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空手套白狼
周书灿回到邑庙前院，槐已经从盖房现场回来。
看看槐晒的通红的皮肤，他歉意的说：“你有空去缝纫组也做一身素，费用记在我的名下，等到分粮食的时候再结算。”
槐闻言大喜，一颠一颠的跑去给周书灿打水洗澡，还兴奋的问：“小公，我真的能穿素吗？”
周书灿坐在八仙桌旁边，端起来木杯喝一口水，拿起盘子里的盐水蚕蛹，一颗一颗的扔进嘴里。现在没有葵花籽，也没有花生，只能简单的把蚕蛹用盐水煮了当零食。
他一边吃一边不紧不慢的说：“你为什么不能穿？今年种那么多的桑树，以后的蚕会越养越多，做出来的素不让邑民穿，难道放着发霉啊？”
槐用手试试水温，大声喊道：“小公，水好了，您洗吧。我是说素那么贵，我的工资卷又都被我父拿走了，不是小公您给我素，我哪里穿的起素。”
周书灿起身去大浴桶里洗澡，不经意的说：“槐，你有没有问你父，你家准备盖什么样的房子？”
槐迟疑片刻，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我父……我父说我家不盖房子，我在小公您家住，家里弟弟妹妹又小，我家的工资卷不多，还是换成粮食比较好。”
周书灿闻言有点失望，槐家是邑民不是奴隶，奴隶他能直接做主让他们拿工资卷换住房，但是邑民不可以强制。不由得暗暗抱怨闵父，这都是之前管理太松散，遗留下来的问题。也就是败落的闵家才这样，如果是三桓家的邑民，哪里敢不听邑主的命令。看来以后要加强思想教育工作了，不洗脑怎么让邑民死心塌地的跟着闵家。
槐见周书灿不出声，明白小公不高兴了，他跟着小公半年多，基本上摸清了这位小公的脾气。小公做的事，一定要全力支持，不然小公会特别难受。可是，他的工资券已经被他父从邱那里都领走了，他实在没有兑换房屋的券，无法支持小公。
当然，还有主要的原因，他家所有的工资券加一起，可能还不够兑换房屋。他见过小公和邱几人计算房屋怎么兑换券，一项一项说的非常明白，一点也没有欺诈邑民的意思，小公真的是非常公正的计算一间房需要兑换多少券。按照这样的计算，他家如果要房屋，还会欠公中很多工资券，那他一家人吃什么？
邱回到邑面，一身麻衣干干净净。他和邑中的人们一样，都是在邑外的淄水河里洗澡。
淄水河畔，周书灿专门让人挖出来类似于游泳池一样的公共露天浴池，用石板铺设内壁固定河沙淤泥，也方便清理浴池内沉积的河沙，再用木板隔开成为男女浴池，方便邑中老少男女洗浴。
当然，公共浴场周书灿自己是不去的，有了般做的木桶，他在木桶里泡澡比村头方便多了。不仅他这样，闵家一家五口都这样，不，不能算是五口，还有般姐弟俩，也是在自己家洗澡。
周书灿这种习惯让几位总管接踵效仿，也都去木工场兑换了木桶，在家洗漱。搞得在家洗漱被认为是身份的象征，岂不知木工场的盈利，周书灿是拿一半收益的。这些收益是不包括成本的，成本表面上是闵家公中出得，其实是和白得的差不多。
比如木材的来源，邑民去山中伐木没有成本，仅仅是木桶上附加的邑民工资。般做木桶是拿月工资的，她没白没夜的领着人做木桶，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做应该按件取酬。
而般之所以卖命一样干活，无非是周书灿给了她闵家的聘礼。一栋房子的小恩小惠，换来了大收益，这对周书灿来说，太划算了。那房子说是闵家的聘礼，其实也是般领着人盖的，闵家仅仅出了砖瓦和人力。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周书灿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做工。他的所谓的珍珠、煤、铁资源，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孔老二把这几种条件都设置在一起，说白了，他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贡献。
周书灿可以这样想自己，其他人不会这样想他，他现在在邑民的心目中，比闵父还让人敬畏，邱就是这其中之一。周书灿让邱困惑的言论和各种的新颖做法，使得邱坚信小公就是山神的使者，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借助小公的神力，夺回他的家园。
邱拿起浴桶旁边的干麻布，轻轻的替周书灿擦干身体，抱着他走到床前放下。
“小公，嘉又说在路上捡到三个人，是仲子家的奴隶，他们是偷跑出来了。我们这样背地里都接纳奴隶，仲子家会不会找我家的麻烦？”
周书灿疑惑不解的问：“现在不是已经夏收了吗？仲子家还没有吃的吗？他家到底有多少奴隶？怎么会不够吃呢？”
邱茫然的摇摇头，帮周书灿穿上丝绸衣服，拿起来团扇，一下一下帮周书灿扇扇子纳凉。
“小公，这些应该问问宋长，主公派他去联系孙书和仲子家的人，现在对外的事情都归他管。吕他也不管这块，我已经问过吕他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吕他说仲子家不买砖，好像是很穷的样子。
去年仲子家的火灾烧毁祖居地，那边的族人不得不举家搬迁来到这里。这里原本是仲子家一个小邑地，之前仅仅是仲子家在看管邑地，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人，肯定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开销。
我估计他们也就是想着躲避躲避火灾，并没有长期在此的打算，不曾想到冬日一场大雪，又冻死饿死不少。唉，看样子他家已经元气大伤，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小公，怎么会这样啊？一场天灾人祸，一个贵族的家园就没了，说完就完了。”
周书灿低头思索邱的话，并未注意到邱的悲观神态，“邱，宋长不理会你的话是吧？你有没有直接去问他？”
邱微微一怔，不太明白小公的意思，实话实说：“小公，我没有问宋长，他一直在外奔波，我很少能见到他。”
周书灿点点头，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只是简单的点点头。“那你让人看宋长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回来见我。邱，我想把仲子家的奴隶全部吃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