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黎明前的黑暗

齐灵公十二年（公元前570年），晋悼公于鸡泽会盟天下诸侯，毫无疑问，齐国就是参加会盟的诸侯之一。上一章讲过，此时的齐灵公已有不敬晋国之意，且多次试探，只是苦于齐国孤弱，因此才暂且还不敢公然违逆晋国。

自己不想听从晋国的号令，但会盟又不能不参加，两难之下，齐灵公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自己的儿子公子光代表齐国出席。

两年前的公子光还是个人质，两年后就代表齐国参加诸侯会盟，不得不说，公子光的进步是很大的。

父亲给自己机会，公子光每次都会好好珍惜，时间一久，公子光能力强的印象就留在了齐灵公的心中。于是，自鸡泽会盟起，齐灵公便不再亲自参加诸侯会盟，这个任务就成了公子光的日常工作。

而随着参加会盟的次数越来越多，公子光的声望也越来越高，直到齐灵公十九年，公子光正式成为太子光。

成为了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光洋洋得意，然而危险也在此时悄然接近他，这还要从齐灵公的另一个儿子公子牙说起。

公子牙母亲宋女仲子，并不受宠，公子牙从小便被托付给齐灵公的另一个宠姬同为宋女的戎子抚养。

也就是说，名义上戎子才是公子牙的母亲。

因为受宠的缘故，戎子便经常在齐灵公的面前请求，要立公子牙为太子。

这种事，见多了，一般都会答应，这次也不例外，次数一多，齐灵公便也答应了他。

听说要换立太子，公子牙的生母仲子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这倒有点奇怪）。

当然，她也是有自己理由的。她觉得太子光已多次参加了诸侯会盟，行事并无过错，如果无故废掉他，国内难以服众，国外也会被视为藐视诸侯，这对自己儿子来讲是极其不利的，恐怕还会因此遭祸。

仲子是看的很清楚的，如果自己的儿子抢了太子的位置，以太子光的声望，这对自己的儿子来说绝对会是一个灾难，因此他才极力反对。

然而，齐灵公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依然强行把太子光迁离临淄，改立公子牙为太子。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但有些事，并不是一人就能控制的。

上一章讲过，齐灵公二十七年发兵攻打了鲁国。也就是这次行动，让事情朝着齐灵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而这还要从两个鲁国女人和一个鲁国外甥说起。

两个鲁国女人中的第一个是齐灵公的正妻颜懿姬，第二个则是他正妻的侄女鬷声姬（当然，也是齐灵公的女人），而一个鲁国外甥则是鬷声姬的儿子，也就是前太子，公子光。

这关系虽然在我们看来不太正常，但那会也没那么多讲究，理理也就清楚了。

但是，有了这层关系，再把废太子和伐鲁两件事联系起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大伙都知道，国君一般都讲究个外婆家势力，所以齐灵公伐鲁这件事，与其说是在为齐国开疆扩土，倒不如说是改立公子牙为太子后，在帮他斩除旧太子势力。

说白了，也就是为新太子铺路。

齐灵公尽力的在为公子牙铺路，然而，他不会想到，此次攻鲁反而会害了他。毕竟晋国率领诸侯来援，这可是齐灵公没有想到的。还有诸侯联军在齐国本土烧杀抢夺，这更是出乎了齐灵公的意外。并且，更意外的还在后面，那就是齐国大夫们的认知。

此次败于鲁国援军，齐国损失惨重，颜面扫地。既然这里面有铲除旧太子势力，为新太子铺路之意，那么齐国大夫们也就不可避免的在心里把这笔账记到新太子的头上了。

于是这样一来，大家就都开始怀念那个曾数次参加诸侯会盟的旧太子了。

齐国大夫人心思动，齐灵公眼看着朝局难以掌控，心急如焚，但是却无能为力。而就在败于鲁国援军的第二年，也就是齐灵公二十八年，齐灵公又突然卧病在床，大有一命呜呼之势。

齐灵公不行了，齐国的大夫们便开始了忙活的状态，当然，他们忙活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谁是齐国的下一任国君？

大家都知道，此时公子牙就是太子，按理说齐灵公死后他就是齐国的国君，这本是不需要忙活的。所以由此可知，齐国大夫们忙活的焦点可能不是公子牙，比如，大夫崔杼就是其中之一。

崔杼，齐丁公（吕尚长子，齐国第二代国君）之后，最早曾受宠于齐惠公。齐惠公死后，齐国高氏和国氏因忌惮崔杼受宠而联手驱逐了他。直到齐灵公之时，崔杼才再次回到齐国，开始活跃于齐国政坛，太子光代表齐国参加诸侯会盟的时候，大多便是在崔杼的陪同下。

