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收徒
密林之中，少女将隐藏的秘密有选择性地告诉了老者。秦威听完沉默不语，半晌，开口道：“我知道了，没想到你竟和当年之事有关系，难怪难怪。”
梅枝茹见对方竟是个知情者，正待开口询问，却见秦威直接扭头走了。
“有些事等我们回去再议，毕竟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安全之所。”秦威的声音传来，梅枝茹赶紧跟了上去。
张之然倒在亭子里运功调息，此时他只恨自己不通半点武艺，在这件事里起不到任何作用。好在令张之然心焦的等待时间并没有太久，独孤戌离开不久便回来了，背着李四锤一起。张之然挣扎着爬起身正要问问梅枝茹的去向，却恰好看到以刚才的视角被挡住的秦威和梅枝茹。
“枝，咳，梅姑娘你，没受伤吧？”
“然兄放心，多亏秦前辈来的及时，小女子未遭毒手。不过然兄你还是先帮忙看看李四锤的伤势吧。”当初张之然在三医庐的密道中遭黑衣人重击不昏，还能坚持扶着曲合走了那么远，梅枝茹只当他是体质过人。此刻看到张之然的样子还好，也就省略了问候张之然伤势的步骤。张之然自也不在意，感受呼吸已顺畅许多，就利索地爬了起来，走到李四锤身边以内力探知其体内情况。
一番探查之后，张之然心里有数，就运起内功为李四锤抚平伤势。过不一会，李四锤醒转过来，重重地咳嗽一声，咳了一大口血出来，随后气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不少。
“大哥，秦叔，这两位是。。。”
李四锤眼光清明，再不复之前浑浑噩噩的样子，竟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
“四弟！四弟你好了！”一直以来喜形不于色的独孤戌乍一听见李四锤的话，竟是高兴地叫出声来，“四弟你先别说话，你感受一下体内伤势如何？”
“呼。”李四锤长出一口气说道：“不碍事，三哥和二姐呢？”
有些兴奋的独孤戌闻言神色一黯，随后把曾经秦二清失踪，他李四锤和顾三岁因此被伤成失智之人的往事说了一遍。
李四锤听完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我隐约记得一些，”随后看向梅枝茹说道：“对不住了小姑娘，你。。。你和二姐实在是太像了。”
李四锤的话说完，亭中的人都看向梅枝茹。
“可惜年龄对不上，当作二姐的子女抑或妹妹都说不通，唉，也不知二姐如今身在何处。”
“是和小女有七分相似。”回来之后一直没开口的秦威说道。
独孤戌之外的人闻言都有些意外，而独孤戌则是神色一凛，这位秦前辈选择坦言身份，难道是。。。
秦威没让大家的好奇持续太久，当下说道：“老夫正是秦二清的父亲，当初接到二清信函，让我照顾她的三位兄弟。可惜去晚了一步，在那次你们前往营救秦二清的地方一无所获。老夫的女儿这辈子没开口求过老夫什么事，这次答应她，本想就此养老护佑尔等，可没想到啊。。。”秦威把目光转到梅枝茹身上后继续说道：“你的长辈于老夫有恩，如今你陷入这等局面，老夫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你一次。虽不知你前面还有多少路要走，但老夫可以承诺一路护送你回家。”
“秦前辈，那我。。。”独孤戌见状问道。
“你留在这，李四锤如今受伤，顾三岁武功尽失，若你不留下来，老夫怎敢放心地去护送梅姑娘？至于其他的你不用考虑，若老夫猜的不错，这群人都是针对梅姑娘而来，老夫亲自送她走，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来找老夫便是。”
眼下的谈话似乎把张之然完全撇到一边去了，张之然想了想刚想张口，却被秦威以手势制止住了：“老夫不管你们二人是何关系，就今晚的袭击而言，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老夫护你一人还算游刃有余，但要再加一个，恕老夫能力有限。”
张之然知道和梅枝茹的分别是早晚的事，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一时语噎。还是梅枝茹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秦前辈，这恐怕不行，小女子身有顽疾，在回到家人身边取得药物之前，只有这位然兄可以内力助我。”
“哦？”秦威的目光又移到张之然身上，只见他连连点头。“小兄弟你把内力输进我的经脉看看。”说着，秦威将手伸到张之然面前。也只有像他一般的高手，敢放开自身内功护体，让别人把内力放进自己的经脉。
