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身份

周书灿让槐把所有的兽皮都拿出来给奴隶们做衣服，槐不太愿意，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准备拿出去卖钱的。

闵父也是很惊讶周书灿的决定，不太赞同的说：“子骞，这些皮拿去换钱，再买来麻布不是会更多吗？”

周书灿耐心解释：“父，这些兽皮是可以换更多的麻，可是等到换来麻布了，有些奴隶那时已经没命了。人都没有，还用的着麻布吗？”

闵父不屑的说：“他们是奴隶啊。”

周书灿最受不了这种阶级观念，声音提高点说：“奴隶也是人，他们的命也是命。父，如果没有奴隶，光靠邑中的自由民才有几人？其他地方的自由民，会来我们这里帮我们干活吗？答案肯定是不能，对吧？

现在这山里的活全靠体力完成，根本没有机械化作业，没有人我们靠什么在这里生产？我们依靠的只有奴隶，善待他们，他们才能为我们卖命。我们已经剥夺了他们的一切，还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于心何忍？”

闵父惊讶周书灿的态度和措辞，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种态度对他说话，又听不太明白儿子说的一些词，不由得微皱眉头。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他自己的感受，又安慰自己，这些天儿子在山中做成这一切很不容易，不要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是换做他做这些事，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闵父释然周书灿的言语，点点头说：“子骞说的对，为父没有想那么远，以后事情就按照子骞说的做。槐，快去吧，把兽皮分给休息的奴隶，让他们帮那些做工的奴隶做。”

槐抱着兽皮，低声回答：“公，我们这里有专门缝制衣服的人，他们会做好发给需要的人的。”

“俄，竟然还有这个？我也跟你去看看。”

闵父随槐去缝纫组，草棚里独留下周书灿，他明白这是闵父想出去冷静下，深深的为刚才言语的莽撞懊悔。闵父对他就是对待溺爱长大的孩子，不管孩子怎么胡闹，都舍不得说一下。他刚才那样高声说话，确实不应该。

周书灿收拾下安心睡觉，不再等闵父回来，他感觉这时候说太多的话也没用，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真的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肯定闵父已经和往常一样。

营地是24小时连抽转干活的，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营地周围的野兽，早就被干活的喧闹声赶跑了。闵父欣喜这种干活方式，这样白天黑夜的干活，可以多生产出来多少东西啊。再次理解儿子为什么把奴隶看的很重要，如果没有奴隶，这么多的活确实是没人做，光靠邑民是不行的。

交待子泗说：“子泗，你在这里看营地，一定要好好的按照子骞说的那些什么规章制度办事，切不可自作主张。你也看到了，这里需要奴隶们干活，一定要善待奴隶，要让他们吃饱穿暖。没有他们，我们闵家怎么光大门庭？我会再去买一些奴隶给你送过来，以后这里全靠你了。”

子泗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大兄，我会好好的看着这里的，一定让他们好好的干活。大兄，您去休息下啊，明日还要一早赶回去。”

闵父找一块山石坐下，望着篝火通明的工地，感慨万千，“我睡不着，我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子骞能够把这里做的这样好。你看看那冶铁的铁炉，出来这么多的铁，我想都没有想到啊，我们家能有这么多的铁。”

子泗也找一块石头坐下，满不在乎的说：“大兄，这不是我家子骞遇到山神了嘛，有山神的指引，做事当然就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大兄，以后我们闵家会越来越好的，会比在汶上的时候更好，让那些不愿意来淄水的人后悔吧。”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好，我们子骞是山神的人，一定会让闵家兴旺发达的。原本闵家子嗣就单薄，那些人又不愿意跟随来淄水，让闵家不得不分家。现如今我们的形势好了，看他们还能说出来什么话！”

闵父一番感慨，又让他进一步去理解儿子，再次下决心，不管儿子怎么样的说话态度，自己切不可去计较，孩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兴旺发达，他怎么可以为了小孩的态度去计较什么？怎么可以不支持孩子，反倒是拖孩子的后腿？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周书灿召集所有搬运铁矿和煤矿的邑民和奴隶开会。

他站在专门为他设置的大石块上，大声喊：“我现在公布新的规章制度，你们听明白以后，可以选择是搬运铁矿还是煤矿，也可以选去别的场所做工。现在从搬运队开始，实行新的奖罚制度，之后会推广到其他工场，因为搬运队是最累的，所以先开始。”

周书灿环顾下面前的众人，继续大声说：“搬运的煤矿和铁矿会有一个标准，超过这个标准，会奖励你，这个奖励一个月一结算。达不到这个标准会处罚你，连续十次达不到标准，不会再让你在搬运队干了。

现在我解释下奖励，大家看看这个铁片，这就是你超过的时候，会给你的。你可以自己保管铁片，也可以让你的队长帮你保管铁片。一个月是三十天，之后，我会教你们怎么记数，会让你们都学会怎么知道到了三十天，这个不用担心你现在不会。

等到月底的时候，拿着你得到的铁片，可以换粮食和衣服等等，只要邑里家族有的，你都可以换，还可以换钱，去阳关买你想买的东西。这里我特别说明下，包括奴隶也是这样，只要你有奖励的铁片，换到的东西就是你的，谁也不能把属于你的东西抢走，包括我和我家人。”

周书灿的最后这句话，如同扔下来一个定时炸弹，在场的人全体惊谔，惊谔之下不由得小声议论，尤其是奴隶们，根本不相信周书灿的话。他们所有的一切属于公，怎么公还让他们有自己的物品？

邱看看闵父，壮着胆子向周书灿问：“公，那是不是说，我们以后可以和自由民一样？”

周书灿摇摇头，回答邱：“你这话问的不对，不是说你和自由民一样，而是在我家的邑城，你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现在的状况，不要说你们奴隶，就算是自由民，你以为可以自由的迁徙吗？没有足够的粮食，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你能走动多远呢？”

邱又听不懂周书灿的词语，但是周书灿的意思他明白了，躬身行礼，“是，公，我明白了，就是在这里，我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屋，以及其他的家产，是吧？”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你目前还是奴隶的身份，但是，以后你们的新身份是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