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寻访
督察御史府往西，有不少江流儿可能去的地方。
凌云寺，东郭棋院，棋圣府。
思虑再三，钟凡决定从凌云寺查起。毕竟江流儿第一次出现，就是和凌云寺的小和尚在一起。
走进凌云寺，三个小和尚在门口玩耍。大殿里，一个老和尚静静坐在中央敲着木鱼，“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
“圆德大师。”
钟凡走进大殿，双手合十朝老和尚鞠了一躬。
这个NPC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作为江流儿“老师”一般的角色，圆德大师经常在关键时刻给江流儿重要的指点。
“这位施主，不知造访凌云寺有何要事？”
圆德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手里还在敲着木鱼。
“圆德大师，小生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请讲。”
“我想向您打听江流儿的下落。”
“施主在找江流儿？”
“不错。”
“施主找江流儿，所谓何事？”
“劝他赴今日之棋局。”
“原来如此，贫僧可以告诉施主江流儿的下落。”
“大师不问我的身份？”
“心善之人，言行举止气息均显露无疑。”
“大师果然是高人，小生佩服。”
“三日前，江流儿一直住在凌云寺。三日前的早晨，江流儿前去祭扫亡父，回来收拾行李后离开，之后就没再回来。”
“后面大师可有再见过江流儿？”
“未曾。”
“多谢大师。小生告辞。”
向圆德大师做了个揖，钟凡转身走出大殿。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没有弯弯绕绕，不必解释太多。
大殿门口，几个小和尚愉快地玩耍，似乎没看到钟凡的到来。钟凡思考了一会儿，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三位好啊。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其中一个小和尚看了钟凡一眼，撇撇嘴说“不行！”然后继续玩耍。
嘴角一抽，钟凡咬咬牙，心想看来是好感度不够。于是转身上街，买了几个素包子和素糖果，再度返回凌云寺。
“三位小师傅，你们看。”
“哇！是素包子！”
“还有张大妈的素糖果！”
两个年纪较小的小和尚嘴馋得流出口水，露出期待的表情。
“不行！”年纪最大的小和尚却厉声一喝，“师傅说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
钟凡笑道：“小师傅，我不是坏人。你看，刚才我还进去找了圆德大师呢！如果我是坏人，圆德大师会见我吗？”
三个小和尚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觉得钟凡的话挺有道理。
“嗯，好吧，我们信你一回。但是，师傅还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出家人不能随便收百姓的东西！”
“诶，谁说无功啦！这些东西可不白送你们，你们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能吃！”钟凡笑着说。
“好，你问！”三个小和尚眼巴巴地看着钟凡手中的食物，舔了舔嘴里留出的口水。
“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江流儿去哪儿了吗？”
“江流儿？”三个小和尚对视了一眼，“江流儿不是走了吗？”
“我知道江流儿走了。我就是想问，江流儿走前，有告诉你们他打算去哪儿吗？”
圆德大师虽然是江流儿的师傅，但两人毕竟有年龄的隔阂。三个小和尚和江流儿是同龄人，有些圆德大师不知道的事情，三个小和尚兴许会知道。
“江流儿没说。”其中一个小和尚回答。
“不过江流儿那天挺奇怪的。”另一个小和尚补充道。
“哪里奇怪？”钟凡追问。
“那天祭扫完江大人回来，江流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不会辜负父亲的遗志，什么不会忘记师傅的教诲，好好下棋，好好活着，战胜该战胜的对手。放在从前，他可是从来不会说那种话的。”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还有吗？”
