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漏网之鱼
”此贼嵬名山丘为何离去？”景琼听孙绪言，不解地问道。
孙郎中解释道：”此贼爱财，与屈西勇因分赃不均，闹到野利不种那里，野利平时倚重二贼，又拿出不少金银安抚二贼。嵬名山丘也可能是惧怕屈西勇的威胁吧。这老贼在此寨中势单力薄，不放心将赃物放在山寨，才携带所有财物送至家中的。我估计应该是这样。“
景琼恭手道：”多谢孙先生提醒，那嵬名山部距此有二百余里也！此贼离寨有多少时日，近期可否能回来？”孙郎中扳指算罢：”月圆时就走了，已有十日，恐正在回程吧？”
杨啸向景琼恭手道：”王子殿下，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末将愿领一支人马，迎头擒下此贼，殿下以为如何。”
景琼点头命道：”杨将军可带本部人马去，另外孙先生，金铭，石胜，图多寿也一起去。此贼狡诈，擒其不易，可杀之以除后患。另外此处贼巢虽破，但沿商路还有多处贼巢，可探查清楚，一并剿之。本帅派探马斥候出去，明日我率大军随后援之。”
杨啸领命，点齐本部人马出营东去，孙郎中看杨啸亲自出马，知道他武力强悍，也很高兴跟随杨啸一起出征。
金铭求令去带狼头寨旧部来入伍，生皮因知那一帮马贼藏身之所也跟着去了，相约明日午后与杨啸会合。
杨啸命斥候前面探路，东行两日也未见嵬名山丘那贼，倒是金铭与生皮带狼头寨部众，按时与杨啸率军会合于一荒坡处。
日已西斜，命扎下营寨，埋锅造饭。众将围着杨啸在一棵树下商议明日怎么行动，杨啸因两日未得老贼消息，有些郁闷之色。孙郎中更是急得嘴上起了大泡，可也无计可施，又不得不言：”羊将军，莫非是在下判断失误？那老贼并不打算近日回程？”
杨啸止住孙绪言道：”我也一直在想，那老贼是不是与山寨贼酋已生嫌隙，而又觉察到可汗军队欲缴山寨，恐觉不敌，故意找借口离开的？”
孙郎中惊讶道：”若是这般，那老贼也太厉害了，嵬名山部不知离此还有多远？”
说着便看向金铭，金铭正低头思索，感觉有人看他，赶紧抬头说：”若是有地图就好了，探马派出去已两日也无回报消息，这样盲目寻找犹如大海捞针。”
杨啸脑中马上浮现出一张世界地图来，可是不由得苦笑道：”在这甘州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地图？“
说完这句马上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已经有地图了，就问金铭：”你们做斥候的应该会画地图吧！“
金铭摇摇头道：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画，倒是认识一点儿，还得有人认识地图上的字。哎？孙先生认识字！”
孙郎中苦笑一声答道：“又没有地图，认字有何用？”
这一时也无那老贼嵬名山丘的下落，众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生皮搓着手道：”咱们这里只有孙郎中认识那老贼，除非撞个迎脸，才能抓住此贼。”说着用手拍了一下金铭道：”哎！你那一帮喽罗里，可有人知嵬名山部的位置？”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金铭站起身就走，去找他的部下了。孙郎中恍然大悟道：”这是我的疏忽，辨认此贼不难，老贼长得与众不同，我画几张影像，让斥候拿着辩认就是了。”
金铭不大一会儿就急匆匆回来，带回来一个大个子，个头足有八尺开外，比杨啸还要高一头。金铭介绍道：”他叫傻春儿，他与嵬名山部一小子打过架，追到人家家里把人家腿打折了，后又被嵬名山部部众围住打个半死，扔到山外。被我的兄弟发现带回狼头寨，就此落了草。”
杨啸望着那大个，感觉这厮智商可能有些问题，也不抱多大希望，且问道：”那嵬名山部距此有多远？”
那大个见是在问他，也不躬身施礼，直接就说：”翻过前面那道岭就是了。我就是被扔到这里，被弟兄们救活的。”
生皮狐疑的问：”这里？”然后目光只盯着大个：”就这里，这树下！”众人相视一笑，都感觉这也太巧了。
孙郎中此时已画了一张放在身边，那大个蹲下身拿起，被孙绪劈手夺下，那大个傻笑着说：”这不是那坏小子吗？”
孙绪恼怒道：”什么坏小子，都五六十岁的老头了。”
生皮也拿着画看了一下，突然醒悟：”莫非是他说的坏小子的爹爹或者爷爷？”众人一听同时说道：”很有可能！”
杨啸站起来，拍着傻春儿的肩膀说：”今晚你跟我走一趟嵬名山部，你可有胆去？”傻春毫不犹豫答道：”有何不敢！”
”好，跟我来”
杨啸拉着大个就进入帐中，不大一会儿二人出来，各背一张弓，腰挎弯刀，也不理会众人，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众人还想劝说，可没有机会了，二兽拉了一下生皮说：”这里交给你了。”也头也不回，尾随而去了，
翻过一道岭，就看见山谷之中有几堆篝火，似乎还有人在唱着跳着。
三人向前摸去，约莫有三十步远，藏身在石头后面，探出头向里观看。三人同时咦了一声，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只见几十个男子围着一老者敬酒，就听那老者说：”风儿，各家的财物可都分停当了？”
圈中一矮个男子站起，似乎还趔趄了一下说道：”祖父，都已分停当，族众都念你老人家好呢！”言语中似乎有酸溜溜的味道。
众人都高举酒杯：”多亏你老人家惦记，多谢老人家接济我等！”不知是哪个小子讥笑说：”小风子还多给了小寡妇一份呢！”
老者也不生气，笑着说：”做的对，风儿长大了，是不是啊？”众人尴尬了一会儿，附和道：”正是，正是！”
圈中老者，正是为嵬名山丘，此刻正在拉拢部众，那老贼向部众吩咐道：”你们回去每人联络三五个精壮，明日到我这领赏，领来一个就赏五两银子，切不可说是去做马贼，你们可听到！”
有一壮汉疑惑道：”那我们怎么说？”
老者冷笑道：”孩子们！做马贼已没有前途了，回鹘军队正在想方设法围剿呐！我想带你们去行商，这几年我们党项扮马贼劫掠商队，使商路堵塞，中原到西域的货值已翻了几翻，加上我与多数马贼有联络，他们不会劫我们，跑上几趟，保证你们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去吧，就这样说，明白了吗？”
老贼要改邪归正，那么狗能改得了吃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