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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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踏进雅竹阁,看见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公玉华一点也不惊讶。果然是她,眼前这个和她长的极其相似的女子就是那个连续两次要杀她的那个人。

正坐在矮书案看书的末白见公玉华来了,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对公玉华道:“想必你也猜的个大概了。”

公玉华沉着脸点点头,随即末白手一挥解开玉书的禁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说,为何幻成我的模样杀人。”

玉书看了一眼公玉华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说话。

“等你城主来,知道你是因嫉妒而伤害他心头上的人,你恐怕就会被剔骨削魂。”末白没有温度的话直穿玉书的心至使她的脸色陡然苍白,但她却依旧努力镇定道:“城主他不会。”

“哦?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来人,先将她关入月魄岭。”末白广袖一甩,不知怎么地公玉华觉得此时的末白有种君王的感觉。

“等等。”一旁的鸢儿突然上前,噗通一下跪在公玉华跟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姑娘,求你劝劝末城主,别让她去月魄岭,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会吸尽她的灵力的。”公玉华看着跪在地上的鸢儿,有点不可思议,一直以来都是鸢儿在照顾她,鸢儿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玉书,所以她并不知道鸢儿竟然和要杀她的玉书关系这么好。一时不知道是该后怕还是庆幸,庆幸鸢儿没有因为玉书而伤害她。

“你先起来。”公玉华想将鸢儿扶起来,奈何她怎么也不肯起来。

“末城主,你看不如就将她随便关关吧?”公玉华到底是心软的,毕竟鸢儿一直以来对她很是尽心,也确实未曾表露出伤害她的意思。

“你愿意饶恕她杀你之心,我却不能饶恕她冒我之名肆意妄为之罪。”末白铁面无私道。

听到此,鸢儿无力的跌坐在地,眼睁睁的看着玉书被带走。公玉华叹气,再次将她扶起来,温和道:“你去送送她吧,我在这等你回来。”鸢儿红着眼点点头,小跑了出去。

目送鸢儿出去,回过头,看见末白已经坐回矮书案上,不知什么时候搬出了一盘残棋正认真的解棋局。公玉华因为刚刚来的匆忙,忘了回去的路,便只能在这里等着鸢儿回来再带她回去,百无聊赖之下便挪至一旁的书架,翻翻书看看。

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公玉华此时翻着全是古言文的繁体书眼冒金星,脑子便蹦出了这句话,真后悔大学时没有选古典文学这一门课学学。

瞅一眼末白,想好在以前她爷爷教过她下棋,所以她便丢开书悄咪咪挪到末白处看他解棋局打发时间。

此时棋盘上白子明显处于下风,末白拿着白子不知如何解救白方。

公玉华撑着脑袋仔细观察整盘棋局的布局,突然看到黑子有一处守卫不当,只是不在主场,不容易被发现,公玉华便忍不住拿起一个白子放了上去。

“这处虽无法将局势扭转,但好歹可以缓解白子的局势。”公玉华无意识的摸摸下巴道。

末白舒展眉,难得嘴角有丝笑意道:“我只顾主场,却忘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

公玉华盯着棋局眼睛也不抬道:“是,只要撕开强者一点点缺口,便可缓缓攻之。”

末白看她认真的模样,不知怎么他感觉到异常的熟悉。

感觉到末白的目光,公玉华抬眼不好意思道:“是我班门弄斧了,末城主别见怪。”

“公玉姑娘谦虚了,”

……

“姑娘,我回来了。”哭的眼睛有些发肿的鸢儿站在门口道。

公玉华点点头,“好,那末城主,我先走了。”她起身拍拍有些发酸的腿,行了行礼便准备走了。

“公玉姑娘明日可有空来思邪院同我下盘棋?”

公玉华略略思考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魂归阁:

温意澜费尽两天多才将结界修复好,检查再三确认无误后,方精疲力尽的盘腿调整好气息。刚刚准备离开时,想到了什么,往另一方行去,魂归阁内一片雪白,很容易便会迷失方向,但温意澜准确无误的走到了他想去的地方,那里也住着一个生魂,他的老朋友,好久未曾去见见他了……

回到云玺院,鸢儿便噗通一下再次跪在公玉华面前,带着哭腔祈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玉书。”鸢儿从入城主府便和玉书一起在云玺院,一直以来玉书对她很照顾,虽情同姐妹,但鸢儿知道自己对玉书的心,并非只是姐妹之情,也一直知道玉书对温意澜有意,便从未将自己的心意透露半分。

“你也看到了末城主他不愿意。”公玉华也无可奈何。

“末城主不肯放,还请姑娘求求城主,只要姑娘开口城主必然会答应的。”

“我只能尽力而为,但也请你劝劝玉书姑娘,不要再针对我了。”

“多谢姑娘,待玉书离开月魄岭,我便劝她离开城主府,绝不打扰姑娘。”鸢儿擦干眼泪,起身道:“我便先去替姑娘准备热水洗漱了。”

翌日,公玉华如约来到思邪院,来时末白还在和北山主讨论城北突然增多的恶灵。

这子虚城随不及一国之大,但因城外皆是连绵不绝的深山老林,便多了许多自然形成的恶灵鬼魅,温意澜双拳难敌四手,便册立了东南西北四大城门,每一个门主都经过他一手筛选,镇守城门,后来为了方便,便任由每一任山主自行收门徒,让他们自己从优秀门徒中择选下一任门主,如此一来温意澜得了许多空闲,城中也更加的安全了。

便让公玉华稍微等等,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倚着一旁的柱子摇晃着腿,抬头数着梅花,数着数着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末白出来时,一袭粉衣的公玉华怀里落满了红梅花瓣,而她正闭着眼睛嘴巴微张的睡着了。末白一阵无语,刚刚想叫醒她,让她要是困就回去的时候,看见风尘仆仆而归的温意澜。

“你回来了。”

“嗯,华儿怎在此处?”

