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沁茹
第十章周沁茹
纯白的精神空间内，半透明化的诺丁将昏迷的谢墨踹醒，怒骂道：“起来！我空腹者的脸都要给你丢光了！”
“打不赢啊……”
“被一个新晋小高阶打成这样你好意思吗？快起来！他用精血强行释放没掌握的绝招，现在就是反杀的机会！”诺丁蹲下扇了躺着的谢墨几个巴掌，将谢墨的脸拍肿。
外界，太阳的光辉点亮天空，林间上空依旧寒冷，口含鲜血的叶宇急飞而下，追赶坠落的学弟谢墨。
即将撞上大树的谢墨猛然睁开眼睛，挥动华丽的黑光双翼盘旋而上，胸口处的大孔表面覆盖上一层黑色魔能，止住流血状态。
无穷的饥饿感骤然升起，身体的进食本能躁动不已，谢墨突然长出獠牙，眼中的叶宇仿佛变成了一顿散发香气的大餐。
谢墨像野兽般扑向叶宇，叶宇没想到谢墨受了重伤竟然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反击，来不及躲避。
谢墨的獠牙将御字诀生成的防御光壁咬得破碎，淡蓝色的碎片洒落空中，獠牙碰到叶宇脖子的一刻，谢墨忍住了进食冲动，转而将战爪伸到叶宇眼前。
“吞噬！”战爪中出现小型黑洞，吸力拉扯叶宇的脸庞，叶宇身上的所有字诀全被吞噬殆尽。谢墨用另一只手拎住叶宇说：“你输了。”
“笔来！”
叶宇手中的蓝光毛笔飞出一举撞飞谢墨，谢墨的左爪只剩叶宇的衣服碎屑。
叶宇徒手施展空字诀，踏空接住飞回来的毛笔随后倒飞拉开与谢墨的距离，途中完成了器字诀的施展。
“墨霜绝尘弓！”叶宇举弓连射十箭，箭矢迸发流光，命中必定破甲！
挥动翅膀躲避箭矢的谢墨还是中了两箭，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
“原来诺丁一直在忍受这种痛苦吗……”谢墨痛苦地咬牙道。
叶宇放下墨霜绝尘弓，劝解道：“学弟！停止抵抗！远距离你不是我的对手！”
谢墨苦笑，双手各将一支光箭拔出，伤口迅速愈合。这两箭是在正面的，容易拔。至于后背肩上的那支，还是没处理。
“你对空腹者的力量，一无所知！”谢墨难得浮现如诺丁的狂气，集聚目前他所能操控的魔能，黑色气焰暴涨，他将两支光箭握在手中，像抛射长矛一样，手臂不顾疼痛往后拉伸，用尽全身可以使出的力气将箭甩出。
光箭染上恐怖的黑色魔能，以远超叶宇的射速穿透叶宇的胸膛，双箭尾部相连的魔能拴住叶宇的血肉，鲜血随叶宇一声悲鸣从口中喷洒而出，双箭一举将叶宇的身体从空中拖落，稳稳地钉在地上。
谢墨强行压住恐怖的空腹感，往远方飞去。再待下去，谢墨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谢墨！这边！”记忆中听过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谢墨疑惑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那抹显眼的深绿色双马尾长发映入眼帘，谢墨身体一震，瞪大眼睛说：“婕西！？”
“不，我叫周沁茹！”绿发少女周沁茹摘下银色面具，露出精致的脸庞，妆容浓抹却不显得俗气。谢墨没有注意到，周沁茹的体型比上次见的时候胖了一圈，原本苗条的身姿变得丰满。
黎夏学姐的身躯化作苍雷消散的一幕在谢墨脑海中浮现，谢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勉强压制的饥饿感冲破理性，让谢墨只想将下方的周沁茹撕碎并吞噬掉。
谢墨二话不说俯冲袭向周沁茹，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眼睛失去了神采，身躯遵循进食本能行动。
“别急嘛！脂肪操作！”
周沁茹张开紫色魔曈，一双血翼破体而出，进入了恶魔状态，对进入攻击范围的谢墨进行脂肪增倍操作。只见谢墨的身形突然膨胀，又快速地缩回正常体型，唯一不同的是谢墨身上所有的伤都痊愈了。
粮食的补足填满了饥饿感，恢复神智的谢墨感到一阵眩晕瘫倒在地。
