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剑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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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域獠牙

魔神宫中看不到地上大漠的星月,道陵游出了魔神宫,看着浩瀚如海蓝的西沙星空。

道陵每次看向天上时,童真涌上心头,总会在幻想哪一颗是老道士,哪一颗是盗天,如果将来自己神魂归天,又将在天空中的哪一个位置。

观星思渺渺,并不是道陵上道陵观后养成的习惯,而是他天生就感觉自己与星空亲近。

道陵年幼在市井当小乞丐,有时讨不到饭吃,就会躺在烂草堆里看星空。

如果有来世,道陵希望是天上的一名星官,能拨弄星轨,让天下人,人人星轨运转如常,无灾无厄,无病无痛。

更重要的是,不会让任何一颗星辰成为天煞孤星。

遥想着美好的愿望充斥心间,在草堆中的他两眼冒星,悠悠然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算得上一个春秋大梦填了一晚饿肚。

道陵坐在魔神宫地面入口的房顶上,抬头仰望,夜空繁星点点,他像一个大小孩,想做儿时梦。

“在看什么?”水千柔悄无声息地坐到道陵的身边开口问道。

“想起了儿时一些趣事。”道陵笑笑。

水千柔仰望星河道:“很少见你笑,你这样笑,亲近许多,不像天边的星星,虽然亮眼,但遥不可及。”

这一刻,一轮明月,两个人,四只脚挂在不高的屋檐边,天空中牛郎织女,星光闪闪。

“你相信人有来生吗?”道陵问道水千柔。

“信。”

道陵继续问:“为何?”

“应是前世伊负卿,方得今生缘未满。”水千柔看着道陵,双目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道陵不敢去看水千柔的脸,赶紧转移了话题:“上古先民有言‘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天下大道,他们亦不知从谁人传来,天地未成,也未知从何处起,至何处终。

今日在对阵黑衣人时,我不觉间抓住了神剑纯钧,顿时感觉心思澄明,剑心通透,一股从神剑剑身传出,但又似从天外聚集而来的力量,让我挥斩出通天一剑。

相传神剑乃是天外陨铁所铸造,吸收了天地日月精华,神力汇聚,但我心中隐隐感觉,天外有天,星空之外,或许才是这些力量真正的来源。”

“我不知天上是否有神人,你在还剑途中,你就是我的天。”水千柔声音不大,但将道陵说得心起波澜。

道陵无法待在这样情意绵绵的气氛中,夹着尾巴逃跑了。

他觉得待得越久,等到所有神剑都归还时,最难还的将莫过于水千柔这份深情。

是日,魔人城的街道上,士兵已经将伤昨晚乱局整理干净,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人们对于陌玉生提倡的新策有了更坚定的信念。

新策不再是依托陌玉生的光芒而进行,而是作为一种人人自我要摆脱那种无能为力,受人歧视状态的奋发有为。

谪尘在与黑衣人一战中,曾亲手救下陌玉生,在即使不敌情况下,依旧大战黑衣人,魔人城的百姓是亲眼所见,这使得谪尘在魔人城中受人尊敬,过得如鱼得水。

现在谪尘根本不需要化缘,走在街上,很多人都给谪尘拿来自己种植的瓜果斋食,陌玉生要包谪尘一生饭果真是一语成箴。

渐渐与外界有了流通的魔人城,基于此,对于和尚的好感度提升了许多,甚至有光头入了魔人城,魔人城的居民们都会亲切地道一声:“师傅。”

黄昏时分,来魔人城置办此处瓜果的商贾们已经离去,此时魔人城大街上来了一队车队,车队雍容华贵,显然不是魔人城到外面置办货物的车队。

车队在一家旅店住店歇息.

一家老小还有仆人,其中一名看似年近七旬的老太,面容慈善,耳垂很长,一副菩萨相,手中还撵着佛珠,旁边依着一根光滑的手杖。

“哎呀!娘哎,你怎么还在转这些个伪善秃驴的佛珠?

我替你扔了,你拜佛拜了一辈子,现在拜出个罗刹阎罗来,咱家还有一众人要活,您可省省吧。”

在饭桌最前方的一名紫色华服,头戴方形高帽,一脸商贾相的中年男子对老太手舞足蹈,愤怒地劝道。

老太嘴里有吐沫飘出,人老声未衰,呵斥高帽中年人道:“你个乖儿子!娘当初快要生下你时,邪祟上身,差点就保不住了。

你爹连夜带我去大罗寺求见大罗寺的方丈,还好有大罗寺的大行禅师出手,用神剑妙心替娘将邪祟斩了,你才能生下来。

你可不得胡言,令得这佛头着粪。”

此时谪尘佛子闻到饭香,来到旅店欲要化缘,伙计见了谪尘,连忙过去接了谪尘那漏洞的化缘金光钵,进了后厨去帮谪尘弄些斋饭。

“阿弥陀佛~”

“这里竟也有伪善秃驴?!”高帽男子拍案而起,指着谪尘骂道。

“这位施主认得小僧?”谪尘一脸和善地问。

“天下和尚出一家,大觉那老秃驴,一身恶臭,竟然还四处宣扬佛法,扬言要普渡众生,我呸!他就是一个笑面阎罗,和尚没一个好东西!”高帽男子在谪尘身前吐了口吐沫。

“阿弥陀佛”谪尘呼了声佛号,怒不显于色。

只见谪尘手掌上绿色灵气聚气成刀,下一瞬,高帽男子帽子抛飞,帽子在空中飘飞了几息,然后重新跌落至他的头上。

就在这么一瞬,男子忽然觉得头顶凉飕飕的,摘了帽子,摸了摸头,大惊失色:“我的头发呢?!”

