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武林
结缘武当道
认识蒋剑多年后,我才结缘于游道长。以致后来道长见了我,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有次参加武汉武当会馆的一个活动,道长特意提醒他徒弟蒋剑给我留份纪念品。游道长,在国内外是享有盛誉的武当派掌门人、一代宗师,虽说是件很小的事情,但这份亲切的关怀,让我感到了他的仔细、平和与温暖!感受到了道长的一身仙气潜入我心底最软软的地方。
有次随蒋剑朝山南武当。那是个夏夜,山下高温近40度,山上却很舒服。晚上,一轮半月衔山影,月光亲和祖师殿,满院清辉一派宁静。来的客人有北京的、贵州的。可口的茶入心扉,道长娓娓道来做人的学问。他对道的研究,对人生的理解让我受益匪浅。道长教导我:人在生活中是否幸福、快乐、成功,很大程度上由自己的心灵主宰,由心灵的修炼程度决定。要想享受真正的成功与恒久的快乐,就要重视修心。自己的心安了、心慈了、心正了、心明了、心定了、心诚了,心也就宽广了。自然界之所以神奇伟大,就在于能包容天下万物,做到和谐和统一。我把道长这些话当作我人生的座右铭。
我庆幸在我的人生中有缘能认识道长,这全得益于好友蒋剑。
认识蒋剑是缘于1992年3月我女儿11岁时跟他学武术。每天黄昏时刻,他带着一帮孩子在广场上练武。那时,我并不了解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后来,我在《青年月报》和一些报刊上读到他的习武传奇,他才引起了我的关注。从此,这个在安陆土生土长会练二指禅的传奇人物在我心里烙下深刻的印迹!
25年过去了,蒋剑始终是我的牵挂!无论他走到哪里,我一直都在意他!他生活里所走过的每一个脚步、每一个习武练功的细节,都是我在意和熟悉的。他为人踏实,不骄狂不自傲,默默无闻地一直刻苦练功,那种执着也始终写在他脸上,是那么的坚定和自信!他功夫好,人品更佳。
我和蒋剑一直都有联系。2001年他去北京漂了7年,2008年春回武汉。一直致力于武当文化的传播和推广,专注于武当秘传太极拳的传授和教学。每每他来我家,我会为他沏上一杯浓茶,一些人和故事就在这飘香的味道里精彩起来。
好武但不斗狠
蒋剑有了一点名气后,来找他比试武艺的人也不少。这也许是所有成名武术家们都少不了的“考验”,蒋剑也不例外。
1990年的夏天。当时蒋剑受聘于安陆市体委办的少年武术队,每天他带少年在人民广场训练基本功,不时有人围观。
一天,一个青年路过,观看片刻,便擅自从武术队的训练器械中抽出一把刀,耀武扬威地耍弄一番,并自我狂吹了一阵,不时嘲笑蒋剑是在教“花功夫”。
蒋剑并不在意一旁那青年的挑衅,次日清晨,蒋剑早早地来到人民广场练拳。那个存心要显摆一下的青年跑了过来,提出要和蒋剑比试。
蒋剑不愿轻率动手,极力拒绝。那青年满以为蒋剑是胆怯,是花架子,便肆无忌惮地取笑起来了。蒋剑忍无可忍,只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功夫,便同意应战。
二人来到广场僻静处。双方拉开架式,蒋剑并不紧张,他仅小开步直立,双手自然垂于体后,那青年则是马步双拳拉弓式。双方稍稍交换步法后,那青年猛扑过来,用直拳直捣蒋剑腹部,未等来拳触及身体,蒋剑侧身迎击——一个侧踹腿,击中对方的前腿迎面骨。那青年“哎哟”了一声,顿时脸色更变坐地不起。
一个星期后,那青年提着一大包东西来找蒋剑学艺。蒋剑见此人轻浮、霸气,不像个正派人,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还有一次比试也是发生在人民广场。那是1992年夏天的一个早晨,蒋剑和几个武友一如既往地在人民广场练武。不远处,也有一位小伙子在练武。不一会儿,那小伙子过来搭讪,蒋剑这才知道,此人是位军人,专习散打,并获得过部队师级散打比赛56公斤的冠军。小伙子说自己所练的完全是实战功夫,说蒋剑所练的没有实战价值,蒋剑听了便同意与他比试一下。