相对的，周沁茹的身材变得更加丰满了，原本的朋克服饰被撑得鼓鼓的。周沁茹叹了口气说：“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吗？”
清晨，G市的一座大山上，流血过多的叶宇已经失去了意识，忽地一道雷光划空而过，黎夏闪到了叶宇身旁。
“你快点！”黎夏焦急地催促还在御空赶来的叶熙，又将疗伤的药液灌进叶宇的嘴里。
“大姐，你比我高了整整一阶！我怎么追得上你啊！再说宇哥能出啥事！我去！老墨这么猛？愈字诀！”叶熙看见重伤的叶宇，当即爆发更快的速度降落，徒手牵动精神力写出一个左歪右斜的“愈”字。
愈字诀绽放绿色生命光芒，黎夏趁机迅速拔出叶宇胸膛上的双箭，箭上残留的魔能被黎夏的苍雷消灭。
叶宇发出一声闷哼，爬起身来，看见熟悉的二人后，安心地唤出蓝光毛笔使用愈字诀。
叶宇止住将要问话的两人抢先说道：“我被谢墨打败了，但我在他身上留了一道隐藏的探查剑气，他身边还有一个强大的气息！他可能遭遇食人魔了！我们要赶紧追上去！”
黎夏果断地说：“带路！”
G市一个废弃大楼内，谢墨与周沁茹相对倚墙而坐，中间相距十余米。
“为什么你会有跟婕西一样的翅膀？”谢墨露出狐疑的目光道。
想起在高速公路血雾飞来的画面，周沁茹吸了口烟缓缓道；“你说的婕西，她就在我身体里。”
“什么？”谢墨猛地站了起来，双拳覆盖上一层暗黑魔能摆出防卫姿势。
周沁茹满不在乎地喷起烟圈道：“你应该很清楚吧？恶魔的契约。冷静点，你我并非敌人。”
谢墨仍保持绷紧的状态问道：“婕西和你契约了？”
“对，被你打废了的婕西和我契约了，而且我是占绝对优势的一方，她只能蜷缩在精神世界的角落。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你报仇。”
“难怪你也降阶了……但你为什么要吃人！”
周沁茹一改游刃有余的态度，将烟甩到地上用脚碾灭，神情激动地说：“你错了！我不是食人魔！”
“一个星期前，我最好的朋友晓雯突然失踪，我感应她残留的气息最后停在小径上，而地上空无一人，只剩干涸的血迹！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食人魔替她报仇！”
“晓雯？”谢墨震惊，昨晚叶熙讲的鬼故事的主人公正是晓雯！
周沁茹携带怒意指向谢墨说：“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空腹者！在契约的时候，我看过婕西的记忆碎片，你就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我不是食人魔！”
“对，你不是。昨晚我就在监视你，案发的时候你并不在场，我可以肯定你不是食人魔。”周沁茹放下手，双马尾轻轻摆动。
谢墨松了一口气，突然醒悟，瞪大眼睛说：“你在现场看到食人魔了？”
“没错，而且他还是独角恶魔！很遗憾，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断定我不是他的对手。”
“有角？”谢墨皱紧眉头，当年的罗杰就是独角，半吊子的谢墨依赖诺丁出面才得以取胜，就连婕西也只是无角恶魔，他可没有自信能打赢货真价实的独角恶魔。
“有角恶魔晋阶，恶魔角就算变化也还会保留主要特征。”周沁茹稍作停顿，脸色冷厉，愤然道：“食人魔头上的角，我认出来了！是魔界新部的独角中阶恶魔——倒吊者亚尔林！那个独角独眼的恶魔就是杀害晓雯的凶手！”
“中阶……所以连你都不知道食人魔的能力吗？”
“对，恐怕他是在现界吃人后才晋阶的。不过他在中阶时有名的战技叫‘颠覆冲击’，至于具体的效果，我也不清楚。”
谢墨收回魔能，走到周沁茹面前伸出右手说：“好，我相信你。”
周沁茹挑眉道：“哦？现在怎么又相信了？”
“在我晕倒的时候，你有很多机会把我干掉。如果你想害我，我连站在这里怀疑你的机会都没有。”
周沁茹微笑地握住谢墨伸出的手，谢墨的手突然迸发魔能具现外骨骼，将周沁茹的手捏得粉碎，冷哼道：“但这不意味着我会忘记你对黎夏学姐下杀手的事！”
