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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找人变缉凶

“嗯?”听见裴千里这句话,李昌年终于从沉迷中清醒了一点,疑惑地望着裴千里。

“你把你的兄弟姐妹都叫到一起,告诉他们暂时停止寻找家产,等官府抓杀死老奴的凶手一审就知道了,不需要再四处翻找闹得家宅不安了。”裴千里略解释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裴千里的意图,可是闻着红玉的脂粉香,李昌年哪有心思多想,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就按照裴公子说的做。”

裴千里微微一笑。

如果杀死老奴的人真的为了钱财起杀意,那么一定问到了遗嘱,而且会在合适的时候来取出钱财。与其让李家人瞎找打草惊蛇,还不如静静地等待。

夜深人静,饭太稀和滚蛋埋伏在李府最高处,默默望着黑暗中的李府。

裴千里让他们埋伏在这里。

李府虽然很大,可是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任何小声音都逃不过饭太稀和滚蛋的耳朵。可是已经连着守了好几夜,它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饭太稀有些不耐烦,发出呼噜的声音。

滚蛋学裴千里的样子,用爪子摸着饭太稀的头:“稍安勿躁。”要是偷懒错过了什么,它们搞不好会被裴千里一锅炖。

远处有个身影贴着墙慢慢靠近李老爷生前的卧房。

饭太稀和滚蛋默契地同时站起来。一个沿着墙头迈着小碎步,一个展翅飞起掠过树梢飞,同时无声地靠近那个人。

那个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盯上,打开门,侧身潜入了房中。

饭太稀和滚蛋在门关上的那一瞬,溜了进去,一个站在床头,一个蹲在门口,默默看着那人四处翻找敲打。

看来,这便是裴千里说的那个贼了。

饭太稀朝滚蛋动了动头,滚蛋又悄无声息飞出去通知裴千里去了。

那人翻了一阵,没找到什么要走。

饭太稀见裴千里还没赶到,忙跑过去拦在那人脚边。那人不曾提防,被绊了一个趔趄,摔在门边,惊慌失措,翻身站起来就要跑。

饭太稀跳起来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爪子。

那人闷哼了一声,却不反抗,只是捂着脸往外跑。

饭太稀追了过去,那人忽然转身一脚,把饭太稀踢飞。饭太稀重重撞在树干上,惨叫了一声。

等裴千里冲进来的时候,那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多时。

裴千里抱着神智不清醒的饭太稀气得直哆嗦。

饭太稀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

滚蛋大叫:“抓了一下在脸上,快,快,找出来。”

“可恶,竟然敢伤我的猫,我一定要抓到你!!”裴千里咬牙切齿自言自语。

可是这毕竟是别人家,现在又是半夜,他只能按耐着自己,先退了出去,等到早上才又来敲门。

裴千里只说有重要线索,要李昌年把人都叫出来。

结果等人到齐了一看,却让裴千里哭笑不得。

李昌年等兄弟三人和王守德的脸上都有抓痕,而且都很新,全是从右上到左下,就连长短深浅都差不多。也就是说,光靠抓痕根本无法判断谁是昨夜之人。

裴千里只能挨个询问他们的伤痕怎么来的。

四人都红了脸,支支吾吾不肯说。

饭太稀摇摇晃晃站起来,示意裴千里抱着它凑近四人。四人都不知所以,任饭太稀在他们脸上嗅了一圈。

饭太稀打着喷嚏,冲裴千里摇头。

滚蛋嘀咕:“脂粉味都这么重,怎么区别得出来……”

裴千里把四个人挨个叫到一边,跟他们说了实情。四个人这才一一说了实话。

李昌年支支吾吾地说,昨夜他见新来的丫鬟妖娆可人,原想跟她亲近一番,结果没想到那丫头性子野,他没占到便宜还被抓伤了。

裴千里把丫鬟叫来查询。

那丫鬟一脸羞愤,却证实了李昌年的话。裴千里拿着她的手让饭太稀闻了闻。

饭太稀一脸嫌弃嗅了一下便点头,表示她指甲上残留的血腥味和脂粉味跟李昌年脸上的味道一样。

看来李昌年所言不虚。

不但如此,其他三个人的说法也大同小异。

李昌盛一脸颓废,摸着脸上的抓痕:“昨夜,我起来去茅厕,刚蹲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窜出一个黑影,一言不发对着我脸上就挠了一下。”

“可有人听见或看见?”

“我院子里的仆人有听见我的叫声。”

裴千里立刻把仆人叫来询问。

仆人说听见李昌盛的惨叫便立刻出来了,但是没看到袭击的人。

裴千里暗暗冷笑:这种证明跟没有一样。

“你可看清楚袭击你的人了吗?”

“没,只闻到脂粉味,应该是个女人。我被她挠那一下,疼得差点掉到茅坑里,还以为自己瞎了,哪有心思去看?!还好她见我叫了起来怕被人逮住,所以立刻就逃了,不然我现在已经死在她手里了。”李昌盛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可能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袭击李昌盛,也有可能李昌盛说的都是谎话。现在就连裴千里都有些糊涂了。

“你不是擅长逃跑吗?”裴千里皱眉问,“怎么连个女人都躲不过?”

“你脱了裤子蹲在茅厕上试试?”李昌盛一脸羞愤,“看你躲不躲得过?”

