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加冕

“什么？！”

屠门典简直不可置信。

“公子，请节哀……”那山精低下头去。

“为什么？”屠门典揪住他的衣领，“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只是你在开玩笑对吧？”

那山精低声道：“公子……您别这样……”

屠门典并不理睬，而是继续拽着他的衣领，“我父王他在哪里？他说他只是出去散心，过几天就会回来……”

忽听得几声清脆的马蹄踏地的声音，随后一辆马车行至屠门典旁边。车上车夫道：“报公子，屠门谦酋长的尸体已运回。请您务必节哀。”

屠门典闻言忙抽开自己的手，走到马车边，望着车上白布盖着的尸体，跪了下来。

“父王——”

“公子您别这样……”先前那山精忙把他拉起，“世事岂能两全？您这样，酋长他会走得很痛苦的……”

屠门典无动于衷。

“父王，您早上还说让我继承您的职位，怎么现在就……”

“够了！”

冷尔喝道：“哭有什么用？改变得了过去？”

屠门典呆滞地望向前方，两眼空洞无神。

“起来！”冷尔把他拽起。

屠门典缓了一会，对那车夫说：“传我之令，葬礼于今日未时举行。”

“是。”

车夫很快驾车离去，那山精也跟随着去了。

屠门典道：“希望……你们能来参加父王的葬礼。”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谢谢。”屠门典说完便走回大殿，“未时，打谷场见。”

下午的阳光格外耀眼。打谷场上，几百名山精居民穿着白色的衣服，整齐地站成十几列，包括关押的犯人，全体都十分严肃。两旁还有吹着唢呐的乐师。

“未时到——”

场中央一位白帽子山精道：“今日是我们屠门谦酋长的忌日，希望大家永远铭记这个日子。

“屠门酋长生前对待村民十分和善，做事井井有条，的确是我们的好酋长。他的名字将会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家族碑上，哪怕风吹日晒，也决不会磨灭！我们要让后人谨记，曾有一个很好的酋长，他的名字叫屠门谦！

“全体默哀一分钟——”

全员低下头去。

“起——上家族碑——”

很快走来两个强壮的山精，抬来一块沉重的石碑，上面写的都是屠门氏的名字。白帽子山精道：“请屠门谦酋长的长子——屠门典刻字！”

屠门典从人群中走出，接过壮山精拿来的铁锥，在上面刻下“屠门谦”三个字。

“下——”

壮山精抬着铁锥与家族碑离开。

白帽子山精道，“按照继承的规矩，只要上一任酋长的后代有成年男性，且长子优先，那便将酋长一位继承给他。”说着望向屠门典，“你愿意担任这个职位吗？”

屠门典点头，“我愿意。”

“举行加冕仪式——”

乐师又吹起了唢呐，只不过将悲调改为喜调罢了。

屠门典走到场中。听得那白帽子山精大喝：“上酋长之冠——”

又是那两个壮山精，举着一盏冠走到屠门典前。白帽子山精将冠戴在屠门典的头上，随后打了个响指。

“万岁，万岁，万万岁——”群众一起喊道。

冷尔低声问琉璃：“这是皇帝加冕仪式吧？用得着这么多流程吗？”

“……尊重人家的习俗。”琉璃回答。

冷尔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群众的呼声结束了，白帽子山精的声音接踵而至，“请酋长以自己的鲜血起誓！”

壮山精拿来刀。

琉璃忙转过头去，“我不看。”

“尊重人家的习俗。”冷尔提醒他。

“……”

只见得屠门典用刀在指头上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当即汩汩流出。

“起誓——”

屠门典顿了顿，眼睛直视前方，“我屠门典今日用鲜血起誓：定会胜任第十四代酋长这一职位，绝不背叛部落，绝不离弃部落，定会带领部落走向强大！”

“万岁，万岁，万万岁——”群众再次大喝。这次冷尔和琉璃学聪明了，也一同附和起来。

“我宣布，第十四届加冕仪式，到此结束！”白帽子山精宣布道，“解散！”

“等一下——”

众人刚准备散场，忽听得人群中一个声音。屠门典一望，是戴着木枷的囚犯贝文。

“你干什么！”一旁的侍卫斥道，“酋长，这厮不会说话，还望您原谅。”

“不必。”屠门典一挥手，“让他讲。”

贝文一看有了发言权，忙对屠门典说：“报酋长！屠门谦酋长他……其实是被陷害的，且小人贝文知道凶手究竟是何等人是。”

“此话当真？”屠门典半信半疑。

“当真，我有证据。”

屠门典点点头，“愿闻其详。”

贝文讥笑一声，指了指站在角落的冷尔与琉璃二人，“凶手便是他们，这两个人类！”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屠门典道：“好啊，说话做事得凭证据。”

“证据是吧？我有！”贝文并不慌乱，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轴，随即展开。

众人大惊——卷轴上面是一副图画，只见冷尔与琉璃站在崖边的草里，一旁是屠门谦酋长早上出行时的马车。

“这是真的吗，冷尔？”屠门典问冷尔。

冷尔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了，但也只能哑口无言。

贝文用得意的目光望着他们。

屠门典见状欲大发雷霆，但想起二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冷冷地道：“冷尔，琉璃，我真是看错你们了。没想到你们是这种人。”

随即转过身去，一挥手，“把他们押入牢内，于明日寅时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