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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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误会加深

轻烟提拉着裙摆,一步一步,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那一节节冰冷的台阶。想象着此时的君默会是另一个画面,这是她所期待的样子吧,毕竟自己,可是把随身的玉佩都掏出来了呢。

上石阶的时候,青雯害怕轻烟由于身体受损的原因,急忙扶着她,跟随她的脚步,走进了君默的房中。

只见沈殊弓着腰正在为君默整理了一下被褥,淡蓝色的帷幔随着窗户吹进来的微风在翻飞。铮亮的地板上映着晃动的影子,好不惬意。

听到门口传来两道细碎匆忙的脚步声,沈殊弄好被褥猛一回头,便瞧见一抹白色闯入眼帘,轻烟绝美的脸蛋透过轻薄的帷幔,竟然清晰可见。

一时间瞧出了神,“沈殊,殿下怎么样了?”轻烟拨开眼前的帷幔,有些关心的询问道。适时将沈殊唤了回来,并有些惊慌失措的绞着双手,整个人木讷的站在那里。

“姑娘放心,殿下的伤已无大碍,”说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轻烟,发现她整个人都处于病态之中,脸上用胭脂覆盖著了苍白,唇瓣也点上了颜色,虽然看起来还是与以往的没有差别,但是,整个娇小的身躯所散发着病恹恹的气息,还是能从中嗅出来,“姑娘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殿下有我们在照料,姑娘可以放下心好好养身体,不要让殿下担心才是。”沈殊出于关心的说道,至于其他的话,还是能少说就少说吧,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讲,本该不允许这般与轻烟说太多的语言,毕竟,他只是一具散魂,而她,是人类。

“我知道了。”轻烟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同时眼神看向躺着的君默,就像两个分开已久的恋人,初次重逢的期待感。在经历了许多事之后,谁不想将这份喜悦永远保存起来,不出任何的岔子。轻烟也会懊恼的想要撒手离开,原来在君默的世界里,她连一朵鲜花的位置都不曾有,更别说将她的感情放在心上呢。

为什么就她会想那么多,都是一些遇不到的事情呢。

“咳咳。”两声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轻烟与沈殊之间的谈话,听力甚好的轻烟在咳嗽的那两声静落之后,眼角瞥见君默将左手捂在因为咳嗽而起伏不定的胸腔上,轻烟激动的掠过沈殊,踏着充满希望的步伐跑了过去,连蒙在脸上的帷幔也没空用手拨开,整个人直接扑在床边,泪眼婆娑的看着君默,俊逸魅惑的脸上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变得粉红。轻烟伸出白皙的右手,颤抖着摸向君默的脸颊,感受着这几日来的第一次碰触,似乎隔了几个春秋般久远。她竟然觉得此时的君默有种陌生的感觉。是自己心生芥蒂的缘故吗?还是看见了他的梦境里,只有他与沉瑜的隐居生活,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麻烦,一个多余的人。

温暖的脸庞贴在轻烟的手心里,竟然是这般的熟悉、安逸,还感到一种满足感。

“阿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是阿烟啊,你老是说还没有长大的阿烟。你睡了这么多天,该醒来了。你不是说要亲自送我回去吗?那你快起来,我,突然想回家了。”说着说着便呜咽起来,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她哪里承受得了。其实她不是想回家,只是想让君默醒来,醒来了,她就真的要回去了。

外出了这么多天,族里的人找她快找疯了吧,她这个不称职的雪族守护者,胆大到在外面度过漫漫长夜,她不知,夜幕降临后,会有多少妖魔鬼怪想要取她的性命,盗取她的灵魂,不仅因为她是雪族的守护者,更因为她身上拥有的灵力,可以毁灭一切的战斗力,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此中的秘密而已。

“阿烟......”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君默干燥的口中飘了出来。睁开凝重的眼皮,适应了房中浓郁的光线后,轻烟圆溜溜的双眼出现在跟前,他努力着扯开一抹微笑,看着还残留着泪痕的脸蛋,倒是想多笑一会,但是身体不是很允许,可能还处于康复当中,整个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了,特别沉重。就像得了重感冒后起不来的感觉,确实难受极了。

轻烟抬眼一看,君默满含着浓浓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愣愣的,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哇”的一声,扑在被褥上大哭起来,好似一个孩子突然等到了自己最爱的亲人睁开双眼,醒过来的无措感,来得那么的强烈,倒是君默,被轻烟的哭声弄得手忙脚乱的,自己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轻烟哭得这么的厉害,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她比较好。

最后没了办法,只好一边拍着轻烟的背,一边用细弱的声音安慰说道:“阿烟,辛苦你了。”君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本来想好的话应该是“哭吧,阿烟,哭过了,我们就回家”,竟然把“辛苦了”挂在嘴边,还说了出来,看来,他得好好休息了才是。

听到君默这样子说,轻烟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到底是知道些什么只是装着不知道,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迹,咕哝着说道:“我哪里辛苦了,你说给我听听看。”跪着有些累了,轻烟直接不顾形象的坐在床边,盘膝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裾,抚了抚衣袖,准备好君默所说的辛苦是什么?

