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小染，想什么呢？”
“小琼……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上次跟我交手的粉衣女人。我总觉得跟她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恩。但她不是琼蝶派弟子嘛，所以你们偶然见面也在情理之中。”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个粉衣女人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同。”墨染不由得皱了皱眉，将地上的小草捏下一截，随意摆弄。“而且她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琼蝶派弟子能比的……”
“或许是琼蝶派里面辈分比较高的师姐。”
“辈分高的？”她因为萧琼的话陷入沉思，“如今卿水水当上琼蝶派掌门，其他人若说辈分高，就只有跟卿水水同辈的师姐妹了。她二师姐沈璧我认识，其余几个，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哪里还有什么高手。”
“哎呀，这种事何须浪费精力。”萧琼在墨染眼前挥了挥手，召回了她的神思。“反正那个女人没死，我们早晚还得遇上。没准到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恩……小琼，你再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萧琼嘴角扯了扯，失笑地道：“我都已经跟你说十几遍了。你到底想听什么细节呢？”
墨染微愣，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也不知道到底想听个什么。
当初那场对战，自龙龙赶到，到结束，一共没经历多长时间。萧琼就算一遍没讲清楚，两遍、三遍下去，也早就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确实再听多少遍也没意义。
她蓦地叹了口气，——因为是卿水水的事，所以总忍不住地想。
“你不是因为被那粉衣女人打败了，所以才始终放不下去，耿耿于怀吧？”萧琼托腮看着郁闷的墨染，突然得出结论。
墨染神色怔了怔，也是一惊。“……怎么会。”
她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小事耿耿于怀。“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干娘不是一直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虽然功夫好一点，但从来不是最厉害的。”
萧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恩……”
两人一时没了声音，并肩坐在草地上，感受着晚风吹过，偶尔虫鸣。不知不觉便失了神。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墨染察觉到的时候，那人距离她俩也就一步之遥。
“小琼趴下！”
几乎是条件反射，墨染眼疾手快，直接按着萧琼的脑袋，将她按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腰……”
她扭过身猛地击出一掌，拍向来人小腿。
一片青袍闪过。
墨染眼角不可抑制地跳了一跳，想要收手，已来不及。
幸而来人动作迅疾，在墨染出招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脚尖轻点，人已闪身到了安全地方。
墨染来势汹汹的一掌打空，将地上小草掀了满天。总算没伤着人。
“龙龙！”她因着惊魂未定，声音尖锐了几分。“你怎么过来也没个声？”
霍衍在不远处稳稳站着，见墨染已经将他的身份确定，这才抬步上前，道：“你该回去睡觉了。”
墨染：“……”又无视我的问题。
“你过来就为了叫我回去睡觉？”
霍衍金棕色眸子转了一转，落在一旁的萧琼背上，沉默了下，道：“她死了么？”
墨染一愣，循着霍衍的视线望过去，登时眼角一跳，惊呼道：“小琼！”
“……别喊。”萧琼扬了扬手，闷声道：“我还活着。”
墨染赶紧松了手，将萧琼扶着坐好，满脸愧疚地道：“对不起啊小琼，我刚才好像有点紧张过头了。”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是为了保护我吗。”萧琼站起身，活动着自己差点被折断的腰，还有酸痛的脖子。
“不愧是能打出碎骨百折拳的手……”
刚刚但凡再多用一点点劲儿，她的小命就算交代在这了。
墨染扯了扯嘴角，赶紧站起身帮她揉肩膀。“我保证，保证没有下次了。”
“别，还是别保证这些了。”萧琼压着脖子，缓缓道：“如果真有危险，你刚刚的动作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把脖子换到另外一边，继续压。
墨染只好继续干笑，一边认认真真地帮她揉肩。
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
萧琼心里喃喃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霍衍，道：“对了，霍衍，问你个事。”
“恩。”
“你不是跟那个粉衣女人交手着？看见她的长相了吧，有没有觉得眼熟？小染一直耿耿于怀那个女人的身份呢。”
“哎，小琼，别跟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谢子衿？”
墨染的话没说完，就被霍衍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打断。彻底打断。
“谢，谢子衿？”她莫不是听错了什么。
萧琼同样满脸惊愕，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粉衣天阴，谢女子衿。
琼蝶派第一任掌门阿若多最得意的五徒弟，卿水水的五师姐，曾经琼蝶派的掌门人。
谢……子衿吗？
“她不是早就死了。”墨染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恩。”霍衍声音淡淡，似乎对此从未感惊讶。“看样子是卿水水复活了她。”
“复，复活？！”
萧琼无法抑制内心的惊骇，忍不住尖叫。“怎么可能！卿水水不过是一介凡人，就算武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啊。”
“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霍衍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但只要掌握了摄魂术，死人复活，便轻而易举。
“是因为摄魂术吗？”墨染猜到了原因。霍衍口中的普通人，应该就是不同于他们两个，没有练摄魂术的人们。
“恩。”霍衍收回视线，看向墨染，轻声道：“回去睡觉了。”不等墨染再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往回走。
“诶，霍……”
“算了。再问他也多说不出几个字。”墨染打断了萧琼的呼唤，眸色深沉地抬头去看夜空。
“不管什么原因，结果都是卿水水已经把死去的谢子衿复活了。”
“……所以你才觉得她眼熟。”
“恩。”她轻轻应了声，——出现了个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