说到这里，想必大家已经明白了，既然崔杼和太子光有过亲密合作的时光，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肯定比其他人更深厚。而当这个感情延伸到政治上的时候，崔杼也就成了太子光忠实的支持者。并且，崔杼支持太子光还有一个原因---曾经驱逐自己的高氏族人高厚现在正是公子牙的太傅。

有了这些原因，崔杼便有了搅弄齐国朝堂的勇气，于是，在齐灵公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崔杼偷偷的把旧太子光接回了临淄。

太子光这些年在齐国攒下的声望绝不是靠着母亲上位的公子牙能比的，而且是在齐国新败，齐国大夫迁怒于公子牙的时候。

人心所向之时，便是大势所趋之日。

即便齐灵公还有一口气在，齐国的大夫们在崔杼的带领下还是毅然无视齐灵公，废掉了公子牙，复立公子光为太子。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齐灵公，你的时代过去了。

同年，齐灵公去世，太子光得以继位，是为齐庄公。

崔杼从受宠于齐惠公到被驱逐出国，然后回到齐国，再到如今的拥立齐庄公，人生可谓是起起落落。

齐庄公也是，从默默无闻到肩负重任，然后高居太子之位，再然后又被罢废，再到如今的齐庄公，一路走来也可以说是沉沉浮浮。

崔杼和齐庄公从共同参加诸侯会盟开始，到如今的携手齐国朝堂，一路走来，相互感谢之情，不可言语。

于是，在齐庄公登上宝位之后，崔杼便借着君威开始了收拾旧仇人，什么高氏、国氏的统统踩在脚下，而齐庄公则专心致志清除公子牙的残余势力。

值此之时，崔杼和齐庄公甚是和睦，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和睦的时光不会太长。更不会想到，破坏他们君臣和睦的竟会是一个女人，一个齐国封邑大夫的女人。

东郭偃，齐桓公支脉之后，现在沦落为崔杼的家臣。他有一个姐姐，称为棠姜，生得十分漂亮，嫁予齐国棠邑大夫为妻，也就是这个女人，成了破坏齐庄公和崔杼之间关系的人。

棠邑大夫的妻子，怎么就成了国君和权臣的之间的人了？

这还要从一次葬礼说起，而这个葬礼还就是棠邑大夫的。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得了什么病，或者是摔了一跤什么的，反正，棠邑大夫去世了。

去世了就办个葬礼，这是很正常的，而同朝为官的崔杼在家臣东郭偃的陪同下前去吊唁，这也是很正常的。

但不正常的是，在棠邑大夫的葬礼上，崔杼第一次看到了貌美的棠姜，并一见倾心。

人家老公刚死，你就盯上了人家，确实不正常。我觉得，怎么说也得等人家守丧期过了再说吧。

但是，崔杼偏不，并且很快，他就得知，棠姜还是自己家臣东郭偃的姐姐。

这就好办了，于是崔杼便要求东郭偃把他姐姐嫁给自己。

老板发话了，姐姐又刚好是个寡妇（虽然是新的），所以东郭偃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崔杼是齐丁公的后人，姐姐是齐桓公的后人，两人同姓，按规矩，同姓是不能结婚的。

其实吧，齐国的风气，大伙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齐襄公那不是更过分吗，更何况现在的崔杼和棠姜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年多少代。

但东郭偃的话既然说了，崔杼也不得不考虑，于是他找了个人来卜卦。

算卦这种事，一般都是有目的性的，崔杼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卦象显示：吉利。

既然天意如此，崔杼那就不客气了。但在不客气之前，他还是把卦象拿给了一个人看，陈文子（陈完曾孙，田无宇父亲）。看完卦象后，陈文子说了一大堆，而一大堆的话主要就想表达一个意思：大凶。

真是扫兴，不过崔杼既然下定了决心，他就能找到说法。于是他对陈文子说到：“她是个寡妇，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大凶之兆，那她的前夫也已经承担这个凶险了。”说完，崔杼便娶了棠姜。

既然如此，你说你整这么多事干嘛，又占卜、又给别人看的，最后不还是自己一意孤行了。

崔杼抱得了美人归，他很开心，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寡妇，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马上还会再找一个情夫。

而这个情夫就是经常来崔杼家串门的齐庄公。

齐庄公跟崔杼的关系齐国人是知道的，所以齐庄公经常到崔杼家串门并没有让大伙觉得奇怪，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

一日，齐庄公把崔杼送给他的帽子又转送给了别人，而这件事被身边的太监看到了就多了一下嘴，说到：“这样不好吧。”

送个帽子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一个太监管那么多事干嘛。本来齐庄公不理他就是了，但是，齐庄公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只见齐庄公回到：“不用催杼送的帽子，难道我就没有帽子用了吗！”

这是一件小事，齐庄公说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是本意可能并没有什么，不过在这个太监看来，齐庄公与崔杼的蜜月期过了。