“没，没有了。”
“好，谢谢你们。”说完钟凡就将买来的素包子素糖果塞给三个小和尚。
三个小和尚顿时喜笑颜开，转眼间忘记了钟凡刚才的问题，继续去玩耍了。
离开凌云寺，钟凡径直向前走，下一个目标是东郭棋院。
从三名小和尚的回答，基本可以断定江流儿的失踪事有蹊跷。
这个蹊跷，是从江流儿祭扫亡父时开始的。
或者换句话说，江流儿的变化，极有可能和当时陪他一起祭扫亡父的妖刀王有关。
其实这个时候应该直奔妖刀王出没的天轩棋馆，不过此去天轩棋馆也得路过东郭棋院、棋圣府等几个地方。钟凡就顺便将这些地方也纳入调查范畴。
东郭棋院。
此刻院门大开，棋院弟子齐聚，也在等待江流儿和黑木的焦点对局。
“你在找江流儿？”
棋院二弟子潘国兴看到有客人来，主动上前招呼。得知钟凡来访的意图，潘国兴惊讶地反问。
“对。潘师兄，你这几天见过江流儿吗？”
“这几天？”潘国兴思考片刻，一敲脑袋：“有！两天前江流儿来过我们棋院一次，和我、师傅各下了一盘棋。”
“下棋？”
“嗯。不过两盘棋都是还没下完，江流儿就主动认输了。”
“怎么回事？是劣势太明显了吗？”
潘国兴摇摇头，“不，当时还是均势，江流儿就认输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感觉那天江流儿的棋风，忽然变了。”
“变了？”
“以前的江流儿棋风稳健大气，算无遗策。那天江流儿下棋却异常凶狠，喜欢对杀，显得异常急躁。”
“嗯，我明白了，多谢师兄告知。”
说完钟凡转身要走，被潘国兴从身后叫住。
“师兄，还有事吗？”
“钟公子，能否告诉我，江流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潘国兴的眼神格外诚恳，令钟凡难免动容。
但为了避免扣除“剧情影响度”的分数，钟凡咬咬牙，还是一笑。
“没有，只是江流儿掉了些东西，我才过来问问。师兄放心，江流儿一定会按时出现在对决现场。”
潘国兴闻言松了口气，表情舒展，“那就好。钟公子慢走。”
“师兄留步。”
走出东郭棋院，钟凡继续向前走去。
棋圣府门口不远，钟凡逐渐放慢脚步。
一个身穿花衣的年轻女子站在棋圣府门口，很像网游里守在门口的NPC。
不过这个NPC的神态、容貌、动作，都远比网游里那些粗制滥造的要精细得多。
走近定睛一看，女子相当年轻，两边脸颊还有淡淡的高原红印记。
方百花！
看到那两点高原红，钟凡脑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
这个年轻女孩，就是江流儿的红颜知己，方百花！
“百花小姐。”
钟凡缓缓走上前，微鞠一躬。
“你是？”
方百花扭头看到钟凡。
“哦，我是江流儿的远方亲戚，我叫钟凡。这几天我从老家赶来吴州，想找江流儿，却一直找不到他。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远方亲戚？”方百花打量了钟凡一眼，“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呢。只是可惜，我不知道江流儿在哪儿。我和你一样，也在找他。”
“百花小姐您也在找江流儿？”
方百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其实，不瞒你说，江流儿失踪了。自从两天前与爹爹下棋输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直到现在。”
“原来如此。”钟凡喃喃自语，没想到竟然有NPC知道江流儿失踪一事。看样子方百花不是普通NPC，以后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等一下，你刚才说，江流儿两天前和令尊下过棋？”
“是啊。两天前，江流儿曾亲自登门挑战爹爹。不过两人的棋下到一百三十几手，江流儿便中盘认输了。我看到江流儿失落地走出府邸，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又是中盘认输……”钟凡喃喃自语，随后意识到什么，问道：“百花小姐，那局棋你有看吗？”
方百花摇摇头，“没有。不过听爹爹说，当时还是均势，江流儿就直接认输了。我棋力不如江流儿，就没有多想，大概是江流儿已经看出自己要输了吧。”
“明白了，多谢百花小姐！”
别过方百花后，钟凡径直奔向天轩棋馆，心中埋着疑惑。
均势认输……又是如此。
江流儿，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