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金叶银树
我急忙跟上前去,无暇却是跑得更快,其间回头看我:“小师妹,你别追了,再追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我用冰诀将无暇的双脚冰在原地。
“这…小师妹!做人不可如此霸道!会使冰诀了不起啊?”
无暇抱怨一声便化身成无脚的小白蛇,我又将这蛇的尾巴冻住。如此一来,无暇似是玩心大起,他又化作壁虎将冻着的尾巴断掉;我以冰墙挡住他的去路,他便化作蚊蝇飞过冰墙;我用水诀浇这蚊蝇,他却是化作大树享受雨露!
花未晴扶着南宫祁恒走出了冰雪小筑的屋子,便看到这一幕幕的“奇景”,顿时呆在原地。
无暇见了他二人却是大喊:“你们俩别看了!南昌国特使在宫门口打伤了官员,皇帝震怒!要斩来使!”
我终是再次将他冻成冰人,无暇一脸幽怨索性将眼睛紧闭,竟是在冰层中独自修炼起来。
“安平郡主。”南宫祁恒向我行了一礼:“本王又欠了你一命,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我看向南宫祁恒,他目光清澈而坚定,当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否则前世李年烈也不会步步跟随,甚至为他冒着搭上性命的危险去给皇后下毒。
“毅王殿下,菁之所盼便是周家上下安好,若是有朝一日传出周家谋逆的谣言,还望殿下彻查!”
我这一番话却是教南宫祁恒皱了眉头:“谋逆?”
我点点头,见他陷入沉思,挥手将他二人送出了琉璃珠。若是我所料不差,这次南昌国的来使,是来请花未晴回国待嫁,所嫁之人名南宫羁,东篱国皇帝一母同胞的哥哥,亦是与众多闺秀纠缠不清的凌幽王。依着前世的轨迹,怕是凌幽王此次难得美人归。
无暇周身的冰层渐渐融化,却是未停止修炼,他所修的是万物诀,每上一层,便可幻化新的物件,与他跳脱的性子极为相符。我亦是随着他一起修炼起来,琉璃珠内净土已然开辟了四处,四处作用皆不同,待第五处开辟之时,已然是七日之后。
只见新的净土之上生机勃勃,巍峨山下是大片大片的树木,树干为银,树叶为金,树叶之上脉络清晰可见。我摘下一片细看,竟当真是金子!
“小师妹,你的周家算什么?你现在可是富可敌国,有了这些,只要你一句话,便有千万人供你驱策,天界之下,你富得流油,可主导万物啊!”
无暇顺手摘了一片金叶,仍是难以置信,皱了眉头慢悠悠地说着:“琉璃珠是九重天灵宝,到了凡间也是变得贪财了!”
“千万人?”
对无暇此话我是不信的,纵是这凡间有千万人喜欢银子,银子也不能主导万物,如两心悦的人,如难以捉摸的命运。
我摘了些叶子正欲离开,以试试无暇说的“主导万物”,却是突然被一个身影扑到树干之上。
我定睛看这眼前之人,约五岁小儿的高度,两只眼睛大而亮,肉乎乎的小脸挂满了泪痕,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有钱人!你养我吧!我很乖,很听话,不乱跑,不调戏良家少女!不…唔唔……”
他的后半句话未说出口却是被无暇先行捂住了嘴,一瞬间涨红了小脸,手脚并用不停乱摆。
“你是龙乙?”
我此话问出口,龙乙一口咬上无暇的手背,摆脱束缚之后不住点头,眨了眨全然是期盼的眼睛。
“你这小儿也忒没良心!是谁把你从湖底捞出来的?是谁将你喂肥的?全忘了么?”无暇怒道。
龙乙却是不甘示弱:“那是谁把我踢下去的?!”
“那是踢么?分明是扔进去……”无暇说着便揪住龙乙的耳朵。
一来二去,这两人竟是打闹起来,我悄悄出了琉璃珠,方才摘了不少金叶子,便打算去皇城看看,这金叶子是如何“主导万物”。一路御剑而行,所谓“剑”,亦是“浮生”,脚下白色的羽毛旋转形成光圈缓缓前行,柔和圣洁。
不多时来到皇城,便听百姓议论:“听说了么?前几日那南昌国使臣被人杀了!到现在查不出凶手来!”
“那是他们不敢查!依我看,就是那吏部尚书干的!你没看见那日他被打的惨样!裤子都被扒了!啧啧啧……”
吏部尚书?不就是何姨娘的亲生父亲何从瑞么?当夜,我便悄然来到尚书府,巧的是凌幽王亦是深夜到访。
凌幽王南宫羁,为先皇第十二子,年近三十,手握东篱国一半的兵权,却是至今无后。听闻他年少时亦是娶过妻,只是过门没几天便被仇人暗杀,他痛不欲生,闭门三载。而后性情大变,温柔多情,处处留下桃花债,却终未再娶。
我自窗棱的缝隙中瞧去,入眼的是一位穿绣有浮云彩鹤云缎袍的精瘦身影站在塌前,而趴在塌上的人气息奄奄,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算计,榻上之人当是何从瑞。
“凌幽王,下官有伤在身,实不便迎接,万望恕罪!”
说着便遣人将一五花大绑的人抬了进来,我目光一紧,这被五花大绑的人竟是花未晴!此时她已然晕厥,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无碍,何大人受的委屈本王会有所补偿。”南宫羁看了看花未晴将一卷墨色锦帛扔给何从瑞:“这是空白的圣旨,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
“多谢王爷!”何从瑞一脸惊喜兴奋。
南宫羁却是不屑:“圣女的人选定了便不会再更改,何大人又何苦做这些无用功?”
“劳王爷费心,令下官惶恐。只是为人父母者,必当为儿女们做些什么,方不枉生养他们一场!”
“愚不可及。”
南宫羁留下一句话便扛起花未晴闪身出了房门。
我悄然跟在南宫羁身后,心中疑惑重重,身为王爷,杀人也好,掳人也罢。皆是不必亲力亲为的,遣人去做就好,而遇上花未晴,竟是亲自出马,且这走的路线亦是越来越偏僻。
直到走入郊外树林,方见他将花未晴放下,先解了绳子,又撕开她的上衣!我心中一急便要使出冰诀,却见南宫羁拿出匕首将自己手掌划破,滴滴鲜血顺掌而下,落在花未晴裤子上。
我看得有些怔愣,他如此伪造“案发现场”所为何故?
“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也甚是辛苦!”南宫羁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