周沁茹表情抽搐怒吼道：“疯子！”
“哼！如果你再敢动她，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将你撕碎！不惜任何代价！”
“当时我不还手就要死了好吗！”
发泄完后消气的谢墨松开手说：“谁管你，你躲着就好了。”他也知道，当时周沁茹不反抗的话，肯定要被抓走。至于后果，想必是难逃一死了。
“有病！”周沁茹缩回右手，进行高速治愈，绷紧的裤子出现一丝崩裂。
发现这一细节的谢墨尴尬道：“呃……那啥，你是不是……变胖了？”
周沁茹一拳揍到谢墨的脸上吼道：“还不是你害的！”
周沁茹气呼呼地瞪着谢墨，谢墨突然发现周沁茹的脸好像也比之前圆润了不少，现在那银色面具怕是也遮挡不住这圆脸了。
周沁茹又揍了谢墨两拳，气鼓鼓地说：“你快把我身上多余的脂肪吞噬掉！”
“脂肪操作！”
周沁茹突然变得瘦骨嶙峋，谢墨本能地一口将能量吞入腹中。
谢墨打了个饱嗝后说：“味道不错。”
周沁茹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又填充了一定的脂肪，恢复了苗条的身姿。打量了一下自己前凸后翘的身体，周沁茹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向摸着肚子的谢墨骂道：“变态！”
不知怎地，面对周沁茹，谢墨的卑微一消而散，变得无比放松，谢墨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能力跟我刚好相反啊，我每次恶魔化都要消耗脂肪，而你每次都要发胖哈哈哈哈哈！”
周沁茹一脚踹向谢墨的肚子令其腾空，紧追而上的周沁茹再举起铁拳对准谢墨的腹部猛击。谢墨落地后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抱怨道：“要不要这么用力啊！”
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震慑人心的雷暴已经降临。谢墨与周沁茹收起玩笑的表情，同时喊：“恶魔缠身！”蓝瞳、紫瞳闪起光芒，一黑一银外骨骼将两人的身体包裹，迅速完成恶魔化。
“雷戒！”
青雷将整栋楼包围，雷戒范围内的所有苍雷全部劈向周沁茹，谢墨瞬间挡在周沁茹身前扛下正面而来的青雷，周沁茹也立刻转身与谢墨背靠背，全心投入击散苍雷。
雷霆连绵不断地洗礼二人，却没能对能源互补的两人造成实质性伤害。大楼外的天空，黎夏身后站着御空的叶宇和叶熙。黎夏施展雷影分身携叶熙前去突击，本体与受伤的叶宇坐镇后方，叶宇举起墨霜绝尘弓策应。
“你也可以留在后方的。”黎夏的雷影分身对身旁的叶熙说。
“叶家字诀的应用性广泛，一定能帮上忙的。老墨现在有危险，我可不想干坐着不干活。”
“那你记住要离食人魔远点！”
“哎，知道啦！学姐怎么变得那么唠叨了。”
黎夏没再理会这个活宝，全神贯注突入雷戒的范围内，却看见谢墨与周沁茹背靠背作战的模样，瞬间呆住。
“学姐！快停下！沁茹不是食人魔！”
黎夏扬手，雷电突然停顿，她要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去！老墨你没事啊？我们那么担心你，结果你在这边跟妹子卿卿我我？”叶熙则是不管，大大咧咧地走向谢墨。
“不是……”谢墨也笑了起来，笑容却突然凝固，身后传来了周沁茹的声音：“脂肪操作！”
“砰！”爆炸声响起，谢墨看着叶熙的身体在眼前炸裂，鲜血撒谢墨一脸。
“你干什么！”谢墨抓住周沁茹肩膀怒吼道。
空中停顿的暴躁雷电一股脑地袭向周沁茹，大楼外五发光箭响起破空声飞射而来却被周沁茹的左手外骨骼抵挡，只是穿透了手臂，没能命中头部。
承受了两位高阶狩魔者的愤怒一击，周沁茹也变得十分狼狈，她倒在谢墨身上向前一指说：“还有一件事我没说……食人魔，就是他！”
周沁茹指的方向，血肉残片重聚，组成叶熙的模样，而叶熙的额头上，却长出了恶魔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