小伙子一上来便是一番猛烈的组合拳进攻。蒋剑左闪右躲,并不还击。十几个回合后,小伙子一拳也未挨着蒋剑,而自己却气喘吁吁了。他看着神色依然自若的蒋剑,终于自叹弗如。蒋剑也不再为难他,笑着说:“我用的战术是‘避敌锐气击其惰归’,你还是有些功底,但要注意战略战术。”小伙子这时才明白,中华传统武术并不简单,决非几年就可以学好的。
拜武当高人学艺
蒋剑是游玄德道长认识了多年的武友。1991年,武当山举办武术大赛,他们一见如故。1993年6月和11月,武当山两次举办大赛都邀请了蒋剑参赛。这时,他和游道长已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彼此对武当武术的热爱,已把两个人的心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那年游玄德道长在武当山创办了武当三丰武术学院,特意邀请蒋剑去武当山作客。
夜晚的武当山,幽静中更添几分神秘。品茶之际,几十个学员在游道长的授意下畅谈武艺。这时武院的一个年轻学员对蒋剑的武功产生怀疑,双方就立马切磋起来。
武当武术是以内家功夫见长,对方学员也练习过散打。好在蒋剑对自己的功夫自信,他决定和对手比试比试。双方在场地上拉开架势,大家都很好奇观看这场比武。在游道长的示意下,比武正式开始了。对方先发制人,跨步前冲猛力对蒋剑使出了一个侧踹腿。敌动我动,蒋剑身体微闪,步伐轻移,后发先至一个弹踢击中对手,迅急贴近对方一个“老鹰掐嗦”锁住对手咽喉要害。游道长连连喊道“好,好,好!”,比武不到5秒就叫停了。
这时,游道长出场了,蒋剑有些在意了!他不敢马虎这个朋友。因为游道长是当今武当武术的杰出代表,精通太极、八卦、形意等多种拳法。蒋剑也清楚不可能胜他,这次游道长即兴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切磋技艺,当然对自己来说是个见识武当功夫的好机会。
道长伸出右手,要蒋剑擒拿住他。蒋剑小心翼翼地双手扣住道长的右手腕,他怕动真格的会伤及彼此的面子。道长看出蒋剑的顾虑,说:“没事,你尽管用力。”蒋剑听后不再客气,用力去锁扣他的内关穴,就在蒋剑使用了7分功力时,道长一个化劲,右手如游龙般妙脱,反而变爪将蒋剑的来手扣拿。蒋剑这才从内心里认输,道长也微笑地住手了。
第二天早上,道长和蒋剑都早早地起来,在真武宫内散步。鸟儿的歌唱为真武宫平添了喜庆的气氛。
道长心情也很好,漫步到一个香炉前双手轻轻地将香炉推起离地尺许,对蒋剑说:“你推一下试试。”蒋剑扎好步,双手用劲推香炉,可香炉只是晃了几下,不能离地。道长说这香炉有700多斤,几百年的历史。蒋剑感到惭愧,深深知道了游道长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了。这也为后来他决心拜游道长为师埋下了伏笔。
太阳从山头慢慢露出了她的笑脸!不一会,真武宫的院子亮堂起来,蒋剑走在游道长的身后,仔细地思索着“艺无止境”这句话的含义!武当武术的确神奇和伟大!游道长真的了不起!
蒋剑和游道长在做了18年的朋友后,他终于决心要拜游道长为师。经过游道长三年的考验,同意收蒋剑为徒。2010年7月28日,蒋剑前往南武当山祖庭举行了正式拜师仪式,游玄德大师收他为武当派第十五代弟子,赐号理剑。
特警拜师学艺
2001年11月,在《中华武术》杂志主编郑小锋的推荐下,蒋剑来到了北京的一所武术学校当总教练。
这所武校在北京很有名气,创办人是北京警官学院的薛教授和木教官。两人都是武术爱好者,薛教授是警体部的主任,精于摔跤和搏击功夫。木教官是教散打的,在全国散打锦标赛上得过第二名。
一天下午蒋剑正在操场上训练学员,一辆标有“首都巡警”字样的警车急驰而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蒋剑猜测可能是警察。薛教官和木教官将其中两人带来见蒋剑,薛教官说:“蒋老师,这两个是我的学生,是北京特警队员,以后你就教教他吧!”
