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上学堂
嘉丽站在渎雨儿身后言道：”不用问了，我俩借两套书生袍穿上，拜了师再说。就不劳你为难了。”
嘉丽把王传琅拉出人群，向他讨要书生衣装。王传琅非但不觉得她荒唐，还夸她聪明，竟不知从何拎来两套书生长袍，问她合适不合适。
二女一见大喜，笑盈盈去房间换衣服去了。等她们出来，只见嘉丽头着方巾，穿了一袭白色缎面长袍，腰间紧束一根天青色腰带，皂白色的靴子，显得一身干干净净的，只是耳坠子没摘，显得很扎眼。杨啸一指自己耳垂，她立马意识到，将耳坠子迅速摘下。
再看渎雨儿穿一袭淡绿色的袍子，可能是有些旧了，不太展刮，配上一顶同色的书生帽，将长发藏盘于帽中，毕竟是男人衣装略微长些，盖住了靴面，系着青色带子，显得长了许多，一直飘到膝下，整个人显得娇小玲珑，一双明眸婉转流露出魅惑的眼神，粉面桃腮的，让人一见就知是女扮男装。
杨啸无奈地表示，就这样吧！年轻人正在围着看时装表演，就见张匡邺等人寒暄着出来。崔树出门时将杨啸拉到一边儿，塞给他一张纸条，说是崔家在京城的地址，便于以后相见。又说商队明日一早起行，嘱咐他看护好众兄弟，以后定会相见，后会有期等等。
崔树的心思与王仁裕一般无二，都在杨啸身上下了重注，所以对后会有期四个字说得很重，示意他到京城之日必须来找他。杨啸悄声告诉他京城之变，崔树微笑着表示已知晓，不必挂心，一切安排停当。
然后两人就此分别，张匡邺也随商队一同回京不提。许宣，孙绪，金铭等人跟商队到长安后分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杨啸众兄弟入学堂就学一事，王仁裕不假思索就答应。他并非看不出其中两个女扮男装的学生，只是在心中欣然接受杨啸的一切了，所以并不感到奇怪。王仁裕对每个人的识字水平摸了底之后，分了三个等级，分别教授。
王传琅经历西行困惑后，重新回到学堂，想达到见物咏情，出口成章的水平。他与渎雨儿，古兴作伴由西席先生教授诗赋。杨啸与生皮属于识字不多，诗词不懂，由王仁裕亲授论语等，边识字边解义。二兽与嘉丽根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跟随启蒙学童识字开始。
杨啸与生皮每日跟随王仁裕，在草亭之中从论语学起，先生逐字逐句的解释，引经据典，讲得深入浅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温，不亦君子乎？”
先生讲道：”学习而又时常温习，不是很愉快吗？战国苏秦以锥刺股，科学制度兴起后，学子们寒窗苦读，谈不上愉快，但是当你通过学习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做事中肯恰当，被人称赞时是不是会很快乐呢？第二句你的朋友从远方来看你，你是不是会很高兴呢？很明显都会。若是与你志同道合的，志趣相投的，相互之间又能取长补短，共同体悟到学问的精髓，岂不更快乐？第三句遇到别人不了解你，产生误会，你能做到不怨恨，你就会是一个有德行的。你通过个人修养影响到不了解你的，让他认识到你善待了他，两人共同提高修养德行，岂不是更好？所以说一个人立身要正，做事要勤，当为豪杰也！”
跟随王仁裕每日一篇，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生皮也学的很用功，常常是书不离手，口中不停，一段时日下来，就像变了个人。
渎雨儿在峨眉山时就开始识字，两年多下来已能通读佛经，后又跟随延信师太学习了一段诗词。所以已有诗词基础的她，反而更加孜孜不倦，入迷程度比王传琅有过之而无不及，整日追着西席先生问东问西，看着比小獒还要缠人。
而二兽就很苦恼，昨天学的字，次日就忘记了，几天了，认识了不到十个字。上课时没精打采的，下了课就生龙活虎的，与嘉丽刀枪棍棒走几个回合。学童们倒是很喜欢他，领着学童们嬉戏打闹，俨然成了孩子王，有了做大哥的感觉。
一日早课，先生点名发现二兽与两名学童不在课堂，近午时还不见回来就找到杨啸询问，几人都因课业繁重，专心就学，没有注意到二兽的行踪，而后才从一学童口中得知，可能会是上了麦积山看佛像了。
杨啸呼来古兴等人一路向麦积山寻去，路上竟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远处像一个巨大的草垛子，被云雾笼罩着。到了近处苍松翠柏，清秀挺拔，山崖之上大大小小的石窟就像蜂巢。众人被犹如仙境的美景所吸引，形态各异的佛像，雕塑得是栩栩如生，慈祥的，威严的，念经的，煎药的，哭的，笑的，各俱形态。每一个人露出惊讶之色，尤其是渎雨儿与嘉丽虔诚的拜了又拜。
众人都未注意到在一佛窟前坐着三个少年，双手托腮，双眼紧盯大佛面部，像是入定的和尚，不动不静的。杨啸众人也来大佛前，渎雨儿与嘉丽上前双手合十拜着，古兴，生皮只顾着看佛像的神态。
杨啸此刻脑中却是梵音大作，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压住了心性，循环往复的念诵，眼中一朵莲花盘旋喷射六色智光，白，绿，黄，蓝，红，黑，清洗着灵魂，心中安静的犹似真空。
渎雨儿嘉丽拜罢并不回头，轻步走向下一个洞窟，古兴，生皮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知又过几时，四人才慌慌张张寻了回来。见杨啸双手合十，身体微躬，面色肃穆，双眼微闭，就如童子拜观音，嘉丽上来拉了一把，竟然不动。
渎雨儿呼唤着也无反应，古兴，生皮见状，感觉惊奇，一人一边儿架着臂膀就走，渎雨儿抽泣着呼唤：”啸哥哥！”跟在后面从二兽身前走过。
二兽忽然听到呼叫“啸哥哥！”心中一惊忙站起拉着两个学童跳下高台，也跟随着众人下到平地之处。众人是一阵的慌乱却不知杨啸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