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酒后表白
酒后表白
我被关在柴房，坐着睡了一夜，手脚都肿了，身上的疼痛把我心里的悔意放大了无数倍。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就这样一个人跑了出来，现在出了事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这次我真是要被自己的冲动害死了。说不定我的后半生就在这里戛然为止，一个为保名节而自尽身亡的女性传奇故事由此诞生。
我是不是想多了？若我在这里死了，说不定被人丢在哪儿掩埋，碑文都没有，还传奇呢？马上就到了生死荣辱的关键时刻了，还想什么呢？大姐，快点想办法自救呀？这个时候还自我搞笑加娱乐，我是傻了还是放弃了？
外面吹吹打打很是热闹，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妾也可以有这么大的排场吗？我被人押着换了喜服，盖上盖头，被拽出去按着与那黑心的掌柜磕头拜天地。我手被绑着，嘴也被布堵着，身边还站了两个人紧紧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他们这是要绝了我所有的死路，第一次发现，人生连想死都这么难，我内心的绝望可想而知，简直是崩溃到要昏迷。
马上就要行礼拜天地了，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响起了剧烈打斗的声音，随后院内恢复了平静。身旁看管我的人早已四散而逃，我却木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道躲避，也忘记了逃跑，其实我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逃跑，逃不快不说，还容易撞别人刀口上，还是原地保命靠谱一些。一个脚步声朝我走来，由远及近，它停了下来，我屏住呼吸，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盖头被掀开，皇甫陵出现在我面前，他背后铺满了耀眼的阳光，金光闪闪的，给人以光芒万丈的感觉。我从没像现在这般需要他，想要扑倒他怀里哭一场。却看见他板着个脸，怒气逼人，像暴雨前的天空，卷着厚厚的黑云而来——凝重的吓人，我本能地后退。
“还跑吗？你这样不辞而别，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从未见过这样的皇甫陵，低沉的让我害怕，我一时不敢开口说话。
“不·····不跑了……“他一把扯掉我口中的布条，我拼命地摇头，眼神却不敢看他。
“若有下次，你便一剑刺向我这里，免得我再受这样的煎熬。”他一剑挑断我手腕上的绳子，把剑放在我手中指着他的胸膛。
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忑忑不安的我被脚下绊了一脚，差点摔倒在地。他回身扶住我，看了我一眼，便弯腰抱起我走入客栈，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放我在床上，并随手关了房门。“过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确认我无碍后，他又变回了严肃脸。“休息一下，马上跟我回府，以后绝不允许你再一个人出府。”
“为什么？我只是这次不小心进了别人的黑店，下次我会……”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你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皇甫陵愤怒地向我逼近。
“我也是受害者，你至于凶成这样吗？怎么·····还要把我杀了不成？”我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就又开始在他面前变得猖狂，我不得不说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忘恩负义之人，最会蹬鼻子上脸。
“你·······你····，燕悬柳，你给我等着。”皇甫陵气的甩门而出。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皇甫陵气势汹汹的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两坛酒。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又准备用它们做什么，我不安地看向他。他一句话不说，拔下酒塞，迎头灌下一坛酒，中间还呛吐了好几次，他也不停口直至喝完一整坛。他甩了甩头，继续他的疯狂之举，很快又硬着头皮喝下一坛，他的眼睛和脸都渐变成了红色。我站在那里完全看傻了，不知上前劝阻，我被他的这一通神操作绕晕了，实在思考不出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第一次看不透他的想法，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悬柳，·······你说······，你还敢不敢一个人出府了？”他晃悠着走向我，满身的酒气。
“我·······”他突然吻过来，他的吻来的毫无征兆，我完全猝不及防。傻愣在原地一秒钟，一把推开他，“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我是疯了，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疯了。”他自嘲地笑笑，眼里全是散不尽的悲伤。
“你醉了，你先出去吧，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他的样子让我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被你醉了这么久，如今难得敢在你面前如此清醒，现在，你过来，过来看看我，看看我的心，它到底怎么了，为何使我这般难受。”时间静格了几秒钟，“你为什么要走入我的世界？为什么让我遇见你？为什么毁了我原有的生活？”
“我毁了你生活？”对于他突然的咆哮，我都不知道他的怒从何而来。
