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君子一别
那日,禽滑厘来找墨翟,上前便拜。
“师父,弟子有愧,要拜别师父!”禽滑厘说道。
“你亦要走?”墨翟问道。
“赵韩魏势大,不可挡。家父要走,徒弟只得随家父逃离。”
“令尊是投往他国,还是去赵襄子处?”墨翟问道。
“家父欲往齐鲁之地看看,亦欲让我继续学儒。家父受了智伯之恩,绝不事杀智伯者。”禽滑厘说完,又说“师父不知智伯也。”
“何解?”墨翟问道。
“智伯之父智宣子曾问族人,诸子之中何人可承卿大夫之职?
族中老者智果曾反对立智伯。
智宣子问为何。
智果说因为智伯美髯长大为贤、射御足力为贤、伎艺毕给为贤、巧文辩慧为贤、强毅果敢为贤,为五贤之人。
智宣子问既是五贤之人,为何不可立?
智果说,正因为智伯是五贤之人,却待人不善,不仁。以为人皆不如己。故人不能与共。并表示若立智伯,智氏必灭。
后智宣子立了智伯,智果毅然携家人逃离智邑。”
“无怪乎智府门客管事大多逃离!那你走吧。”
“不知师父作何打算?”
“空谈道义如水中月,我欲再做说客,劝赵襄子留得智氏一条生路。”
“我亦劝师父离开是非之地,若有不测,无人传授师父之道也。”
“我意已决,知易行难,更须多行。”墨翟斩金截铁的说道。
辞别了禽滑厘,墨翟来找智颜,又来找智灵。
智灵正派豫让去打探前方消息,刚刚听说父亲被杀,不愿相信,哭天喊地,强命豫让去前方打听消息。豫让也是心急若焚,便去了。
“灵姑娘节哀!”墨翟刚说,就被智灵抢了话头。
“不是尔父,谈何节哀!”智灵一句话把墨翟呛得不知做和回答,看到智灵如同泪人一般,亦心疼不已。
“我来请灵姑娘借我一匹马!”墨翟只好说明他的来意。
“连你也要逃离这是非之地麽?”智灵眼若涌泉的看着墨翟。
“非也,我欲去赵襄子处劝说其不要攻打智邑。有马则便捷行事。”墨翟解释道。
智灵幽幽的看着墨翟,“书生之见!世仇灭族岂肯就此罢休!”
墨翟不知如何劝说。智灵说了句,“你把小黑炭带走吧。”
墨翟还想说些劝说的话,却不知如何说起,从怀中掏出一个袖箭送给智灵,“这是我前几日做的,可藏于袖中,不为人知,这是机关,如有危险,可突袭敌人。”
当时尚未有袖箭之物,袖箭来源于弩,将弩弓改为牛筋,但因为牛筋形变长度较小,又要藏于袖管之中,故设计须极为巧妙,不然并无力道。墨翟想智灵乃一女子,不会临阵于千军万马中,却要防御小人暗算单打独斗。
墨翟刚要走,又回过头来低声说,“若我不成功,灵姑娘务必先行撤离,留得火种,方可燃起大火,方有报仇雪恨之机!”
说完,墨翟去领了小黑炭,拿着智颜给的令牌,飞奔到赵襄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