原来是为验证蒋剑的功夫而来。蒋剑也不推辞了,只说声互相学习吧!大家来到了武术训练馆,60多个学员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较技。两个特警20岁左右,练习散打3年了。观其气质,蒋剑已成竹在胸。但蒋剑也不敢马虎,因为学员们都看着他。“拳怕少壮!”好在这么多年他坚持练功没放松,蒋剑决定以腿取胜。他知道自己每天踢腿数百腿,能做400多个仰卧起坐、二指卧撑百多个,速度快劲力猛,临场对搏经验足而且对散打也有研究。
第一个上来的特警首先对蒋剑发起主动进攻,打出漂亮的拳法和边腿,蒋剑并不急于进攻,他在观察对方,一边迅速移动步法,一边躲开对方的拳脚。发现对手的漏洞了,在对方第三次起腿来攻后,蒋剑闪电般的侧踢连环踢向对方的身体中部和头部,打得对手连连败退。
对方在薛教官的授意下,第二局打得格外小心,他对蒋剑那快而狠的腿法有些畏惧了。蒋剑已摸清对手的底细,放开拳脚对其猛力攻击,对方在遭到连环打击后,没能使出任何反击动作,蒋剑就不再攻击,小伙子连连说蒋老师的腿真快,自叹技艺不行,甘拜下风。说完面朝蒋剑深深鞠躬,这时整个训练馆里突然响起了一片叫好的掌声!两位教官也微笑地对蒋剑说:“蒋老师,把武校交给你,我们放心了!你有真功夫。”后来,这两个特警队员真诚地拜蒋剑为老师,每天有时间就来武馆向他学习。针对他们的职业特点,蒋剑就将实用制敌技术教给他们两人,他们学习了3个多月进步很大。蒋剑的高超武艺和真诚、朴实的美德给首都的两位特警队员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印象。
和意大利咏春拳高手交手
这是2002年冬天的一个周末。
蒋剑来北京已经一年多了,他决定利用休息时间去市里看看朋友。
他从昌平坐车来到了朋友的住地。和朋友金先生谈兴正浓时,他突然接到北京画家王富强先生的电话,要他火速赶往他家,说香港的咏春拳大师梁挺和一名外国的武术高手要来他家做客。于是金先生开着车,二人直奔朝阳区的清河营。
蒋剑的到来,让王先生高兴不已。
二十分钟后,王先生家又来了三个人,经介绍得知其中二人是北京武术界的,另一个是意大利的武术好手安德鲁,精通咏春拳,尤其爱好看李小龙的电影。这次是来中国讨教咏春拳的,可惜香港的咏春拳大师梁挺由于其他原因没能来,所以安德鲁一来见到王先生家的木人桩兴奋不已,就在桩上练了起来,技法娴熟、功夫老到。
说白了,安德鲁是来和咏春拳大师梁挺切磋的。但是,梁先生的确是有事,北京武术界会练咏春拳的很少,咏春拳是南方拳系,流传于福建、浙江,尤其在广东、香港盛行。
大家看到安德鲁练拳到了忘我的发挥,那个神情完全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因为他太自信他的功夫了。来的北京武术界的两个朋友是练过咏春拳的,可能看到安德鲁气势逼人又的确练得棒,都不敢应战。安德鲁霹雳啪嗒的击打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分外的刺耳!
蒋剑看到了在场人的窘态,于是和安德鲁交谈起来。好在安德鲁在北京语言学院读过4年的书,所以谈话很顺利。安德鲁年龄22岁,当蒋剑和他谈起来时,他看到这么个矮小的中国男人,根本没想到蒋剑会功夫。蒋剑虽然不会咏春拳,但对中国武术各大体系都有了解,他知道咏春拳是手上的活厉害,打法以手法见长,讲究稳扎稳打,劲力凶猛是典型的南拳特点,该拳最大的不足是少腿法。蒋剑之所以应战,是已看出安德鲁的腿法生硬不是个会腿功的人。
简单的言语交谈后,双方很快就搭上了手。蒋剑的双手已和对手纠缠在一起,房间太小他没法使用他擅长的腿技。两人势均力敌,都无法撼动对手。安德鲁的劲力也大,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国男人完全封死了他那凶猛的手法。双方几乎动真格起来,险些碰翻茶桌。怕打坏房间物品,比武就来到了庭院里进行。
院子很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安德鲁的眼睛精光四射,充满了霸气、豪气和自信。蒋剑则决定使用他那快捷凶狠的腿法了。
双方刚站立好,安德鲁一个跨步上来,就用“小捻头、标手”直取蒋剑的要害。蒋剑见安德鲁一动身法,马上侧闪,一个猛弹腿击中安德鲁的腹部,接着上步一个侧踢踢中对方的颈部,连环腿法把安德鲁逼到了墙角。安德鲁完全没有出招的能力,北京武术界的同仁赶紧喊停。蒋剑也知道不能把对方打得太难看,毕竟考虑他是个外国人,到中国是来交流武艺的,这时的安德鲁已完全被蒋剑出其不意的功夫所震惊,呆在墙角不知所以。
回到客厅,安德鲁说话了,意思是蒋剑使用的不是咏春拳,不合乎比武的要求。随即,他掏出一张纸条给蒋剑。蒋剑接来纸条一看上面全是李小龙在电影里的咏春拳的武术招数。安德鲁说,他按照李小龙的动作练武7年了,这次来就是要向中国的咏春拳高手讨教的。蒋剑说:“你要学习咏春拳就到广东去,那里的高手多的是,我不会咏春拳也不能教你!”