并且，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崔杼的耳朵里，当然，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浪。

而齐庄公与崔杼的关系彻底决裂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一件公事。

一次，晋国发生了一件事，小事。但是，齐庄公却想趁着这件小事发兵攻打晋国。这是一个极其不成熟的想法，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崔杼是极力反对的。他知道晋国内部发生的小事对晋国来讲可谓是不痛不痒，要是齐国趁此攻打晋国，必然回结仇于晋国，到时候晋国报复也是必然的事，可如今的天下形势，被晋国报复，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政见的不同，崔杼和齐庄公走到了对立面，也是在这一刻，崔杼对齐庄公有了失望---这个人已不再是当年跟自己一同参加诸侯会盟的那个公子光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崔杼便有了杀掉齐庄公的心。但杀掉国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有人帮忙才行，碰巧，这个人齐庄公已经帮崔杼找好了，名叫贾举。

贾举为什么要帮崔杼，这还要问齐庄公才知道。

做为齐庄公身边的人，贾举可没少受到齐庄公的鞭打。

无缘无故被打，怨气肯定是有的，让一个对自己充满怨气的人留在身边，齐庄公也是可以的，更夸张的是，他对此一无所知。

天意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行动吧。

齐庄公六年（公元前548年），崔杼称病在家，不理朝政。于是齐庄公便来到崔杼的家进行探望，顺便幽会一下崔杼的老婆姜氏。

一来到崔杼的家，齐庄公便找了个机会与姜氏见面，二人随即来到了内室，只是齐庄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崔杼的安排。

见齐庄公溜进了内室，贾举便把房门关住，顺便还把齐庄公的随从拦在了外面，一副“你们懂的”的表情。

来到内室后，崔杼的老婆姜氏便从侧门溜了出去，只留齐庄公一个人在那里。

此时的齐庄公就像一条发了情的公狗一样，站在室内对着柱子狂拍，边拍还唱歌，全然不知道崔杼的老婆已经溜了，只剩自己一个人。这时早已埋伏在这里的刀斧手则一拥而出，齐庄公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自己人。

被团团围住后，齐庄公开始哀求，一会请求免死，一会又请求结盟，一会又请求死在太庙的。然而，这些刀斧手不为所动，只说了一句话：“奉命搜捕干那种事的人，不知有其他命令。”

随即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了齐庄公。

杀死了齐庄公，崔杼便开始着力清除齐庄公的势力。

做为一个受宠于齐惠公时代的人，崔杼纵横齐国五十余年，面对只当了六年国君的齐庄公，可谓是手到擒来。但崔杼同样还得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的国君该由谁来当。

这时，一个小男孩进入到了崔杼的视线，他就是公子杵臼，后来的齐景公。

齐灵公七年（公元前575年），鲁国大夫叔孙侨为避祸难举家逃亡齐国。来到齐国后，叔孙侨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齐灵公，而这个女儿还给齐灵公生了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公子杵臼。

作为一个从鲁国逃亡而来的人所生的儿子，杵臼和他的娘家在齐国可谓是毫无根基。这一点，甚合崔杼的意，并且还有一点崔杼也很满意，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说，那就是此时的公子杵臼还是一个黄口小儿。

小孩子总是很好控制的，他没有什么政见，所以他不会跟自己产生分歧。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跟别人的老婆通奸。

齐国的国君确定了，但齐国的舆论压力崔杼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所以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把控齐国朝堂，崔杼召来了他的同伙庆封。

崔杼自立为齐国右相，封庆封为左相。

虽然有左右之分，但庆封知道，自己不过是崔杼用来挡箭的，此时齐国的朝政大权依旧被崔杼一人紧紧的握在手里。

做完这些，崔杼才松了口气，看着年幼的齐景公，再看着一脸顺从的庆封，催杼感觉齐国已经没有人再可以威胁自己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齐国是没有人能够威胁崔杼了，但是崔氏家族的人还是有可能的。

崔杼有三个儿子，崔成、崔强和崔明，其中崔成和崔强是前妻生的，而崔明是后来的姜氏生的。

正是这三个儿子，毁了崔氏家族在齐国所拥有的一切。

话还要从崔杼的家臣东郭偃和姜氏带来她与前夫棠公所生的儿子棠无咎说起。

崔杼由于政务繁忙，家务大多交给了东郭偃和棠无咎。而崔成由于体弱多病，所以崔杼在册立崔氏世子的时候也选择了崔明。

正是这个选择，让崔氏一族走向了覆灭的路。

对于父亲选择册立崔明为世子，崔成和崔强并无太多怨言，只是，世子的位置不惦记了，养老的封邑总得有一座吧。

这个要求，崔成和崔强觉得理所当然，于是便大胆的向父亲请求让自己在崔邑养老。对于儿子的请求，心有愧疚的崔杼欣然答应，然而，东郭偃和棠无咎却不答应了（也不知道他俩有什么资格）。他俩觉得，崔邑是崔氏宗庙所在地，如果让崔成在那养老，这跟把崔邑分封给他了有什么区别，而把崔氏的宗庙所在地分封给他，那崔明的这个崔氏世子之位又有什么意义。