“对，你毁了我所有，原本我的生活虽然平淡没你，但至少那是属于我皇甫陵的生活。自从你出现后，你让我的眼里心里全是你，你成了我的所有，装满了我的一切，让我里里外外更换了个遍，活生生把我变成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副皮囊。我的灵魂、思想、感觉，所有活在我身上的东西全被你占有，就连身体表情也只为你反应。我的心意见者皆知，花草知、树木知、风知雨知、星知月知············这天生有的知、地上活的知，为什么你就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视而不见？难道你看不出活在我身上的你吗？”酒精让他的情绪波澜起伏，高低不平，一会儿哭来一会儿笑，一阵儿好来一阵儿坏。
“我···············”
“你知道偷偷想着一个你不该想且不能想的人，是种什么滋味吗？就像用水扑火，用火烧水，水扑不灭火，火烧不动水，一切就只剩下两者相斗的痛苦煎熬和挣扎。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谁让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我请旨远赴边疆，只为满足你的愿望，让二哥回来与你重聚，希望您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我也可以在遥远的地方忘记你，而不是被你占有。可惜事与愿违，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对你的思念不减反增，已经到了完全不受控的地步。我疯狂地想念你，想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却又不敢写信打扰，就只能偷偷在二哥府中安置内探，以便获悉你日常的一情一景。我听着你的事情，感受着你的情绪，但只能在远方偷偷替你难过或高兴，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你的看客而已，不能参与你所有的一切，只能远远地看着。这辈子可能就只剩下听和想了，连真正意义上的看上一眼我都做不到，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他的这些话像是说给我听，也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这些年他心中埋了太多的事，藏了太多的话，像是堵了多年的瀑布，这一刻，终于要飞流而下，也像是要泄洪的大坝，一瞬间就要倾其所有而出。“好在，上天垂怜，让我有了可以回来见你的机会。我得到了你被囚禁的消息，知道你这次有躲不过的灾祸，我心里除了替你着急，竟还起了一丝窃喜之意。我不顾一切昼夜不歇的赶回，就是想看你一眼为你挡下所有，谁知我竟然·······竟然得到了你。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到现在我都无法形容，不敢想象·······”
他有些激动，暗淡的眼睛闪出一道光芒，“你知道，能这样近距离的呆在你身边，守着你，看着你，只要你开心，一切就够了，真的够了，此生再别无所求。”突然，他话锋一转，“可是，你不见了，我拿着晨露回来，在府中寻你不见，我当时就要疯掉。我满京城的找你，快要被自己的想法吓死，深怕你有个什么意外，那我该如何活。你可以走，但你不可以这么吓我。找你的路上我不断祈求上天，只要能让你好好的，我可以失去一切包括你。”
“值得吗？为何你总是这般傻？我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吗？“我连声质问。他刚才的一席话如狂风般侵袭、海浪般拍打、海啸般吞噬着我的思想，我内心霎时如遭遇地震般无处可逃。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爱你是本能，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他深情望着我，一字一字说出“我爱你，至死方休。”
“我········“我感动的稀里哗啦，脑中再没有任何可说出口的词。
“本来我想只要能确认你平安无事，我就放你离开。可现在一见到你，我又贪心了，反悔了，舍不得你了，想要留你一辈子在身边。”
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认真看过他，他的眉毛如两根自然挺直且带弯度的香蕉，浅浅挂在玉面上，眼睛如黑葡萄般晶莹剔透，闪着诱人的亮光。鼻子如半块带有弧度的雪梨，高耸地挺立在玉面上。耳朵如熟透的枇杷，倒扣在玉面两侧。嘴巴如西瓜的果肉鲜嫩多汁，让人好想过去咬上一口，尝尝味道。想到凉甜可口的西瓜，我不禁咽起了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昔日那个倔强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阳光、干净、执着、温暖，集美貌与痴心为一体的美公子归来。这样的稀缺抢手男人，竟然亲自送上门来让我祸害，我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苦尽甘来后中了世纪头奖，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奸诈之笑。
他再次走近我，带着月亮般柔和的光，不经意中，我们的目光交汇糅合在一处，心中的小鹿撞在一起，爱情真是奇妙，来得莫名其妙，我被突如其来的感情卷在其中。他俯身下来吻我，我没有拒绝。他紧紧地抱着我，好像拥着全世界，他想要把我揉碎在他的怀里，融进他的血液中。我想要依偎在他的怀里安静听世界。
“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我，永远……永远…不………。”他在半睡半醒间握着我的手，说着这样的动人情话，我简直是要美炸了，我要是有糖尿病的话，估计这会儿早被甜挂了。
我要勇敢去爱了，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不管过去它曾发生过什么，如今都已飘散走远。未来的路，我想和他手牵手，一起在通往幸福的路上勇往直前，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爱情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