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怀璧其罪
闵父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子骞，这个舆图是山神给你的？”
伯牛的反应比闵父更强烈，他是人高马大的那种人，又因为长期做苦力活的缘故，身材看上去很魁梧。他“扑通”一下，重重的跪下来，面带恐惧的冲周书灿不停的叩头，嗓音变音的喊着：“山神，多谢山神……多谢山神，小民一定不辜负山神的希望。”
周书灿被二人搞糊涂，傻愣愣的摸摸脑袋，这闹的是哪出？
“父，伯牛，你们这是？”
闵父上前一把抓住周书灿，小声说：“子骞，山神赐予你的舆图你要好好保管，再不可展示出来，不然会给你惹麻烦的，为父只想你好好的长大。”
周书灿瞬间明白闵父的意思，这是怀璧其罪啊，感激的点头示意。
他不知道闵父知道不知道“怀璧其罪”这个典故？这是齐桓公时代的故事，齐桓公卒于公元前643年，比现在时间早一百多年。但是记载这事的是《左传》，《左传》可是公元前403——386年写作的，实际成书要更晚一些，到了战国中期。
另外，“怀璧其罪”这句话还有前句，完整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完整的句子意思和单独说“怀璧其罪”截然相反了。
《春秋左传·桓公十年》，原文是：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意思就是说：当初，虞叔有块宝玉，虞公想要得到，虞叔没有给他。然后，虞叔为此而感到后悔，说：“周这个地方有句谚语说：‘一个人本来没有罪，却因为拥有宝玉而获罪。’”于是就把宝玉献给了虞公。
可是，虞公又来索要虞叔的宝剑，虞叔说：“这实在是贪得无厌。如此贪得无厌，将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就发兵攻打虞公。所以，虞公出奔到共池那个地方去了。
在这段故事中，虞叔因为担心贪图财宝招来祸患，所以，把宝玉献出去了；但是，虞公得到了宝玉仍不知满足，最终因为贪得无厌而引来灾祸。
……
周书灿走过去扶起来浑身颤抖的伯牛，又看看也是焦虑不安情绪的闵父，安慰二人说：“父，伯牛，你们不要担心了，我会小心的。今日在场的只有你我三人，现在也没有纸墨，我若不画出地图，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现在，你们不仅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也知道了我家旁边的这三面大山里，有多少的宝藏。只要我们去拿过来，我们家族的兴旺发达指日可待。”
闵父冲东南西三方躬身长作揖，大声说道：“感谢山神赐福我闵家，我闵氏一族定不会忘记山神的大恩大德，子孙后代也会谨守山神的旨意，让闵氏一族长长久久的绵延下去。”
伯牛跟着闵父也是冲三方鞠躬，嘴里不知道唠叨嘀咕什么，没有闵父那么的大声。
周书灿被闵父伯牛的行为逗笑，古人真的是这么迷信呀，什么都认为是神的旨意，不过，好像不信这些也不行，不然怎么解释他自己从哪里来的？倒是可以利用古人的愚昧，这样他做事方便很多，至少不用解释他的行为为什么怪诞了。
尽管是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演变，汶水、淄水以及泗水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山峰没有变，周书灿现在根据经纬坐标及山峰的位置，已经完全确定闵家的所在，就在他认为的徂徕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
从层层叠叠的地图中，他已经基本上能判定，离闵家一百多里地的东南方向有煤矿，距离最近的铁矿也在东南方向，只是这些都是小煤矿和小铁矿，可就这样，也足够他用来改善闵家的农具了。他没有大的理想，只想赶紧制作出来铁农具，发展农业生产。
“父，明日我和伯牛他们一起出发。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山路崎岖，现在没有方便运输的道路，也没有运输工具，恐怕很难把煤拉回来。另外还有铁矿，这点人根本不够搬运煤和铁的人力。
我想就地解决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山中挖煤炼铁，直接拿回来铁块，这样会好很多。就是这样去的时间会久一些。所以，请父不要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经过周书灿一层层的地质详细图，闵父现在是更加坚信儿子在山中遇到大造化了，他已经没有了担惊受怕，儿子上次在山里，那么大的大虫都制服了，还有什么能伤到儿子呢？有山神的保佑，儿子定当平安回来。
“子骞，没问题，你带他们去吧。不过……既然是要去很久的话，我看还是多带一些人吧，把午胥、冉、还有制衡都带去吧。午胥是打猎的好手，不亚于伯牛；冉也和槐一样有力气，让他去打铁；制衡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有打铁的经验，还有其他人，能带你都带一些。”
“父，他们都是您的帮手，我带走了您怎么办？”
闵父抬手摸摸周书灿的头，慈爱的说：“我可以晚一些时间再去鲁城。过几日仲子家的奴隶会押过来，这一百多号人的吃喝就是问题。今年的天气太冷了，仲子家肯定也是没有什么粮食了，才会把这些奴隶甩给我们。”
有伯牛在，周书灿说话也不好直白，隐晦的说：“嗯，父，河滩那边还可以挖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填补些粮食，奴隶们最起码不会饿死。父，千万不能让他们饿死，我们种地全指望这些奴隶呢。父，您在家不出门也行，珠子积攒的多了，更能多换一些粮食，为开春的播种做准备，我们有人有种子，才能种更多的地。
另外还有榨油，父，您买回来的大豆多，可以用一些来榨油。伯牛砍回来的树，已经扒皮做成木桩，榨油立马就可以操作了，就按照我说的那些步骤，会出豆油。有了豆油，豆腐做成油炸豆腐，卖的价格更贵一些。”
闵父听着周书灿的交待，更加欣慰儿子的懂事，他现在甚至有一种感觉，儿子比他的年龄还大。“呸呸呸”，闵父赶紧掐断自己的念头，儿子这么孝顺懂事，他怎么想出有失伦常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