眼将手腕一扬，不偏不倚插在开阳脚前两三寸的地方，剑柄晃晃悠悠的，就像开阳看见她扬手瞬间的心。

“你会你去啊！老娘不练了！”

开阳脸色有点难看，“三六，公子的大业你便这么说不顾就不顾了？！”

“哼，身为武器，不能杀人于呼吸之间，还要软绵绵地编成舞给人看，也就那些肚满肠肥的败类喜欢。”

她是个杀手，拿剑，自然要杀人的，跳劳什子的舞啊？

要不是……

启元二十年，鲁东大水，难民都被赈灾的官员下令关在一起，言说生了瘟疫，要生死由天，统共八十七人，她编号三十六。

而那个玉一样的人，握紧她的手，说：“天地不仁，我心不忍，同我走吧。”……

参陆恨恨拔出剑，握在手上，踮着脚，尽量想显得自己柔弱无骨。同时不忘给开阳一个白眼。

璇玑松了口气，“开阳你也别那么说，三六向来不通此道，总要给些时间的。”

“哼，可不是我不给他时间，是为了公子的大计！”

是为了公子的大计。要不然，她才不会做这等以色诱人的事儿。

但她还是委屈。她本想着，只等她能力够出众了，足以站在他身边，她，是要把自己给公子的。在此之前，即使只有一次，她亦有了不干净的嫌疑，怎么还配得上他？！

璇玑看着明明杀人时无比敏捷的参陆，在鼓面上僵硬地舞动，心里不免叹息。

“三六可以的，她从来没有失败过。就算是不假装成那位……”

“是为了万无一失。”开阳面色仍有余悸，但是并不认为让参陆伪装伶倌儿执行任务有何不妥，固执地有点没有理由。

脚踩在鼓面上，时不时发出闷闷的响声，没有一点旋律可言。参陆感觉在房梁上潜伏个三天三夜都不如这般辛苦。

“阿汝你看，噗呲……哈哈哈，三六这哪里是跳舞，分明是鬼上身嘛……”

“你小声点啊，等下被三六听见，小心挨揍！”

“我说的是实话啊，她跳得还没阿汝好看呢。”

路过的一男一女中，名为阿汝的女孩子，看了参陆一眼，脸通红：“瞎说什么！我可要缝了你的嘴！不理你了！”

参陆停下动作，衣裙下精瘦却结实的身形，就连自己看着都不像个精心调养的伶倌儿，也不知开阳是怎么想的。

她自动过滤掉同时下决策的公子。

“喂！开阳，要我学，也要有人教吧？不怕我学不好，上去就被认出来？到时候，我自可推脱是你非要我这般的。”

“你！”

参陆看他吃瘪，还不敢和自己打的模样，得意极了，从鼓上跳下来，打算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