恰逢店伙计将斋饭拿了出来,看到男子模样,委屈说道:“师傅,你这为了省钱也太费心了吧?我刚进去一趟你就剃了个度,化缘也不是这个化法,你这一身锦衣,我们可不提供斋饭。”

“你!”男子指着店伙计气结,戴上帽子,有意地将高帽往下压,让人看不到他的光头。

“秃驴,你定是用了什么妖法,剪去了我头发!”男子脸上的横肉抽搐,双目喷火。

“阿弥陀佛,冥冥中自有因果,施主种了因,小僧替您结了这个果。”谪尘双手合十,对高帽男子释禅道。

谪尘继续道:“大罗寺乃是天下朝佛圣地,吾师大觉禅师亦是天下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岂容你遮我大罗寺佛光。”

高帽男子被火上浇油,火药桶一下子被谪尘点炸:“一派胡言!夕时在下瞎了眼,才随家母一齐礼佛,大觉禅师,我呸!他就是一名刽子手,屠夫!真亏他能一脸浮屠相当了二十载的大罗寺主持。”

“施主何以污吾师清白?施主若道不出个缘由来,小僧说不得要与施主分说因果了。”谪尘终于面露怒意,显然这名男子污人太甚。

“我污他清白?!”高帽男子对着谪尘目眦尽裂,竟在众目睽睽下脱掉华服。

众人好奇投去目光,此时的高帽男子腰上,肩上都缠着绷带,绷带上印着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高帽男子指着自己伤口呼喝道:“现在众目睽睽,我不怕你,你可看清了,这便都是你大罗寺犯下的恶行佐证!”

“近日,在大罗寺区域有传言,说大罗寺方丈大觉禅师在二十年前,曾亲手将大罗寺区域内的一门商贾望族,满族皆被屠戮。

我等潜心礼佛之人自然不信,欲请大觉出面澄清,但是大觉他自己却亲口承认了事实。

传言说佛有双面,一面如来,一面无天,果然不错!

大觉秃驴就是典型的代表,有传言说,大罗寺为了稳固地位,拉拢民心,以便扩大大罗寺影响,将那施粥布德的望族屠戮,意在铲除异己。

神剑妙心虽然被盗,但是大罗寺凭着深厚的佛门信仰,勉强维持着秩序,大家都还算安心过日子。

但传言流出,大觉秃驴亦亲口承认杀害望门事实,一时间,大罗寺区域人人自危,凡是像我等有些钱帛的,都逃离了大罗寺这个伪善之地。

但是大罗寺仍然没有放过我们这些小势力和商贾世家,一路上对我等半路截杀,我这一身的伤,就是半道上被人截杀所致。

我耗了半数家财,请了护卫,方能保下一条小命,如今光天化日,我不相信,在魔人城你还敢白日行凶不成。”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竟做过如此骇人之事,罪过罪过。

第一次出寺,没想到寺内发生了如此大事,但我大罗寺从不会袭杀无辜百姓,这点我可以香石竹保证。”谪尘了然事情经过,收起怒意解释道。

高帽男子一口咬定:“那些人黑衣蒙面,定是大罗寺做此等见不得光的行径使然。”

“据施主所言,施主亦不曾确认身份,仅凭臆测,如何能知晓是我大罗寺之人。”谪尘反驳道。

“除了你们大罗寺还能有谁?”高帽男子一时语塞,慌不择言地指着谪尘骂。

老太听着自己的儿子指着谪尘谩骂,眼睛有些看不清,颤巍巍的手,摸了几下才找到手杖,抡起手杖朝着儿子屁股一阵打。

“你个儿!人云亦云,全然忘了大罗寺方丈于我家大恩,该打!”

“娘!救咱娘俩的是大罗寺前任的方丈,跟大觉这秃驴有何干?”

“礼佛是一辈子的事,僧有恶僧,佛无恶佛,心无如来,如何得乐西天。”说完老太将拐杖拄了几棍在地上,恨铁不成钢。

“阿弥陀佛!施主心中有佛,往生时必得见西天极乐。”谪尘对老太拜礼。

“施主切勿动怒,当心伤口复发,且不论吾师之事,大罗寺普渡众生疾苦,只有金刚伏魔,必不会半路袭杀。”谪尘解释道。

“若施主信得过小僧,小僧愿替施主治疗伤势,虽治不得施主受难之心,但可恢复施主受伤之身。”谪尘看着高帽男子请求道。

“哼!”高帽男子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谪尘说的话。

老太掉光了牙齿的嘴唇气得直蠕动,手上的佛珠加快转动,另一只手又抡起木杖,打在高帽男子屁股上。

“你还不快过去让大师看一看。”

高帽男子在老太的驱赶下,不情愿地到了谪尘身前。

谪尘绿色灵气在周身疯狂翻涌,灌注进高帽男子身体里,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

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高帽男子身上白布血迹渐渐干透,身体恢复如初,众人目瞪口呆,直道妙手仁心。

收起灵气的谪尘额头大汗淋漓,灵力消耗过度,打了个踉跄,店伙计赶忙扶住了谪尘。

“多谢大师!你还不谢过大师?!”老太赶忙道谢,咚咚拄着拐杖对自己儿子命令道。

谪尘连忙道:“施主不必客气,大罗寺僧人在世间行走,本就应扶危救困,行医祛病不过举手之劳。”

“你虽替我疗伤,但仍然改变不了大觉杀人的事实。”高帽男子语气不再那么尖锐,依然要着面子说道。

“阿弥陀佛,替施主疗伤乃是小僧本分,无关大觉师傅。”

谪尘对一家施佛礼,但心急如焚,从店伙计处接过斋饭,对其道了谢,便急忙地朝魔神行宫方向赶,打算想陌玉生请辞回大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