还真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是沉瑜的事呢,还是为何制造梦境的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君默侧着脸看着轻烟的一系列动作,觉得这孩子真是傻得可爱又可恨,弄得他此时都没有方向感,应该从哪里说起。不过,他倒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醒来后脑子里空白一片,甚至在某个时刻会忘记眼前的人叫什么名字。

若不是刚才轻烟自己说“阿烟,阿烟”的,恐怕他开口叫的可能就变成了“阿瑜”了。这个名字,几百年不曾提及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得顺口。

静谧——

轻烟有些意外的看着侧脸看着她的君默,没等到他口中的辛苦,倒是等来了她最不知道的事情。

“我好像梦见了她。”君默双眼迷离的看着飘动的幔子,思绪开始飞速转变。眼前竟然滚来白色的雾气,在君默的眼神里竟然倒映着沉瑜的身影。几百年未曾见到的身影,她,出现在了君默的眼前,带着满脸浓密的笑意,踏着轻盈的步伐,着一身粉色的织锦罗裙,裙摆红色羽线绣着几朵她最喜欢的桃花,美丽而不妖娆,鲜艳而不魅惑。

顺着款款的步伐前来的,还有那莲雾般的意境,此时只有他们两人,遥遥相望。

君默对着沉瑜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白皙如雪的手指,嘴里一张一合的叫唤道,“阿瑜。”手却一下子扑了个空,幻想像泡沫一样被戳破,出现在眼前的是轻烟愤怒的眼神,以及咬牙切齿的忍耐。

好你个君默,我辛苦将你从幻境中救回来,可你一醒来,竟然还在叫那个女人的名字,当真以为,我轻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好欺骗吗?

轻烟怒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无辜样的君默,还想再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花样可以使出来。

君默被轻烟的那抹犀利的眼神看穿了思绪,奇怪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画面,还有,这么久都没出现过的情况,却在轻烟面前念出沉瑜的名字,他该怎么解释清楚了。君默强忍着疲惫的身子,双手支撑着床,然后努力的坐了起来。

“阿烟,我,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又该怎么解释。

“阿瑜,是不是你曾经的沉瑜?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魔族公主呀?”轻烟双手叉着腰,强忍着心中迸发的怒气询问道。

怎么有种妻子教训丈夫的感觉呢。

怎么感觉有股不详的杀气射过来了呢。君默看着坐在床边,比自己低许多的轻烟,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该怎么说。

如果说沉瑜是自己爱的第一个,那她轻烟又算哪门子的事;如若不说是爱人,只是朋友关系,那段刻苦铭心的回忆,该怎么放手呢。左右为难,倒不如将事情说清楚吧。

“怎么,不是吗?还是说你对她,还有着心思。也可以这么说,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像沉瑜,是为了对曾经的她赎罪,而我呢,是你用来赎罪的附属品吗?其实你,爱的是沉瑜,而不是,轻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脑子里乱如麻,不知怎么开口,一开口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她第一眼看到沉瑜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合格的一个存在,而君默喜欢的沉瑜,有着所有女孩子都向往的模样,她,轻烟又何尝不是呢。

她模仿不来沉瑜的一切,不是因为她太小的缘故,而是她不属于那种让别人觉得是娇滴滴的感觉,她只被人深深的疼爱着,而不是爱着。她身上散发的气质确实与沉瑜有着天差地别,除了样貌有几分相似,其他的,没有一处可以一拍即合的。

君默看着轻烟,脸上错愕的表情来回变化。他竟然没想到轻烟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他把往事藏在了心里,也不曾将它告知任何人,无法相信轻烟是从哪里知道了他和沉瑜的往事。

直到看见珑夏,他才醒悟过来,沉瑜的事,与她肯定有关联。

“阿烟,是谁告诉你我和沉瑜的事?”君默微敛了下目光,慢慢恢复红润的唇瓣,此时充满着诱人的芬芳。

“是你的梦境告诉我的。”轻烟冷冷的声音答道。

他的梦境?什么时候?

他想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的梦境,你是怎么进入到我的梦境的?”君默不相信,充满怀疑的眼神里,同时流露着惊慌。

“呵呵,我是怎么进入的,难道你不懂吗?为了救你,我耗费了一半的灵力;为了救你,我要忍受着你和沉瑜的亲亲我我;为了救你,我一直都在思考,我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说着轻烟沮丧的拖着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一脸错愕的君默,继续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只不过是一件你用来填补伤痛的东西,一件你用来赎罪的东西。你总是说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如今我懂了,可惜的是,懂得太迟了,太迟了。”泪水顺着眼角爬了出来,无声的滴落在纯白的衣裳上面,瞬间吸附在衣缝间。

最后,君默眼睁睁的看着轻烟消失在房中,那抹纯白色身影,他最终还是没有留住。

回想轻烟说的话,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对待她的吗?他看出了轻烟眼中不一样的东西,他又不敢轻易戳破。当初,他就不该招惹她,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