张之然闻言不假思索地上前运内力至秦威身上。秦威先是皱眉，随后舒展，接着开颜，最后竟哈哈大笑。
众人不解秦威为何突然如此高兴，正待问时，只听秦威笑道：“没想到没想到，这天下竟然真有此等内力，还真的能被我秦威在暮时寻得，哈哈哈。”张之然被他笑得大生疑惑，只能问道：“前辈，可是在下的内力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哈哈哈，什么问题也没有，我问你，你可有师承？”
这下亭中人都是神色微变，尤其是知晓秦威身份的独孤戌，听到秦威的话里竟有收徒之意，当下恭声道：“恭喜秦前辈得觅良才。”
张之然不傻，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嘴唇一抿道：“在下确有恩师。”
“哦？没关系，你师现在何处？大不了秦某上门拜访一出便是。”
“秦前辈，在下恩师在在下离家之前出门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场所有人都是守礼之人，知晓在前一师父同意之前不可拜二师的道理。秦威听完喜色略有收敛，想了想道：“那也无妨，你先不用行拜师礼，老夫先把本事教给你一半，另一半等见过你师父之后再说。不过在此之前嘛，我还须问你一句，你可想学武？”
自己可想学武？张之然听见这个问题后犹豫了。若是之前，有先生的态度摆在那里，张之然定会一口回绝。《药王经》是无奈之举，可再学多余的就说不通了。但是刚刚梅枝茹在自己眼前被劫走，自己毫无作为。那种无力感深深刻在张之然的五感之上，连想保护之人都无力保护，又何谈活出个人样来！
想到这里，张之然不再思考，干脆地说道：“多谢秦前辈！”
看到这里，或许有看官不解，为何大战之后的极短休憩时间里秦威就生出了收张之然为徒的想法来？原来，这位秦威当年在江湖上有个极响亮的名号——“七尺天威”。说的是秦威身周七尺之内，如有天威相助一般。盖因秦威对自己身周七尺处任意一处空隙皆能以内力完全掌握。所有落入七尺范围内的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威的全面感知之中。再加上秦威可使内力借外物施展威力，多借助环境因素配合使出，便如之前的落叶一般。此番看来，却更像是环境自然之力在助秦威杀敌一般，故有天威一说。而秦威这等神技，若要练成有两个大的前提，一是内力收发自如，二是内力离体入体不会对身体造成丁点负担。第一个前提无非是多下苦功便能完成，可第二个。。。反正当初秦威是有所奇遇，曾误食奇药改变体质才能做到。所以这套对敌之法等同于是秦威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秦威本人也没想过能传承下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秦威一心养老退出江湖的时候，这位修炼了失传已久的药王经，完全可以达到秦威要求的年轻人就这样出现了。
“好好好。”秦威老怀甚慰，“反正送一人是送，送两人也是送，况且如此我们半路上的闲暇时间还可以用来传你武艺，嘿，如此甚好。”
“秦前辈，护送他二人之事或可从长计议。”倒不是独孤庄主舍不得一位更胜自己的镇庄高手离去，而是今晚之事发生过以后，独孤戌只能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无论是对于秦威府上多年管家的辛苦还是作为二妹的父亲这一身份，独孤戌都十分不希望对方犯险。
“这你倒是提醒了我。。。要不我们干脆就今晚出发吧。”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独孤戌略一沉思道。
那边梅枝茹正思考秦前辈的提议，突地神色一变道：“不可！”
这一声打断了秦威和独孤戌正在商议的细节讨论，两人俱是看来。
“要走，恐怕得我们一起走。”梅枝茹不等对方问话，继续说道“我们今晚走的目的不过是因今夜遇袭，以这群黑衣人的作风必是尽了全力，此时动身最有希望摆脱对方的监视。不过我们几人走便走矣，真要是瞒天过海了，那对方的注意可就全都集中在戌府了。眼下的戌府。。。”
亭中躺着一位李四锤，那边的屋子里躺着一位顾三岁。梅枝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但是这番话却没有及时得到响应，只因秦威两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太像了。”
“是啊，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