蒋剑为安德鲁的执着所感动,把他带到外面拍摄了很多的武术照片,安德鲁这才露出了笑脸!安德鲁走后,王先生说:“蒋老师,要不是你今天在场,我们可出丑了,那个家伙练得真不错,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道缘无私一颗心
“青山无墨千年画,流水无弦万古琴;
莫道平时少音信,道缘无私一颗心。”
2010年7月,在蒋剑的恩师游玄德道长的精心策划下,武汉武当会馆在武汉东湖高新区汤逊湖畔成立,游玄德道长指定蒋剑担任会馆武术部主任,使蒋剑在弘扬武当武术上有了更为广阔的发展。
现在跟随蒋剑学拳的有很多企业名流、媒体人、科研工作者以及不少普通百姓,小到5岁的孩子,大到60岁以上的老人,蒋剑都认真对待教学。他自创发明的五遍武术教学法,非常适合没学过拳的人,在实践中收到了很好的实效,也受到了拳迷们的喜爱和赞扬。
2013年9月,中国(武汉)期刊博览会暨第二届武当演武大会在武汉举行,他执教的学员取得了23金2银的佳绩。其中有名叫郭伟的学员,跟随蒋剑学拳不到一年进步非凡,拳艺日新月异,在这次比赛中他个人获得了三块金牌的好成绩。本次演武大会上,来武当会馆学艺一年的高佳泉先生,也荣获一金一银的佳绩。鲍习江、赵苏攀、万序春、万宝菊、鲍思琪等也在赛场上成绩非凡。
2013年9月,山东潍坊60多岁的朱先生听说蒋剑功夫好,在儿子、儿媳的陪同下来武汉武当会馆学练武当太极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朱先生的痛风居然好了起来、不能弯曲的手腕也好了。还有5岁的郑皓天、11岁的崔时琎、14岁的严梓鸿、17岁的袁可锐等孩子,也慕名随蒋剑习武,时间虽不长,但都进步很大。这些成绩的取得,不简单不容易。真乃名师出高徒!2015年4月,七岁的刘昊坤又来到蒋剑身边习武,5月及连续几月郑铃潇等九个孩子都跟蒋剑老师习武,均在武当演武大会比赛中获得了好成绩。
蒋剑把自己的一生全部无私地贡献给了武当武术,他一生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继承、发展、弘扬光大武当武术。他一生别无他有,只有武当武术。1995年他随中国气功代表团出访日本,有人曾劝他留在日本,在日本也确实有人热情留他任教,但他义无反顾地回到家乡,仍然过他没有稳定收入的日子。他说我能做自己喜欢的武当武术这就够了。有很多人不理解包括他的亲人,但最终他还是用自己的行动感动了周围的朋友,也同样感动了他的亲人。
谈到习武感受,蒋剑说:“习武是为了修身养性,也是强健体魄、防身自卫的需要。武术作为一种搏击强身技术,有它严格的道德规范那就是——武德!每一个习武者要有高尚的武术道德修养,任何逞强斗狠的行为都有悖于武德的宗旨。”蒋剑坦言:“自己习武过去只是感觉武术很神秘能防身,现在习武完全是一种健身的需要。”看到蒋剑如此坦陈的话语,我有些感慨:是呀,岁月已经让蒋剑不再年轻,但蒋剑毕竟取得了他武术生涯里最重要的成果——那就是他能够练成二指禅,一举在中国武术界成名。
无论过去和现在,我要说:“蒋剑,你是好样的!你是我们安陆人的骄傲,也是中国武林的骄傲!”
《武当秘传功夫》即将出版,遵作者嘱托累牍了这么多,实在是有感而发。是为序!
2017年春于楚痴斋
王小平,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获湖北省楚天文学奖、全国报告文学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