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家长（3）
“跟我就别装了，你最近过得不好吧？”
辛苦就辛苦，承认了也不丢人，这是简单思维的学员教会她的，什么越长大越孤单，就是长大了把自己关起来了而已。
电话那端沉默着，宣妍并不打算这样放过。
“不戳穿你，是维护了你的面子，我却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现在你比较辛苦，就不能放过自己吗？”
又是沉默……
“你不想说，没关系，但也不要挂电话，我很担心你，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这样隔着电话陪你安静一会儿吧！”
想要表达的关心，只要曹遇收到了就好，就这样，一起静静地发呆，宣妍也感觉挺好的。
这一边宣妍握着电话蜷在宽大的红木椅子当中，静静看着窗外，想象着此刻曹遇的心情。
另一边的曹遇仍没有出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表情从纠结不安到慢慢平静，握着电话的手不由的收紧，然后放松。
……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电话的忙线声，好像电话被挂断了。
宣妍还沉浸在安静中，没成想电话挂断了，她想着断就断了吧，曹遇没准儿觉得自己傻呢！毕竟哪里有人花着电话费却不说话呢？揉揉有点儿麻了的脚，就向房间走去。
另一端的曹遇，发现电话断了，赶紧又打过去，电话没通，只有一个声音传来：“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及时充值！”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给手机充值，只是充了值之后，刚想再打电话给宣妍，曹遇突然看到墙上的钟已经拐到了十点，这应该是宣妍的睡觉时间了，还是决定不打这个电话了。
心底升起一点点小失落，刚刚电话中断为什么她没有打过来？还是只有自己更紧张一些？紧跟着却又是有些甜蜜的，这还是第一次，不用说话就可以感受到有人陪着自己，曹遇就在这样忽而甜蜜，忽而小失落的交替之中睡了过去，这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不依靠酒，第一次自然睡去。
完全不知曹遇心思的某个丫头，虽然带着对曹遇的担心，却早在以为曹遇挂了电话之后回到房间，并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陈殊妈妈来到中心的那一刻，陈殊都没有主动来找过宣妍，这可难坏了宣妍，要怎样跟陈殊妈妈提这个事情，又不至于冤枉了他，其中最难的是无法得知陈殊这样做背后的原因。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实在难以做到最充分的假设，宣妍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虽然她觉得对着这两母子，心里很没底。
陈殊的妈妈林宝珠，是一个很传统的本地妇女，她没有去工作，主要都是在照顾家庭。
陈殊还有个妹妹，在读初中，听说最近一次考试成绩不错。
这一直是林宝珠很骄傲的地方，自从知道了陈殊的状况，林宝珠和老公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要二胎，犹豫是因为一方面希望以后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以在他们不在了之后能够照顾陈殊，另一方面是担心陈殊这个样子，二胎会不会也出问题？
好在妹妹很健康，也很聪明，陈殊奶奶却有点儿小失望，如果是男孩子就好了。
但很快，老人家就做了调整，孙子的情况又不会遗传，所以传宗接代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经历了孙女出生的失望，很快就调整好了。
在孙女，也就是陈殊妹妹满月那天，奶奶郑重其事地对着陈殊父母说，等孙子够岁数了，就去乡下找个女孩子回来给他做老婆。
这应该也是家长会时林宝珠提到的，她一直很听婆婆的话，估计，传统如她，也是认同这个想法吧？
虽然林宝珠名字很华丽，但本人却是很朴素的，齐耳的短发微微有点儿弯曲，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短袖，黑色七分裤，再配上一双素色凉鞋，脸上挂着对谁都一样和善的微笑。
陈殊在睡过午觉之后也被叫进了会客室。在叫他的时候，宣妍没有错过陈殊走出来之后，留在课室的其他学员在一起对着陈殊的背影指指点点，这个得“归功”于陈殊平时的人缘很不好，经常会惹到其他学员对他意见很大，一会儿是故意拿了谁的东西不还，一会儿是故意堵着门口，不让谁出入……
所以在陈殊被叫出去之后，没有人问为什么，只有窃窃私语：“陈殊活该！”
宣妍暗暗无语，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活该”应该意味着是觉得陈殊被叫出来，一定会被批评吗？
林宝珠已经等在会客室，宣妍只跟黄嘉琪提了一下，让她留意学员情绪，希望不要对陈殊有太大反应，然后就赶紧跟上陈殊，去了会客室。
进了会客室的陈殊，就乖觉的站在妈妈身边，仿佛其他学员评价那个惹人嫌的，是不知哪儿飘来的一片云。
林宝珠显然很满意儿子的表现。
这令宣妍更加有点儿忧心于一会儿将要讨论的内容，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开始提到最近陈殊往返中心和家里的情况，林宝珠反映都很正常，宣妍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周六呢？
陈殊每个周六都会来中心参加活动，但活动只是半天，所以就跟平时结束一天的培训课程后回到家，肯定就不同时间了。
果然，陈殊利用的就是这个时间，也就说明了，陈殊平时是按时回家，而公交车站要钱的行为也仅限于周六。
提到周六，陈殊表情明显开始紧张，他看着宣妍，又看看妈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头低到不能再低。
林宝珠像是突然对周六也有点儿疑惑，再看向儿子，儿子表现有异，这让林宝珠脸上的不确定更加明显了一些。
她从来没有对周六太多关注，因为周六陈殊总是会在下午的两点前到家，只是他回到家就会说中午没吃饱，又再吃一顿而已。
如果周六他中午没吃饭却做了别的，这样等他回到家了，喊肚子饿，似乎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