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弟子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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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人心

周书灿开始指挥人盖闵家大院,他要建造一所四合院,三进院的标准四合院。

半年多的时间,山中营地把日常能用到的铁制品,几乎都生产出来了。有了铁榔头铁凿子铁斧铁锨等工具,石料场也能大量的开凿石料。当然,没有炸药,邑从山中取石料,还是只能是用最基本的铁工具。

木工场做出来架子车,很容易把石料从山中运回邑,过河已经不是问题,尽管没有修桥,宽大的木排浮桥,也可以让架子车通过。可以这样说,自从有了铁工具,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盖房子为了避免房屋的致命伤,需要大量的用石料做地基,周书灿舍不得用青砖砌高台,邑里现在需要砖的地方太多,能用石料的地方,他不想用砖。石料厂最费力的是把大石块切碎,他也有心做出来炸药,可是,这玩意如果现在拿出来,在他还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首先会要的是他的命,这种傻事,他绝不能干。

在不分粮食这一点上,周书灿和闵父的利益是一致的,虽然两人的理由不一样,但是目的一样就行了。闵父苦思冥想想不到不分粮食的理由,被周书灿轻易而举的用盖房的理由解决了,他又安心的开荒种地去了。只要粮食不被分走,他根本不想操心盖房子的事,他什么都不懂,跟着瞎忙活,还不如去多种地多打粮食。

邑民们在等着看闵家盖的房子,他们的房子在闵家大院盖好之后才能盖。般新房的厕所成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别的可能他们不羡慕,但是干净的冲水厕所,和能洗澡的浴室,成了很多的邑中女子向往的生活。可是,她们现在仅仅能拿工资券,去换木桶或者一些其他家具,小公规划的新房,是统一盖的。

子泗和午胥留在山中照看营地,伯牛和制衡回到邑修养,这四人现在基本上是营地的核心人物了。

周书灿对子泗的不放心,也被伯牛的汇报情况给打消了。子泗也是一位做事很稳重的人,营地的运行,基本上还是按照周书灿在时制定的规则执行,几个月仅仅出现三五次小事故。当然,运煤的奴隶被野兽袭击致死是不包括在内的,这是不可控的因素。

制衡的身体不太好,山中打铁的活还是太累了,他又舍不得放权,很多事亲力亲为,亲自上阵打铁,身体状况比之前更差。这次回来大部分时间在休息,只参与了收麦子,晒粮食的活实在没体力去做。闵父给他假期,让他这些天彻底在家修养。

伯牛恰恰相反,自从回到邑,他是上蹿下跳,没有一刻的安生,为的是探究出来邑现在的具体情况。他感觉闵家父子的关系,好像是有点问题,担心他的将来会受影响。他在山里已经站队了,只是不明显,如果他现在不明确表态的话,很有可能邱的地位比他高。

闵父那边有内外总管没有宰,乙是内总管,宋长是外总管,二人是平等的,并不存在谁管谁。可周书灿这边不同,邱现在是一枝独秀,没有第二个人与他抗衡。

原本在山地营地的时候,伯牛比邱的地位高,可现在经过几个月后,邱的地位直线上升,比伯牛跟周书灿更亲近,甚至在邑里比乙和宋长管的事情还多,这让伯牛特别不舒服。他感觉一个奴隶比他的地位还高,他受不了。

伯牛从山中营地回到邑,有空便粘着周书灿,增加他在小公面前的存在感。尤其是他在看到盖房子的事情主公不管后,更加的认定,用不了多久,闵家将是小公的天下,什么事情都肯定是小公说了算,他站队站对了。

这几天盖房子,伯牛把槐指使的根本没有机会跟着周书灿,反倒是他,逮着机会就凑到周书灿面前。

伯牛端着周书灿的木茶杯,把盛满水的茶杯递给周书灿,献媚的哈腰说:“小公,天热,喝口水。”

周书灿这些天已经明白伯牛的心思,连槐都看出来了,他怎么能再装糊涂。

淡淡的微笑,“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伯牛再次提起来他房子的问题,“小公,我的房子还是和邱的盖在一起吧,我不嫌那院子小,我家现在住的就两间房,怎么说,盖的新院子都比我家的房子大吧。”

周书灿已经不止一次回答过这个问题,可伯牛愿意玩这样的游戏,他也只能奉陪。再次耐心的解释:“伯总管,你家三代同堂,怎么能挤在三间房的小院呢?就算是不盖二进院的房子,也要先盖一处一进院吧?你家小儿子也该成亲了,这马上面临分家,你怎么也要再给小儿子盖一处新房子吧?

那么问题来了,大儿子给不给?肯定也要盖啊,你这最少要三处院子,还有你家女儿,不嫁的话,肯定也要一处院子吧?我可是不主张邑中的女子外嫁的,每外嫁一位女子,我们邑的人口就会少三口人。你最好让你家孩子都留在邑中。”

伯牛乐此不彼的继续磨,“小公,我什么都听您的,绝不让我家仨丫头外嫁,可是,您不能让我住的离大院那么远啊?”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邱是不是该去山里锻炼锻炼了?”

伯牛终于说出来心里话,周书灿也实话实说:“伯牛,在我这里,你比邱重要,这跟住哪没有关系。我只是根据每个人擅长的安排工作,你的能力比邱强,我当然把你放到山里。没有你,山里那一摊,我怎么放心呢?邱只是适合管理内事,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才放心。如果你们俩换换,伯牛,你认为我的命能安心交给邱吗?”

周书灿的话,一下子让伯牛吃了定心丸。是啊,他从出生就是闵家家臣,几代人都是,还有人比他刚让小公放心吗?他没事跟一个奴隶叫什么劲。

惭愧的说:“小公,我明白了,我……我之前……”

周书灿打断伯牛的话:“不要说了,说不如坐,去领着盖房吧。”

“是。”

伯牛迈着坚毅的步伐,安心去做事了。

望着伯牛的背影,周书灿轻轻的叹口气,感叹他的思想教育专业,没有白学,做领导太难了,人心真的不好掌控,不是靠命令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