裴千里把那画面在脑中默默想象了一下,暗想:“若是在黑暗中偷袭,又只抓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李昌光的说法就离奇了,他说这个伤是昨夜在赌场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抓伤的。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李昌光依旧忿忿不平:“我连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赢了。那臭婆娘却想赖账。我当然不肯,跟她争执起来。她想走,被我拦住,就狗急跳墙把我抓伤。真是气煞我了。”

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一问就知道,所以裴千里只默默记下了,没出声。

王德胜和李昌彩一进来就在低声说着什么。滚蛋站在他们身后的窗台上不紧不慢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见裴千里朝它招手,滚蛋飞了过去,停在裴千里肩头上。

“他们说什么?”

滚蛋清了清嗓子,学着李昌彩的声音尖声尖气说:“你个王八犊子,成日里出去晃,是不是看上了那个贱人?那日你跟她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没好事。”

然后它又压低了声音学王德胜的声音说:“夫人莫闹,我真是冤枉。是那女人主动冲我笑,我绝不敢对夫人有二心。”

滚蛋又换了女人的声音:“你识相就最好,昨夜只是小做惩戒,你要敢出去拈花惹草,我就把你赶出李家!”

滚蛋学得绘声绘色,大家被逗得不行,却不敢笑出来,只能憋着。李昌彩和王德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十分尴尬。

素闻李昌彩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是四个人里脾气最火爆的,把王德胜管得很严。从他们说话就可以知道王德胜脸上的伤是昨夜被李昌彩抓伤的了。

李昌年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平时那么恩爱,如何这会儿就忽然打起来了?莫不是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昌彩张牙舞爪:“兄长说话还是小心为妙。我自己的丈夫自己会管,不用兄长操心。”

裴千里瞥见李昌彩的指甲缝里还隐约看见血痕。

李昌年被李昌彩抢白了一顿,脸涨得通红:“既然你们在吵架,如何没有人来报与我听?”

管家上来怯怯地说:“有些奴仆们听见争吵声音过来报给我,我原本想禀告给您,但是您没回来。”

李昌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昨夜被丫鬟抓伤脸后气呼呼地跑去青楼买笑的事情,脸上越发挂不住。

李昌彩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开头。

裴千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拱手告辞走了。

裴千里把赌场和青楼都走了一遍,证实了李昌光和李昌年的话。如今看来,只有李昌盛没有人证,成了唯一的疑犯。

莫非李昌盛不满足于李老爷留给他的财产,想要更多?裴千里沿着街道慢慢走回来,看见远处李昌彩和王德胜正在街边店铺买东西。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眼看就要撞到王德胜。幸好,李昌彩伸手把王德胜往街边拉了一把,马车才贴着王德胜飞驰而过。

李昌彩指着马车背影尖叫大骂,然后被王德胜拉着离开了。

裴千里忽然意识到,刚才李昌彩情急之下用左手拉王德胜,说明她其实习惯用左手,可是今日在他面前却刻意用右手,而且指甲缝里带血的手也是右手。

可是仅凭这个没法质疑他们。因为或许李昌彩在发生争执时,左手里刚好拿了东西,便用右手挠伤王德胜。甚至,情急之下,反手挠人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得出神没发现自己进了家门。有什么东西朝他扑过来,他下意识踮脚往后一退,便躲开了。

韩冷香忿忿地说:“你这厮,门也不敲就往别人家里钻,好生无礼。你在不走,我要叫人了。”

裴千里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又忘了?!

只是折腾了一夜,他也没力气再跟韩冷香解释,埋着头自顾自往里走。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为何一夜不归?说,去哪里鬼混去了?”韩冷香上来要扯裴千里的耳朵,怎奈裴千里比她高了一个半头,只要裴千里稍稍垫脚,她便够不着了。

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程海棠拍手大笑:“小乞丐,你如今躲起来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裴千里没理会程海棠,接着往里走。

“我要再高三寸就好了。”韩冷香忿忿地说。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裴千里的脑海。他止住了步子,回头盯着韩冷香:“你说什么?”

韩冷香被他眼里的狂热吓得楞在那里,嘴里却还不依不饶:“我说,你这厮要不是高得像个杆子,哪里躲得过我?”

裴千里转身几步走到韩冷香面前,一把捉住韩冷香的肩膀。

饭太稀被吓得一跃上了墙头,滚蛋也飞到饭太稀背上站着,然后一起默默看着裴千里。

程海棠站了起来,叫到:“啊喂,小乞丐,你不会是恼羞成怒连女人都打吧?”

裴千里却自顾自大笑起来,对着韩冷香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下:“多谢,你让我豁然开朗,忽然明白过来了。”

说完,他什么都不解释,松开了韩冷香,风一般走了。

程海棠小心翼翼地靠近呆楞的韩冷香,问:“喂,你没事吧?”

韩冷香忽然捂着嘴跑进自己房间,然后‘砰’关上了门。

“哎呦,亲一下脸而已,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可别想不开。”程海棠忙在门外拍着叫到,“那个小乞丐也太渣,亲完就走,一句话也没有,真是莫名其妙。你放心,等他回来,我替你揍他。”

韩冷香捂着嘴靠在门上,没出声。

心跳得想要冲出喉咙,脸上却热得烫人,她这是怎么了?

韩冷香无声的问着自己,千万不能真对他动心。