父子家族之间的事，一个外姓家臣和一个外人站出来叫，这算什么意思。崔成和崔强恼羞成怒，便对东郭偃和棠无咎起了杀心。

但他兄弟俩也知道，东郭偃和棠无咎深受父亲信任，自己是不可能随便杀得了他们的，所以他俩兄弟找到了齐国左相庆封诉苦。

庆封早就想摆脱崔杼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没成想，这机会还自己送上门了。不过，庆封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兴奋，当然，崔成和崔强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愤怒，只是略有担忧的说道：“父亲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他只听东郭偃和棠无咎的话，我们崔氏族人的话他一概不听，我们担心，时间一久，这会对父亲产生危害啊！”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就不用说得太破了。

听完崔成两兄弟的话，庆封悠悠的回道：“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想想办法。”

第一次对话，双方都有所保留，并没有把话题谈得过于暴露，但双方又都希望对方能够更主动一点。

于是当崔成兄弟离开后，庆封找到了自己的伙计卢蒲嫳。

在自己人面前，庆封就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了，全盘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而面对这个机会，卢蒲嫳只告诉了庆封一点：崔氏没落之时，便是庆家强盛之日。

有了卢蒲嫳的话，庆封更加兴奋了，没过多久，崔成兄弟又找到了庆封。这一次，庆封给了兄弟俩一个肯定的回答：“只要对你们父亲有利，你们放手去干吧，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出手帮你们。”

第一次谈话崔成说是怕东郭偃和棠无咎对父亲产生危害，第二次谈话，庆封就说只要是对他父亲有利，就全力相助。双方都在极力避免这个话题最核心的部分，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也就等于双方在最核心部分达成了共识。

有了左相庆封为后盾，崔成和崔强便有了放手大干的勇气，二话不说，于崔氏朝堂之上将东郭偃和棠无咎杀死。

当着崔杼的面，杀死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崔成和崔强这是摊牌了。崔杼怒不可遏，但当他环顾四周时，自己的亲信却早已四处逃散，已无一人可以使唤。

显然，这是崔成和崔强早就计划好的，事已至此，崔杼也看出来了。

崔氏家族已尽被崔成和崔强两兄弟掌控，但崔杼并不准备就此屈服，因为他还有最后一张牌，那就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齐国左相庆封。

庆封如今在齐国有这样的荣誉和地位，崔杼功不可没，现在崔杼有难，庆封不可能不出手相救吧。

离开崔氏朝堂，崔杼便直奔庆封而去。当崔杼出现在庆封面前的时候，崔杼以为庆封会很吃惊，但庆封并没有。

听完崔杼的话后，庆封冷静的说道：“崔氏和庆氏本是一家，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请允许我们庆家为您去讨伐他们。”

直到这一刻，崔杼依旧不知道庆封瞒了他多少事情。

当然，与崔杼相比，崔成两兄弟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杀了东郭偃和棠无咎后敢放任崔杼不管，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料到父亲会去找庆封，而庆封那边，他们是有信心的。但是，直到庆封率领庆家军队围攻崔家的时候，崔成和崔强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个样子。

当然，一开始崔成和崔强还以为庆封受父亲之托来围攻崔家只会是做做样子，但万没想到庆封竟会如此卖力。

反应过来的崔成和崔强顽强抵抗，这当然也在庆封的预料之中，而为了围攻崔家，庆封更是调动了齐国一切能以调动的资源。

久攻之下，崔成和崔强便再难支撑了。

攻进了崔家，庆封毫不手软，崔成崔强被杀，崔氏族人悉数被灭。就这样，除了崔明逃亡到鲁国外，出自于齐国第二代国君，曾盛极一时的崔氏一族就此被团灭，只留下崔杼一个糟老头子。

庆封是受崔氏家主崔杼之托，替崔氏清理门户，所以当他围攻崔家的时候，齐国人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认为庆封干的漂亮。并且在清理完崔成和崔强后，庆封还很有礼貌的安排人送崔杼回家了。

然而，当崔杼来到崔氏的朝堂之时，这里哪还是一个家的样子。

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崔氏族人，曾经威武的崔家城墙也破乱不堪。

这一切都在无情的告诉崔杼，崔氏完了。

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曾屹立于齐国五十年不倒的崔杼选择了上吊自杀。

崔杼父子终于为自己的各怀鬼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随着崔氏的倒台，庆封则开始了他执掌齐国大权的政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