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灿思索汶水和泗水,一定要敲定闵家的具体位置,才能判断出温泉在哪里?大脑中搜索教科书中他曾经看到的山东省各种地图,显示的地图如同开铺,一张张的极速翻过。突然,出现一张山东煤矿分布图,他急忙刹住思绪。
这是一张近现代史的山东省煤矿分布地图,上面清晰的标示出山东省所有的煤矿,就在泗水源头的山峦中,一家煤矿挨着一家煤矿。不,不,更应该说是在汶水这边,因为历史原因,汶水和泗水的方位有所差别。
煤矿燃起周书灿的斗志,烧煤取暖可比温泉方便多了,温泉是死的,烧煤是活的,随时随地可以烧煤取暖。烧煤是从汉代开始的,这时代人们还没有意识到煤炭可以取暖,开煤矿自然也不用许可证,只要找到闵家的具体位置,他就可以根据地图定位煤矿在哪里。
不过,问题又来了,挖煤需要人,春秋时期缺少的就是人,人要吃粮食,问题可不又绕回来了嘛。他要取暖烧煤,不能当黑心煤矿主,不让挖煤工吃饱肚子干活。所以,还是要先当地主,有了大批的粮食才能养大批的人。这时代基本上没有机械,全靠人力做事,养人必须有粮食。
所有的问题绕回原点,周书灿望望大山叹口气,明知道这里面都是宝藏,偏偏就是咫尺天涯,什么都做不了。他转身回村,还是继续做豆腐才是现实的,这才是他的立命之本。
周书灿一步一挪回村,他还要回去当苦力劳动,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左瞧瞧右看看,发现很多房屋的底座是用石头做的,石头之上是土坯泥墙,也有一些瓦房顶。想起来导师说的,“春秋时期的房屋有瓦,战国时期才又有砖”,那烧砖烧瓦不是用煤炭吗?哎,好吧,是用木柴,抬杠是没有用了。
“烧砖”……周书灿猛然醒悟,如果可以烧砖,那可以盖很多的房子。盖房……好吧,又回到了原点,不管是烧砖还是盖房都需要人,有人就要管吃的,吃东西就的有粮食,当务之急——种粮食!还是回家赶紧做豆腐吧,有了卖豆腐的钱,才能做这一切,否则都是纸上谈兵。
周书灿感觉孔老二把他抽过来,就是让他来和子贡一起,给孔老二当送财童子的。一个子贡不够用,再拉他过来垫背,可他不是学工科的了……哎,好吧,工科男在春秋时期,真没他这个学先秦史的管用。他对中国通史滚瓜烂熟,工科男可没有熟读先秦史,光靠中学那点历史知识是不行的。
周书灿霜打茄子一样摸回闵家,继母已经起来正在磨豆子,他在院门口就听到石磨的声音,感觉很惭愧,急忙紧走几步,去北屋帮忙干活。
他真的感觉闵子骞继母是一名很不错的母亲,至少目前看来,继母对待闵子骞是视如己出的,和对待她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非要说差别,那只能说继母的两个孩子小,更需要多照顾一些,这换作闵子骞亲生母亲,也是会这样做的。
“母,我来,您休息一下。”
“不用,子骞。外面冷,你刚回来先喝一碗豆浆暖和暖和。我不敢点豆腐,等你喝完豆浆把豆腐点了。”
大弟弟在喂小弟弟吃饭,看到周书灿进屋,高兴的喊到:“大兄,豆腐渣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你再做一些吧。”
大弟弟的话让周书灿心酸,后世豆腐渣谁会吃啊,现在竟然成了闵家的佳肴。接过大弟弟递过来饭碗,说道:“你的豆腐渣放凉了吧?那是动物油炒的,凉了就不好吃了,要再热热才能吃。”
周书灿帮大弟弟热豆腐渣,闵家是烧木柴的,昨日是继母烧柴他做饭,现在让他自己操作两样,他真的做不来。不好意思的说:“母,我来磨豆子,你来给弟弟们做饭吧。”
继母听见周书灿一遍一遍的喊她“母”,喊得非常自然,心中也是很温暖。自古后母难当,她也是尽力的对继子好,无奈这位继子太聪明,总是距她于千里之外,她使劲全身之力都不能靠近。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也是很欣慰。
周书灿生无可恋的机械做豆腐渣、磨豆浆、点豆腐,看着白哇哇的豆腐,突然感到心情好失落。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多久?似乎看不到希望。依靠卖豆腐真的能发家致富吗?他表示怀疑。他不敢低估古人的智商,如果真的能脱颖而出还行,如果豆腐根本卖不出去,他又怎么办?做豆腐,呵呵,他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做豆腐吗?
他在二十一世纪好歹读到了博士,虽然不比其他人强什么,可也不算是最差的吧?说到博士,哎,周书灿又叹气,读书读到了博士,可是能不能拿到博士学位还未尝可知。别的不说,单单和他导师那样的博士比较,他就差十万八千里。
随着太阳在天空的变化,周书灿的心情也是日落西山。一天的劳动,他和继母以及大弟弟,合力把闵家所有的大豆都做成了豆腐。他累的连饭都不想吃了,拿着继母做的烙饼跑回西屋,再不回去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书灿非常想家想她妈,虽然他上学常年不在家,并且是自从到南方上学后,连寒暑假也很少回家了,但是这和他来春秋时代是不一样的,现在他是根本没有回程票。他真的不知道孔老二为什么要把他拉到这里?孔老二什么时候才能放他回去?他是周书灿,他不是闵子骞!
“放我回去吧……呜呜……妈……我想回家……呜呜……我一定会去好好的读博士,哪怕是读六年我也愿意,我要回家……妈……呜呜……”
院中传来吵杂的人声,应该是闵父卖豆腐回来了。周书灿浑身酸疼不想动,他现在毕竟是撑着十二岁闵子骞的身体,一天的劳作,对于一个十二岁少年来说是重体力了。
“子骞,睡了吗?”
房门外传来闵父的声音,周书灿不想回答,他正泪流满面,让闵父看到怎么解释?难道说:“我不是闵子骞,我是周书灿,我想回家找我妈吗?”
闵父见周书灿没有回音,并未进房间,转身不知道和院中的其他人说些什么。好像大院中不止一个人,貌似有好几名男人在说话。周书灿也不想多打听,听也听不太清楚,何必费劲,随便也不会有什么他感兴趣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