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为农民撑起“保护伞”

一位以前采访过的养殖大户日前来京。闲谈中问起养殖情况，不料他连连摇头，长叹一口气说：“不养了！不养了！再也不养了！！还是种地安生……”

惊问其故，这位养殖户一脸悲戚：“前年，养的一塘鱼，眼看就要出塘了，谁知被人下了毒，三四万公斤的大鲢子，全都肚皮朝上漂了起来。全家人好不容易抽干了水，清了塘，又下了几百公斤鱼苗。为了补回损失，还贷款在塘中加养了珍珠，可去年10月份，又被人给毒死了。”说到这里，他不胜唏嘘。

“你找村领导了吗？”我替他着急。

“找了。可找了又有什么用！第一次出事，俺就找了村领导，领导们也都到现场看了，嘱咐俺以后多加小心，可……唉！现在，看你冒了尖，就有人眼热找麻烦。”他眼里含着泪。

其实，这位养殖户的遭遇，目前在农村有着共性。虽说“文革”已过去了多年，但“越穷越光荣”、“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割资本主义尾巴”等“文革遗风”，在某些人头脑中依然残存。他们看不得别人富起来。时代不同了，他们再也不能用“文革”那套公开打压“冒尖”群众，便采取了卑劣的“地下手段”。我手头的一份资料显示，仅去年7月份，陕西某地区发生的毒杀家畜、破坏庄稼之类的案件就有上百件。江西某县，去年一年被盗耕牛达500多头……

这些案件，决不能等闲视之！刚刚摆脱贫困的农民，积累还很少，这样一折腾，会让他们重新返贫。而这种折腾，还会在农村形成“致富恐怖”，造成农民盼富裕而心忐忑，奔小康而脚趑趄。农民致富积极性受到挫伤，就会影响到中国农村的现代化进程。几年前我曾采访过这样一件事：浙江省江山市坛石镇际上村人多地少，可村边65亩连片良田却荒芜多年无人承包。原因出在哪里？不是土质贫瘠，也不是承包款过高，而是没有人“敢”——这个村里有两三个坑农害农分子，看到谁“冒尖了”，便骚扰个不停……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农民欲富而不能，那是因为政策的制约。现今，党的各项政策都凝聚成这样一个目标——那就是让农民尽快富起来。这样好的环境，怎能容忍少数不法分子去干扰破坏？！要杜绝上述事件，除需继续转变观念、完善有关法规外，就得靠我们的基层干部去为农民撑起“保护伞”了。

事实证明，哪个村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发挥得好，哪个村就秩序井然；哪个村的干部为群众“遮风挡雨”，哪个村的发展步伐就快。江苏的华西村、河南的刘庄，不都是这样的吗？

（1999.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