“哦,找她下棋,棋没下人先困。”末白又淡淡道:“你来了正好把她抱走吧。”

“嗯。”

而这方睡的稀里糊涂的公玉华刚转醒,看到了刚刚做梦梦到的温意澜,开心的唤道:“温意澜,你回来了!”

温意澜略过末白,听得公玉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上前将手抵于她的额头,皱皱眉褪下外袍给她披上有些薄怒道:“你可知你发烧,在这风口上也不知道给自己多披一件衣服。”

“我,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我只是没睡好。”夹着鼻音的公玉华委屈道。

温意澜语气刹时温柔安慰道:“好了,乖,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不要,我要回家。”公玉华从小有个脾性,若是感冒了,便爱耍小性子,读大学的时候感冒了,没有人会像奶奶那样疼爱她,刚刚开始第一年她便会抱着枕头哭着给奶奶打电话,可怜奶奶听到她哭,便会焦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便忍住自己一个人扛,这一次她眼前又多了一个疼爱她的人了,她便不用自己一个人扛了。

“好,我们回家。”温意澜顺着她道。

“我不想走路。”公玉华吸吸鼻子,张开手便搂住温意澜的脖子,温意澜抱起她,走出了思邪院。

城主府中虽大,却因为温意澜和末白几乎用不着大夫,便没有单独另设医馆,只好匆匆忙忙的派人去城中请大夫,为此温意澜暗自打算,要立马在府中安排医馆,以防万一。

烧迷糊的公玉华躺在床上,盖了好几床被子都觉得冷,温意澜只得又往房里添置了炭火盆,摸着她滚烫的额头,见大夫还不来越发的心急如焚。

不知给公玉华换了多少次湿毛巾,大夫才匆匆赶入了云玺院。

大夫还是第一次进城主府第一次见城主温意澜,传闻城主温润和煦,样貌神朗俊逸,凡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倾心,只是这城主一直未曾娶亲,直至几百年前出现一名男子,此男子无名无籍,本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只是长相不错,城主不仅亲传他灵力还给他副城主的头衔,于是城中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传闻,传闻一尘不染如仙一般的城主是个断袖,为了自己心上之人不惜将子虚城一半的管理权交给他。

刚刚进房间的大夫偷偷瞅一眼温意澜,先是感叹城主果然是神朗俊逸,一身白衣如仙。再转眼看他握着床上昏睡女子的手,神色担忧满眼柔情,又感叹传闻还是不可尽信。

“给城主问安。”大夫一揖行礼。

“快,替她看看。”

大夫赶忙上前,替公玉华把脉。

……

“姑娘这是伤风了,我开个方子疏散疏散发了汗便可好了。”

“有劳大夫了。”温意澜微微点头示意感谢。

鸢儿熬好的汤药端进被炭火烘的暖融融的房间,把药递守在公玉华身边寸步不离的温意澜。药汁透着苦涩的味道,鸢儿还细心的准备了蜜饯果脯。

温意澜仔细的吹凉有些烫手的汤药,可躺着的公玉华喝不了药他只好轻声唤醒她。

公玉华睁开眼,看见端着中药的温意澜,十分不情愿的别过头道:“我不要喝中药。”

“华儿乖,喝了药便好了,若怕苦这里有蜜饯。”温意澜温柔安抚道。

“…好吧。”见公玉华坐起来,温意澜舀一调羹汤药喂她,怎知她抿嘴遥遥头不喝,而先拿了两颗几案上的蜜饯,含于口中在然后接过药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这到是个好法子。”温意澜笑道,将空碗递给鸢儿,接过空碗鸢儿便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可是这药还是苦。”公玉华说着准备抬手用袖子擦嘴巴上残留的药汁,温意澜见状立马制止,从怀里拿起帕子轻轻替她擦拭,因为离得近,二人四目相视,公玉华看着温意澜眼里的柔情有些意乱神迷,咽咽口水,胸前有些透不过气。

公玉华如春水般的眸撩拨着温意澜的心,看着她如花瓣一般的唇,滚动着喉结,终是忍不住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夹杂着中药味的房间里,两人缠绵的吻旖旎了一片柔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房内炭火太过的原因,公玉华睡到半夜觉得十分燥热,闭着眼睛嘴里嘟囔声“好热。”随即感觉一阵阵风吹来,散去了她的燥热,因此舒服的翻翻身,可想突然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粉色的床幔,而且爷爷书房里的天花板,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来了,再最不想回来的时候。

“华华,怎么了?”奶奶见猛然起身的公玉华睁着大眼睛呆呆目视前方,担忧的问。

“…奶奶…”公玉华看着“几天”未见的奶奶,思绪混乱。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吗?”奶奶以为她是做了什么噩梦吓懵了,便拍拍她的背。

“梦?难道只是一场梦?”公玉华抬起手捏捏眉心,却睹见手心里浅浅的疤痕,心头翻起惊涛骇浪,这分明就是花刺留下来的伤,公玉华摸摸脖子,急忙忙的往卫生间奔去,镜子里的她满脸迷茫,脖子本来应该也有疤的,但却半点痕迹没有。

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她真的跌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