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事

季眠对这个家，始终是若即若离的状态。

可这是环境使然，周遭人对她，不也是如此么？

那之后，霍叔叔虽然有意调和蒋阿姨和她的关系，但是季眠仍然是拒绝了所有的金钱补助，选择独立。

她本就大二了，勤工俭学实际也挣了些钱，勉勉强强能够养活自己。

这些事，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当时身为她男朋友的段之洲，加之他本来也就不关心她在做什么……段之洲家庭条件优渥，时不时与室友在校外一家酒吧聚会，季眠就在那里的后厨当一个洗碗工，她那么年轻美丽，面庞上却时时带着一点不堪与疲惫，那个时候她生生意识到，段之洲与她之间的隔阂，只是她并不愿意醒悟。

甚至自我感动，起码坚强这点，似乎可以成为她的某件铠甲一样。

而那年除夕夜被人所珍爱着的感觉……一度成为她会时不时拿出来品咂的回忆。

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直到经历过许多波折和风雨，悔悟一番又重来，再度遇到这个少年，他还是有着同样的眼神。

到这时，她才隐隐约约像是明白了几分。

听到他仍要去往国外，心都好似空了一瞬。

“别走……”

外面阳光盛烈，少女的面色却苍白，已经到了宿舍楼下，霍霆准备离开，却被她不管不顾地抱住手臂。

他臂上还有伤，碰都碰不得。

他并未流露出什么异样来，只是季眠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宽大的校服袖子下面，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

她想揭开来看，霍霆却眼疾手快地将她轻轻往后推了一把。

“我先回了。”语气还是漫不经心。

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他不肯同她交心。

季眠忍着脚痛，往前追了几步，这幅场景倒是被来来往往许多人瞧见，大伙儿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可显然都放慢了脚步，忍不住看向这容貌出众的二人。

啧，又是什么狗血的戏码!

季眠虽然入校不久，但她的照片已经在学校论坛首页挂了很长时间了，更是脚踩前面几届校花，其清冷纯媚的样貌，成为男女通杀的大利器。

可被季眠追逐的那人长得也足够英俊，并不是五官有多么精致，但搭配起来就是莫名协调，可此刻他眼神阴鸷，似乎十分不悦。

季眠没走几步就一趔趄。

众人也没再只当个看客，纷纷围了上去。

然而季眠没时间理会那些嘘寒问暖，她心里颇不甘，最后喊了他一声，竟隐隐带了几分恳求。

可是他不能心软。他和季眠，注定没有结果，再停留一会儿，只怕就很难坚持下去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风雪夜，母亲密闭门窗点燃煤炭，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床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可他一直知道，母亲并不是如同表面看上去那么脆弱。

当时保温炉里甚至在温着牛奶，桌角的便利贴上，甚至还写有之后几天的安排。

屋里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不管是警方还是法医，都一致认为这是烧炭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